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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过江南,你我只借宿一晚

 李倦容 2021-07-30

别再说什么一厢情愿了
都是江湖中人
要说,你我更像是两两相望
有些话我早该飞鸽传来
有些人我早该渡舟去见
如此望着,望着
美丽的山川已纷纷破碎
沉默的良人已泊岸,还说什么呢
雨过江南,我们只借宿一晚

——《情愿》

那时正值二人年少之际,相逢于江湖之间,初初见面,眉眼思量,彼此心底已各有倾慕珍重。而后时日渐去,彼此也渐渐有了一些别的故事,但始终未忘的是当年某夜,曾有过四目相对的那一瞬。

案上烛火摇曳,掌中龙吟不绝,那一瞬间,对方又在想些什么呢?

怀抱着这样不可知的念头,两人奔赴东西,辗转天涯,偶尔也从江湖过客的口中打听到故人的近况,几番斟酌,最终仍然只是得到这样一个结论:

“当年的光景是很好的,只不过有些事,大约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如此又是多年过去——说来我们这一生能有几个年头呢?年轻时的三五年,往往已暗暗隐括了一生,这是当时无论如何也体察不到的事——如此多年过去,我们这才终于知道,原来那些心底认定的一厢情愿,都只是未曾说出口的两两相望而已。

“原来那时候,你是真的在乎过我。”

“我又何曾知道,这些年来,你亦不曾忘怀。”

人生之中再度重逢,江湖已零落,山水已坍圮,心还是那样的两颗心,人却不再是那样的两个人了。江南风景是很美的,但可惜我们只借宿一晚。夜雨潺潺,天亮我们就要分别。途中若是再遇到那样的少年少女,大概会停下来小憩片刻,买一壶酒入座,说上几句无用的闲话——

“你啊,你不要知而不言,你不要,怕一厢情愿。”

诗文:李倦容

摄影:李倦容
二零一九年六月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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