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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利逃亡第七章：海上遭遇战 （一） 前方的船队越来越近，陈定方用望远镜观察了几次，他无法判断船队是敌是友；他认为这里是解放区海域，是敌人也不敢用枪炮对付我们。为以防万一，于是，叫祥子把军旗先收起来；再靠近点，让司号员发指令信号。 “祥子，你看看，船队是那部分？” “你也看不出，我怎么看？”祥子接过连长递过来的望远镜，“连长，不管是敌是友，我们还是提前做好战斗准备，并且避开他们自己赶路？” “这里离琼港近，我们海防团驻扎在附近，也有巡逻船队，不怕！”陈定方还是很大意，“靠近一点，发信号！” 祥子对望远镜不陌生，之前首长的望远镜正常情况都挂在他脖子上。他喜欢操弄。他不知道光学原理，很奇怪，几公里外能看清物体。这时对方船队能看清是三只机帆船。 “连长，可能是敌人！是三条机帆船！” “肯定吗？？！”陈定方开始有些担心，他们连部就一个班的兵力，武器只有一挺轻机枪，要与三艏船的敌人抗衡，那是鸡蛋碰石头。 “祥子，你肯定吗？！” “只有一千多米远了。“祥子估摸距离，“三艏船是呈包抄之势开过来的！” “给我！”陈定方抢过望远镜，”我再看看！“ 陈定方知道，作为指挥员，必须镇定自若，如果真是敌人，那今天一场恶仗是难以避免了。 司号员小蒋挥着小旗向对方发交流信号，不见回复。 “同志们，我们遇到敌人了！“陈定方这下判断不会错了。当时听从祥子，掉头往琼港港口跑，敌人也不会追，毕竟琼港是我们根据地地盘。现在只能硬着头皮迎击敌人。 “同志们，做好战斗准备！“陈定方在南方的三年游击经历战斗上百次，每一次化险为夷。”别怕，枪声一响，我们海防团会来救援的，。。。。。。。待敌船靠近了用手榴弹炸它！ 战斗排的战斗力是非常强的，但这会儿他们已经另外执行任务去了。陈定方后悔没有留下一个班。现在能打仗的只有刘祥、杨春苗和机枪手，司号员、理发员都参军不久，没正式上过战场。 “连长，我们分工一下吧，船头、船中、船尾都要把好”。祥子感到局势很严重，他们几个人能顶多久呢？陆地上可能还好，海上如何逃生？这是一场死战恶战！ 天已亮，敌人的船已看的一清二楚。看不到尽头的海域与天空相连，日出的方向，朝霞血红，映红了海面。暴风雨后是一个大晴天。 “好吧，你和小蒋负责船尾，我和机枪手大林负责船头。”陈定方知道船头最危险。但他必须把最危险的留给自己！“你们俩个分别在船中部位置。”杨春苗也是老兵了，有海上战斗经验。 “我们临时成立党小组，我为组长“，陈定方继续作动员，”刘祥、杨春苗，你们是新党员，党旗前的宣誓不能忘！为人民立功的机会来了！“ “我们要坚持到支援的部队到来，要战斗到最后！” 祥子看连长坚定的模样，受了感染，热血沸腾。他知道战斗的残酷，生死两茫茫。 战斗排留下的弹药到是充足的。但不知道敌情的情况下能不能坚持到支援部队，那就很渺茫了。 这时敌船只有五百米距离了。用望远镜已能看到穿着黄皮制服的国民党军在船上走动。敌人的机帆船配有榴弹炮、重机枪。三艏船至少有100多敌兵。 “同志们，各就各位！战斗开始后，尽量不要站起来，找好隐蔽体，要自己保护自己。”连长话音刚落，“啪、啪、啪、啪”就打过来一嗖子。 “食他奶奶的！”陈定方骂了一声。“等船靠近再打！” “共军兄弟们，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快向我们投降。。。。。”，这时船距只有200多米了。敌人用话筒向他们喊话。狡猾的敌人，敌船停止了前进。 “操你奶奶！”陈定方端起步枪，瞄准那个喊话的敌人就是一枪。话筒立即没有了声音。祥子知道，这个喊话的敌人肯定报销了。 “哒哒哒。。。。。嘭、嘭、嘭，敌船上重机枪、炮弹齐发，打的船前船后浪花四溅。敌人可能发怒了。 机枪手大林也不示弱，他伏在掩蔽体上，朝最近的敌船上的机枪开火。一串子弹射出，敌人的重机枪也哑巴了。 战斗从早晨开始，敌人的船始终没有靠拢。祥子知道所剩弹药肯定不多了。理发员、机枪手已经牺牲。连长陈定放大腿也受伤不能站立。卫生员哭的眼泪婆娑，嘴里不断叨叨“救兵还不来啊？…….” 祥子在四明山根据地和北撤途中的几次战斗让他成了一个不怕牺牲的钢铁战士，改变了以前喜欢流泪的毛病，在困难面前，他学会了分析当前不利的情势。 “连长，我们做好牺牲准备吧？要不水性好的，等晚上天黑找东西潜水回根据地，报告首长！” “你们几个会潜水吗？”陈定放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这样下去只有全军覆没，能逃一个出去就逃一个出去最好！ （二） 已经是傍晚，夕阳把海面染成了血色，微波荡漾，一片死寂般的沉静；慢慢的，落日西沉，夜色笼罩了海面。敌人也累了吧？双方的较量胜负基本已经揭晓。 “怎么办？怎么办？”陈定方手臂、大腿、肚子上已多处中弹，他感觉自己包扎的伤口还在流血，他知道他的生命将在不久结束！他自己倒是无所谓，经历了红军时期三年游击战争和八年抗战的生死磨难，他的意志无比坚定。他只觉得不心甘，只觉得对不起这次带出来牺牲的战友，对不起祥子。 “祥子，你过来……”他有气无力的招呼还活着的只被弹片檫伤鼻梁的祥子。“你靠我近点，我有话说”。 “嗯，……连长，…呜呜，”祥子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哗哗哗的流了下来，“连长。。。我们要战到最后，决不投降！” 祥子檫了一下眼泪和脸部上的鲜血，眼泪和血混在一起，血腥味很浓。他看了一下连长身上的伤势，已经不能动弹翻身。被榴弹击中的卫生员趴在连长旁边，好像已经断气了。 “祥子，你要活下去，……一定要活着，为我们报仇！”连长断断续续地说，“你把这件大衣穿上！”他指着一件血染的大衣，“这大衣是我从小日本鬼子那里缴获的，也是我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留个纪念！” “连长，你干嘛？……”祥子脑海中有种不详的预感，“难道要自杀？” “连长，要死一起死，你不能抛下我自己走！” “傻瓜，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还年轻，一定要活着出去，革命一定成功，反动派的日子不会太长久！” 祥子无法克制自己，放声大哭起来……… 这时，四周一片漆黑，没有星星和月亮的晚上。 “祥子，你要活着出去，把这次战斗遭遇如实汇报组织领导！”陈定方还在继续唠叨，“我老家也没人了，党组织就是我的家，你如果活下来，替我交最后一次党费！”他把2个大人头银元（孙中山银元）偷偷的塞到祥子的口袋里。祥子没有觉察。 “连长，你别说了！不管怎样，我跟你走！”，祥子努力把话说的重一点，“我不会一个人让你走的！”祥子检查了一下船上的枪支，他发现只有机枪子弹还有15发，手榴弹到有10个。 起风了，海浪的声音。船在晃动。 “连长，我去找点吃的，你等我！”祥子肚子咕咕叫很久了，一天没吃东西了，他想到上船前放在船舱里的炒面，“我去拿吃的”。 “好的，吃饱了才有劲！”陈定方已经决定趁祥子不注意滚下船自杀。他主意已定，本想支开祥子，这下真好脱身。 “小心点……”，他看着祥子摇摇晃晃的身影进了船舱，他想站起来，但受伤的右腿部、右肩膀一阵剧痛，于是他用完好的左手抓住船沿，仰望了一下黑色的夜空，心里默默的在叨念“永别了祥子，战友们，我来跟你们做伴了，王泉路上不寂寞！”