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甲秀楼 ■陈灿 南国哭苍生，民多怨天、天胡杀民。览十三郡内版图，血流肉厌，伤心哉岌岌靡遗，戡乱仗英雄，问何日顽寇荡平，重铸金戈标铁柱；《六碑龛贵山联语》为吾黔乡贤向知方先生于1918年至1923年间搜辑贵州联语五千余事而成，去其太甚，约存千联，整体联语水平都很高，其后所附《论联杂缀》更是对联语创作和研究有巨大的价值和指导作用。但目前市面上很难再买到这本书，龚联寿先生主编的《联话丛编》里收录了这本书，但繁体极不便阅读，日前得到网友提供的简体电子版，但又有很多错字漏字。基于此，本公众号将对照《联话丛编》，据网友所馈电子版点校之后陆续发布此书，仅供学习交流使用，如有错漏或侵权，敬请告知。 序一 ·张靖·  昔人之论赋也，曰“惩一而劝百，曲终而奏雅”，是亦立言之一也。楹联虽小道，盖亦有可观者焉。近代通人诗词而外，此帜尤张。增华发藻，尽变铺芳。虽庄谐异趣，哀乐无端，而其传者，乃有风人之遗焉。道友向君知方， 栖心玄远，嗜古若渴，乡邦文献，尤所究心。顷以所辑《贵山联语》，将付手民编中。计分类十二，楹联约千余双，嘱仆序而论之。余维编中各著，半出名流之手，当其摛藻扬芬，俯仰兴怀之际，或出于情所不能自已，原不期于后之可传。而事过境迁，今昔递嬗，深林绝壑之内，景物不殊；玄黄黪黩之余，风流未沫。事有故老所不能道，輶轩所不能详者，均将于此中仿佛遇之。至若南浦牵衣，沙场裹革，感朝露之俄晞，痛墓草之递宿。今吾故吾，半多故友。某山某水，几见新桑？江山如故，城郭依然。把卷未终，正不知涕泪之无从矣！ 知方于文献将绝之秋，广岩穴求书之路，积年搜讨，乃得是编。披炼群金，冶为一鼎。古抱孤襟，尤可敬矣！君又语我曰：“继此将有《贵山文传》及《飞云黔灵》各志之辑也，将以是是卷焉。” 岁在重光作噩十二月。金筑村人张靖序。  序二 ·丁照普· 辞尚骈偶，典谟可徵，文言尤著。楹联偶文中之最整肃者，新年佳节，蜀主实启椎轮。地脉天浆，晦翁已宏模范。后有作者，鲜克名家。曾湘乡以此自负，时以雄奇古质胜。综其成稿，究难全美。微论能文者，未必能诗。能诗者，未必能赋。即使数者兼长，于此犹或有难。诗赋格律虽严，不少回旋余地。联则词色匀称，乃称合作。神情飞动，别具化工。然墨客骚人，风流自赏。兴之所至，时或擅场。故拣金于专集，不如采玉于汇编编。《楹联丛话》《续话》，世所乐道。时下辑本，博而不精，是汇编亦难尽怀珠玉也。 同学向君知方，天资卓越。于文学上有千秋之想，顾自㧑谦，慎重作述，辑《贵山联语》，就商于予。予未能尘远原规，以笔墨为人所役。坠落既深，何来高论？而审美之情，不容自已。吹皱池水，依旧关心。文字递嬗，趋于写实。语文一致，实有当于名学。一涉雕琢，即伤天趣。然自美学视之，错综整齐，各有奇致。人之心灵，喜为修整。有不期然而然者，花之并蒂，叶之对生。虹呈副彩，星列天河。奇偶相生，阴阳相荡，亦何有于雕琢？盖化机之流露，与心灵所感应，其理一也。兴言及此，兴致勃勃，谬欲斟酌品汇，推排甲乙。正襟危坐，老吏是程。