整理苏轼第一次在杭州时的工作生活轨迹,其中有大量方外交游的诗作流传。他与佛结缘,甚至影响到家人。苏轼在杭州有一位过从甚密的僧人——辩才法师,与之前提到的海月禅师慧辩是同门弟子。苏轼到杭州时,已经育有两子,长子苏迈已经12岁,另有次子苏迨,生来体弱多病,刚到杭州时一周岁,直到三岁后依然不能独立行走。苏轼担心迨儿的身体无法成人,寄托于佛门,求辩才法师为他剃度,取名竺僧。诗中讲到的“长头儿”就是迨儿的小名儿,所谓四岁是为虚岁。最后一句中“言法华”是当时另一位杭州僧人,以不忌荤俗为名,有点像民间传说中的济公。 罗汉图(局部) 南宋 刘松年 卷轴 绢本 设色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苏轼在杭州热衷于方外之学,自然有此地佛事繁盛的缘故,但说到底,还是本人心境、身患的双重因素占较大作用。心境,自不必言,盛年大才,却遭排挤,一切理想只能浮在空中没个着落;而在身患方面,我们从苏轼在杭州的诗作中可以了解到,三十多岁的苏轼,身体上已经出了一些问题。先是前面提到过的脱发之患,倒还是小事,更艰难的是,苏轼的眼睛似乎出了些问题。这是熙宁六年(1073)时苏轼再游径山归来后写的诗,其中已经透露出“病眼怯秋光”。(皎然有《九日与陆羽煎茶》诗,羽自号桑苎翁。馀来年九日去此久矣。)以上这一首记录茶饮的诗作,苏轼在开篇两句即透露出自己的身体状况不佳,三十多岁已经生了白发,眼睛也生了病,不能贪杯。从此以后,这眼疾即困扰着苏轼的余生,后来在黄州时发作过,在元祐年间回到京城后也发作过,再往后越来越重。至于具体是什么眼病,从留存的材料中判断,“赤目”,应该是红眼病的症状,此为后话。在杭州时,苏轼的眼睛出现不适,他便摆脱一切俗务,泛舟西湖,以满眼的碧绿清洗双目,所以才有“笙歌丛里抽身出,云水光中洗眼来”的佳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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