左手用力托起身体，噗通一下掉进了水里…….. “连长，我来了，炒面很多，够我们吃了！”祥子用茶杯盛了两杯炒面，走出船舱，发现连长躺的位置不见了人影，他最担心的事情真的发生了，“连长……你真不管我了啊？你自己去了啊？”他放声大喊，放声悲号起来。 敌人的照明灯亮起来。祥子感觉船尾有动静，莫不是敌人已经登上船尾了？ 祥子端起机枪，朝着船尾发射了一梭子。然后，把5颗手榴弹都插到了皮带上，等着敌人靠近，他想与敌人同归于尽。 “来吧，妈勒戈壁！”祥子学着刘忠长子习惯的宁波骂人腔调，血液沸腾，脑海中是一幅爆炸敌人飞上天的图画，“让你们尝尝老子的厉害！” “共军兄弟，投降吧！哈哈，死了多可惜！” “死了不如懒活着，干嘛为共军卖命！” 祥子听的怒火中烧，他看到了船尾的人影，又端起机枪扣动扳机扫射，但他感到脑门一阵剧痛，眼睛发黑，失去了知觉。 原来，敌人故意麻痹祥子，在祥子盯着船尾时，船前也有几个敌人摸上来了！ （三） 祥子被剧烈的阵痛震醒过来。 他发现自己在一辆军车上，周围坐着荷枪实弹的几个国民党兵。 他手脚被捆绑的很结实，他想摸摸自己的脑袋，摸自己自己的鼻子，他感觉鼻梁上的剧烈的钻心疼痛，随着颠簸 的车辆行驶，一阵一阵。他想移动一下位置，却被旁边的倦宿的一个身体占据着，根本无法动弹！他想骂，但干枯的喉咙让他发出来声音像是歇斯底里的呐喊！“喝...水”。 “叫你嚷！.... 坐在祥子旁边的像是一个排级军官，他用卡宾枪的枪托击打了样子的背部几下，痛的样子不敢动弹。引来了车上其他押运士兵们一阵哄笑。 样子气的七窍生烟！他使劲的踢着躺在他旁边的人，嘴里硬是吐出了：“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实际是在骂那群蒋匪兵。 旁边的男人穿着自己部队的军服，他应该是自己人。他好像被祥子踢醒了，嘀咕着“着是在哪里，这是去哪里？....你怎么啦？” “你怎么啦？你还好吗？哪个部队的？？”他坐了起来，试图与祥子攀谈。他想用袖子去插祥子脸上的血迹，但双手反绑着，勾不着。他看到祥子满脸是血，以为伤势很重！ 样子看到他关切的样子，一下子温暖了许多！样子知道遇到了同志，鼻子发酸，就想哭，可是又哭不出来..... “我是12纵队的，叫李德，上海人...你是？... “我是海防团的，....我...我...我们连长他们都牺牲了，...我..我不知道还活着....“祥子禁不住真哭起来.... “哭什么，哭！干革命哪有不流血牺牲的!" “我，我，我....”祥子既伤心又委屈，他不知该怎么面对目前的处境，被俘虏是可耻的！当时还不如跟着连长跳海！党旗前是誓言，他不能忘记，也不会忘记！这时他想起与姚丽利一起宣誓的场景，她会知道我被俘吗?她怎么样了？她们转移到哪里去了？“我没什么！革命不怕死，怕死不革命！” 祥子被这个素不相识的同志一激灵，一下子来了精神！鼻子上也感觉不怎么疼痛了！ “你们有没有人性？人家都伤成这样也不给他包扎一下？！”李德用严厉的口唿询问这些宪兵。他看到有一个宪兵是带着药箱。“我们新四军都是优待俘虏的，伤兵要首先给予医治！”李德的声音镇住了这些人，之前蛮横的脸色不见了。 “我们听长官的....”带药箱的士兵偷偷的瞄了一眼那个排长。 “到收容站再说，别啰嗦！”那个排长看来是这批押运兵的头。 “你如果被我们俘虏过，你会怎样？我相信你们之中也有被我们俘虏过的人！”李德看来也是个厉害的官，我们的政策很懂，也会看别人的内心，因为他看到除了那个排长，其他宪兵都露出了同情之心，毕竟 ，人心是肉长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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