极其品曰韵流神逸，严其限曰词匀意远。只许各随意境，伯仲其间；不容等而下之，竽滥南郭。顾以人事纠纷，并窘于识力。光色迷目，不能自持。废然而返，别为一说以自解。 知方此辑，经以文章，纬以人地。阳春有脚，或恋殊方。明月无私，时临吾土。乡人竞留鸿爪，远客来探骊珠，要皆大雅宏达。心血所凝聚，精气所发皇，足辉吾端。凝静穆之贵山者，况陵谷变迁，朝市改易。一鳞偶见，鸿宝具陈。知方既苦心汰繁，十存一二。抱守之不暇，尺短寸长，胡劳予虑？知言君子，应不独重其联，并重其话。不独重其搜集之力，并重其疏证之功也。 焚香静对，缓步微吟，则岳峙渊渟，鸢飞鱼跃，以及尘世中可歌可泣之情态，悉在目前。寸截金为句，双雕玉作联。其文约，其旨远。其留于心目中也，历久不忘差同，卧游足资尚论。抑吾人存心养性，自有澹定之天，不胜月露风云之外诱，重为喜怒哀乐所中伤，乃欲属辞比事，摅写性灵，不亦惑乎？然而桭触既多，乌能自秘？尽情倾吐，转觉痛快。况其呈形也，二水分洲，两山排闼，奇情逸致，至足赏心。苞苻有未泄之秘，云岚幻无穷之象。黔山灵秀，容有未尽。受斯册之牢笼，即斯册之景物，岂无旧联点缀之?或疏物必有隅，妙手偶得，显晦有时，巧合良难，留有余地，以待来哲，宁非斯册之微意？知方继此，尚有所搜罗。予亦抱无穷之奢望，独是云霄万里，不自愤发。歧路彷徨，偏作豪语。山灵有知，其将长揖知方，视予而笑也乎！ 惟民十有二年孟春月，丁照普宜中氏谨识。  序三 ·刘思𣿰· 张茂先成《博物志》，搜琅嬛福地之奇；梁昭明造文选楼，撷风雅艺林之胜。钟嵘《诗品》，罗罗清疏；王充《论衡》，滔滔雄辩。是知千金之裘，非一狐之集腋；万间之厦，必众木之呈材也。王后卢前，有异曲同工之感；班香宋艳，无阳奇阴偶之殊。而况“余庆”“长春”，集龙文之小引；“夜郎”“瘴国”，作兔园之大搜者乎？ 吾友向君知方，向平世系，子晋后身。秀骨松孤，清襟兰郁。红霞一口，吐珠玉于风前；云锦七襄，泻银河于腕下。词填乐府，新歌绛树之双声；梦入花丛，觉染天香之满袖。贮锦囊而奚奴莫任，标芸签而侍婢同抄。成獭祭之文，写乌丝之格。笙清簧暖，宫商谐哀乐之情；俪白妃青，笔墨化烟云之气。本文人之余事，编才语之蝉联，采正体之边声，续楹间之丛话，此《贵山联语》所由作也。惟是幅员窎远开辟，独后于中原版籍；狼荒声教，晚通于上国鳖封。渠率击铜鼓以歌，龙莽姎徒，吹芦笙成韵。空谷之足音，心开意远。白圭三复，朱墨两行，尚望简告杀青，宝同结缘。傲秋水南华之注，不容郭象窜名；读《玉台新咏》之章，勉效徐陵作序。 昭阳大渊献之岁初伏日，平越刘思𣿰文钦甫序。  自序 ·向义· 文艺改进，趋于写实。千载美文，几成绝学。虽进化之程势有必至，然先辈之苦心经营，往迹亦至堪念也。近者吾黔方有《通志》之续，丛书之刊，先民著作，庶几无坠。但诗文杂录，固易流传。联语一端，采辑独缺。及今不存，后将何述？仆嗜痂成癖，信而好古。惟于联语，耽之尤笃。所恨吾生也晚，不见古人。抱残守缺，责又奚辞？爰取识小之义，以作待后之谋。数岁以来，久劳谘访。车辙所至，搜讨尤勤。然而寺观荒芜，楹帖毁去。兵燹而後，供爨为多。僧侣无知，遗老殆尽。荏苒岁月，所存仅此。