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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蜻蜓

 蒲公英读书 2021-08-01

“红色的蜻蜓

是我小时侯的小小英雄

多希望有一天能和它一起飞

当烦恼越来越多

玻璃弹珠越来越少

我知道我已慢慢地长大了

红色的蜻蜓曾几何时

也在我岁月慢慢不见了”

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时,我还在念中学,那时候对这首歌印象不是很深,更喜欢小虎队的另外一首歌:“蝴蝶飞呀,飞向未来的城堡”那个时候毕竟离开童年还不远,更向往的是明天是未来。

真正喜欢上这首歌是在多年以后。

有人说小虎队的歌都是励志歌,也许年少时打动我的确实是其中昂扬向上的气质。但是多年以后再次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感动我的却是记忆的温情。

蜻蜓,是我童年夏天主要的玩伴之一。

它们一直在我童年的天空里飞。

它们在河边飞,在池塘边飞,在我家的院子里飞,在田野上飞,我和小伙伴们跟着它们一起奔跑跳跃,也曾幻想过和它们一起飞。

但那时,我们最想做的事却是抓住它们。

抓住它们干什么呢?我已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那时候我们也喜欢蚂蚁,乐趣之一就是看它们搬运对它们而言庞大沉重的蜻蜓的尸体。

后来知道蜻蜓是吃蚊子的益虫后,我就不再参与小伙伴们的这类恶作剧了。抓过一只蜻蜓放到我家的蚊帐里面来,结果似乎没有觉得蚊子少了什么,那只蜻蜓却死了,我难过了很久。

在河边的石缝里,我亲眼看到过一只刚蜕皮的蜻蜓,那么翠绿,那么娇弱,有翅膀,却还不会飞翔。

所以每次看到蜻蜓,我都会有一种亲切感。

但是,只有在看到红蜻蜓时,我才会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记得那时我刚参加工作不久,在一个偏远的乡政府上班,一次到办公楼附近一条小路上散步。

路的一边是一条小溪,另一边是稻田,忽然,一只小小的红色的蜻蜓出现在眼前,心里一阵发颤,禁不住慢下了脚步,看着它一会儿飞一会儿停,眼睛竟然也有些湿了,恍然回到童年回到故乡。

那之后,我再听到这首《红蜻蜓》时,心里就会有些恍然,当听到

“我知道我已慢慢地长大了

红色的蜻蜓曾几何时

也在我岁月慢慢不见了”时,

眼前慢慢变得有些模糊……

我是在村里的那两口池塘边邂逅红蜻蜓的。

其实现在想起来并无多大诗意。

两口池塘,一大一小,池塘的水终年是绿的,不是那种清澈的绿,而是因为长满了绿苔,还有绿漂。塘边长了些杂树,有一种树的树叶可治夏天孩子们容易长的结子,夏天这里经常会有红蜻蜓的身影,因此也成了我夏季的乐园之一。

这些红色的蜻蜓有时贴着池塘的水面飞翔,有时停在塘边的杂树上,我追逐着它们的身影,手里还拿着根杆子,我还是想抓住它们。

当它们飞翔时,红色的蜻蜓在绿色的水面上飞翔时,我奔跑着观看着——也许这些都深深地映入了我的脑海;当它们停留在某根杂树的枝杈上,我心里一阵欣喜,悄悄走近,举起杆子,但通常都落空。有不少小伙伴守在这里,看他们常常得手很是羡慕。

池塘的外围有一边靠着一户人家,我经常跑去他家院子里,站在房子的一面墙边,守在池塘边。

这里有根伸向池塘的杂树,红蜻蜓从墙那边飞过来,常会停歇在它的枝杈上,即使不停,它猛飞过来,也容易撞到我伸出的杆子上。

但是这些小小的红色的蜻蜓却一次一次地逃出了我为它们设置的这些陷阱,有一次有只红蜻蜓撞到了我的杆子上,可是当我喜出望外地收回杆子时,它却轻盈地飞走了。

我看着那小小的红色的身影越飞越远,真想放声大哭。

我不知道我还有我的那些小伙伴们,为什么那么想抓住它们,仿佛抓住它们,我们就也能和它们一起飞翔。

我极少抓住红蜻蜓或者从来都没有抓住过,至于抓住红蜻蜓之后的情形,更是没有一点印象。蚂蚁搬运的,和在蚊帐里抓蚊子的都不是红蜻蜓。但我记得一次次的在池塘边的奔跑和一次次焦灼的守候。

也许这些小小的红色的蜻蜓就像我们曾经拥有的一个个梦想,梦想实现之后的情形,甚至梦想是否实现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曾经为它们努力过。

当岁月流逝,这些也都远去了,只有那小小的红色的身影深深地映在我的脑海里,让我每次看到它们时,都会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恍然回到童年回到故乡,心里变得很是柔软,带着一点点伤感。

可是,当我再次回到故乡,激动地跑到池塘边时,发现它们竟然变得如此狭小,我两三步就跨过了。

真的像歌里唱的那样,我已经慢慢地长大了,童年记忆中宽广的事物变小了。

过了一些时日,右边那口池塘居然没有了,立起了一幢崭新的楼房,顿时,失落感汹涌而来……

幸好左边那口池塘还在,前些日子去时,发现那口池塘的水变清了,靠路边还建起了曲曲折折的木制廊桥。

但我依然没有看到红蜻蜓。

我想,即使有红蜻蜓,也不可能是我童年的那只红蜻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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