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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相望不相亲

 淮阴语文 2021-08-02

相思相望不相亲

大寒小满(九)

□一川

       大寒乘车到汽车站候客大厅,找到前往苏州、无锡、上海方向的8号门。四哥和花千里站在候客的长椅旁边等大寒。花千里旁边还站着一个姑娘,大寒走近一看,原来是小七。小七被本地的教育学院英语系录取,过两天才报到,今天也来送花千里。

       小七今天穿着绿色连衣裙,披肩发扎个绿色的发卡,洋气多了。小七看见大寒,斜着身子朝大寒身后望,问大寒,小满人呢?

       大寒说,送我到公交站台,说今天上班。

       小七说,她和我约好说,今天休息,来车站送你们。

       四哥走过来,上下打量一下大寒说,西服都穿起来了,是不是小满送的?

       大寒脸微微一红,答道,是的。

       小七看着大寒西服袖口上商标,说,利郎西服,好贵的。

       四哥歪着头看一眼小七,调侃说,你给你花哥哥送啥?

       小七说,要你问?你女朋友送你啥?

      四哥说,我女朋友在苏州开着大奔接我呢。

       小七剜了一眼说,你不吹牛会死啊。

      三人通过检票口,坐上开往苏州的客车。四哥和花千里都很兴奋,大寒有点落落寡欢。九月的晨风吹在脸上,有一丝凉意。车刚出站,街上行人稀少,大寒总想在哪个路口看见小满的身影,但终于没有发现。大寒想着小七说的话,小满今天休息,说好来车站,为什么又不来了。大寒看着自己身上的西服,想小满花这么多钱,自己真有点于心不忍。大寒在头脑里回忆着和小满一起上学,坐在淮沭河边看夕阳,小满送给自己大白兔奶糖,还有手帕,第一次在桥上吻小满,心里甜甜的,又充满惆怅。

      小满在公交站台,看着载着大寒的1路车在晨雾中离开,拐向淮海路,看不见了。从包里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泪。大寒到苏州上大学,应该是高兴事,自己怎么流下这么多眼泪?今天自己休息,和小七说好一起到车站送行,结果自己半路竟然打退堂鼓了。是因为自己没考上大学不甘心吗,还是想让大寒断了对自己的念想,可是自己心里又分明想让大寒念着自己的。自己拿出积蓄,到商场给大寒买一身西装,不是要大寒时时刻刻想着自己吗。

今天休息,不需要上班,小满也不想立刻回家,就一个人信马由缰沿着街道向前走着。晨雾散去,蓝天高远,白云丝丝缕缕,随意漂浮,街上行人逐渐多了起来。街边小吃烟火缭绕,上班的、上学的、闲逛的、晨练的都聚拢来,小城顿时热闹起来。



        小满,请你吃早饭。

       小满转头看见一张笑脸从警车驾驶室探出来,是伍凯。

       小满说,吃过了。

       上来,专车送你上班。

       小满有些慌张,连忙说,今天休息,我去买菜的。

       晚上请你看电影,好莱坞大片。

       晚上加班。

       那就等下次吧。

伍凯对小满挤了一下眼,把头缩回车里,开走了。

      小满对伍凯并不太了解,只是知道他是公安局副局长儿子,可是似乎没有一般官宦子弟的流里流气,可能是和他从事的工作有关系吧。他家境好,工作不错,城里的漂亮姑娘多呢,也不过是逢场作戏吧,小满可不敢和他走得近。大寒现在应该要到扬州了吧,不知道他在车里有没有想着自己呢。想到这里,小满又在心里笑自己像林黛玉,哪来这样的多愁善感呢。

      下午到了苏州车站,出站口有拿横幅的,有拿牌子的,各校各系的学生都被学哥学姐们,安排进公交带到学校,大寒和四哥、花千里就此别过,各走各的。

       安排大寒的学姐,穿着黑色紧身裤,白球鞋,上身穿着白色宽松T恤衫,胸前高高的,印着“苏州大学中文系”字样,皮肤有点黑,可是眼睛很亮,身材苗条。她很热情帮着大寒拎包,问大寒,从哪过来的。

       大寒如实告知。

学姐笑着说,我是徐州的,我们算是半个老乡。



       到了学校,进了班级,交了学费,领了被褥蚊帐,水瓶毛巾等什物,等大寒拎着大包小裹进宿舍,铺了床铺,已经到吃晚饭时候。

 一个宿舍八个人,大家彼此介绍一下。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同学,忙上忙下帮大家安置东西,大寒后来才知道这位同学被辅导员安排做室长。

第一次在陌生的城市,和一群陌生的同学在一起睡觉,大家都有些不适应。天气还有点闷热,大家在床板上辗转反侧,想着自己的亲人,想着自己的初恋,双人床被折磨得吱吱呀呀。大寒双臂枕在头下,窗外路灯光照进宿舍,半明半暗,不像农村的夜一片漆黑,让人没有睡意。大寒想着小满帮自己穿上西服的情景,身上散发着洗发水和特有的体香,还想着早晨微凉又湿热的一吻,只是太匆匆了,却又令人回味悠长。大寒想爬起来给小满写一封信,可是看大家都躺下,也不好意思打扰,只好作罢。下半夜宿舍刚安静下来,各种奇异的呼噜声,短促,尖啸,闷憨,抖颤,此起彼伏,较量着,呼应着。



        刚过中秋,天气分早晚凉,太阳挂在西边树头上,张大妈正拄着拐棍在院子外面唤鸡子,一只芦花鸡正下着蛋呢,却不见回窝。东面大路上开进一辆黑色的小汽车,慢慢停在张大妈家门口。驾驶室门打开,从车上下来一个年轻人穿着西服,带着蛤蟆镜,留着长发。他打开后门,先是下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挽着高髻,面容精致,穿一身淡紫色碎花曳地长裙,外罩白色镂空小坎肩,棕色高跟皮鞋。接着,年轻人又从车里扶出一位长者,银发后梳,红光满面,带着金边眼镜,穿着咖啡色圆领衬衫,白色吊带西裤,足蹬白色皮鞋。张大爷也颤巍巍从院子里出来,和张大妈面面相觑,不知道来者何人。

       那女子连忙走上前来,先是深深给张大妈鞠了一躬,然后扶着张大妈问,您是张大妈吧,您老身体还好啊。

       张大妈张着嘴,半天才说,是啊,好女子。张大妈眼笨,不知道你们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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