尤赖朋好洽闻，时相告语。四方同志，常寄邮筒。山冀成乎九仞，裘不弃于一腋。掇拾丛残，成兹小册。敢谓幽光阐发，慰地下之陈人。尚期佳话流传，欣奇文以共赏，敝帚自享。未忍终秘，不乏知音。愿质同调，类目列左。 山川胜迹，地以人传。莫为之前，虽美弗宣。辑胜迹第一。 功德在人，民弗能忘。是享是宜，俎豆馨香。辑祠庙第二。 彼芾者棠，遗爱在民。题咏所至，仰止前型。辑廨宇第三。 厉贤崇化，厥惟学校。嘉言懿训，是则是效。辑学校第四。 礼重冠昏，书崇福寿。善颂善祷，情文并茂。辑庆贺第五。 苏吊韩康，鲁诔仲尼。后世有作，厥制弗渝。辑哀睝第六。 萍踪千里，少长咸集。情话一堂，谊重胶漆。辑会馆第七。 异乡作客，死为羁魂。纸钱麦饭，寒食清明。辑义园第八。 异行奇节，至性过人。长留绰楔，千载犹生。辑坊表第九。 优孟衣冠，逢场作戏。卿言复佳，闲情偶寄。辑戏台第十。 吉光片羽，西爪东麟。兼收并蓄，拱璧同珍。辑杂缀第十一。 壮游万里，山水登临。鸿爪雪泥，传地传人。辑外集第十二。 重光作噩之岁，夷则之月，向义知方甫识于六碑龛。  题辞一 ·余若瑔· 天地有辟阖，物性有奇偶。 文章穷百变，骈散随天受。 而于骈俪文，尤为世所右。 远自六经出，下达百氏后。 触目便琳琅，采掇皆莹琇。 今于骈俪中，独向联语取。 古人亦有作，清词丽句首。 但无关文献，似钞兔园手。 向子工文章，读书富二酉。 拟张黔文献，搜讨极山薮。 昨日示此编，精博无不有。 千山足茧瘃，一字钩琼玖。 精金披泥沙，嘉禾抽稂莠。 地志与文章，即此能导牖。 欲陟万仞冈，必先登部塿。 他日名山业，百卷期不朽。 坚约脱稿日，远寄牛马走。 毕节余若瑔达父初稿 题辞二 ·王敬彝· 独抱孤芳向子期，秋风江上采江蓠。 手披帖叟黔诗纪，心与柴翁播雅追。 聋俗耻随琶饭甑，异闻搜辑锁葳蕤。 年来不见韩陵石，欲访龙龛问六碑。 汉家流略梁家选，孟蜀楹联更滥觞。 一艺之微皆入圣，几朝属对擅词场。 文心吐露无今古，过耳飘风孰短长？ 迁客骚人怅零落，千年二十一红羊。 问君联语例如何？主客图中尽网罗。 鸿爪一方窥寓使，狐裘千腋出牂牁。 传闻朝野凭佥载，哀乐情文并不磨。 奇偶编成新瓠史，焦桐逸响在山河。 小说虞初成绝调，《酉阳杂俎》忆前贤。 美人香草留遗佩，胜地扬芬又几年？ 墟墓偶题华表鹤，禅林不锁寺门烟。 贵山终古灵光在，断璧零玑有郑笺。 瘿零叟王敬彝蔬农甫草 凡例 ·向义· 昔莫郘亭先生辑《黔诗纪略》，因人存诗，因诗存人。是辑推广其意，凡乡人在外题咏，暨寓公在黔留贻，一概收录。不仅存联存人，藉以纪地纪事。 是辑成于舟车之暇，朋俦辅益之功不少。联中事实暨作者姓氏，知者罔不备载，否则听其缺如。 集中所采联语，间有已见他书者，是集因系专书，故皆列入。 纂辑本旨，述而不作。故自拟之联，概不阑入。 吾黔先辈著述，佳者何限？挂一漏万，自知不免。如有匡予不逮者，无任拜赐。 编者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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