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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卜子托塔在搞诗实践。 目录： 01、十月/惟庄 02、宠物/老刀客 03、秋水谣/四知堂 04、碑/易生诗梦 05、大象向北 /王志彦 06、乌蒙山素描/雷平阳、观 棋/迟顿 07、给袜子配对/张执浩、在乡下，神是朴素的/张二棍 08、黑暗是突然想到的一些烛光/王跃强 09、塞上柳（之一）/［甘肃］沧浪之水 ◎◎01、十月 /惟庄 走过湖岸了，才有风吹 眼眸。我经常爱去的南门湖 它流向哪里 秋色苍凉来了，于秋意缠绵里 或时光流水 可以倒流，可以深藏一腔怀旧 可以不把残阳当一回事 一旦失足，我观望着悠然天空 委身于下一个秋 秋天最美在十月中 夜梦常来，月色的影子破碎 飘落于窗台下 在我印象中的圆月永远难企及 月不可能变作希望 整个秋天的月都可能破损难圆 ◎◎◎什么叫不动声色？ /卜子托塔 ——看到这首诗，我首先想到诗歌的作用。那么诗歌的作用是什么呢？语文教学上的解释大体是以下几点：提高汉语认知，传承中华文化；认识社会生活，提高人格品质；感受文学作品的形象，提高思维创造力；开发语言能力，培养审美情趣等等。 ——如果放到一个社会的角度来说，目前的诗界有些人好像要接过某些明星的角色，以娱乐的方式来主导诗的走势，以期让更多的人写诗，接纳诗，甚至于调侃诗。也就是说自己把自己的门槛、围墙全部推到，誓要让人看个彻彻底底。 ——一方面来说，这是好事，另一方面来说，带来的坏处也层出不穷。就像公园开放了，有人来欣赏美景得一份好心情，也有人来遛狗，洒一地屎尿。这就需要公园管理者出来，让人在人地，狗在狗地。当然这要建立在管理者角色到位的情况下。 ——但是诗，就目前来说，这个角色归位还是有很多争议的。至少我认为搞这么多事情出来，却没有搞出好诗来，确实让人很失望。 ——好诗可以不问出处，但好诗应至少是立起来的，因为立了才可能有“势”，有“气”，有“象”。而且好诗人应该感恩于这个世界的所有恩赐。 ——另一个问题是很多诗确实产生了视觉存在，很多人却忽视了意象存在。认为视觉冲击产生了就是一首好诗。就像人们只看到了存在，而看不到非存在，这就麻烦了，好的诗，一定有它的非存在之处。 ——所以，我认为一首好诗至少是这样的，在你写的这个域（范围）内，有那么一首，你始终无法超越，迫使你改方向的那首或者是要绕着走的那首。 ——读了许多首惟庄兄的诗，总怎么觉得不像是“好诗”，既不一针见血，也没有笑点，还是那种病殃殃软绵绵的。人家写十月写得心情激荡，人家写十月写得情怀满满。你看看他，他却去走湖，感受风吹眼眸，跟一个没事找事的人一样。 ——他竟然问起他经常去的南门湖究竟流向哪里，这是不是书生，我怀疑他好像不食人间烟火似的。接着他写秋色，问秋色，还委身于秋，还委得不是眼前这个秋，而是下一个秋，这是什么人呀？中秋十月多美、多好，如此不知足，恨这怨那的。 ——秋月多美，秋月多宁静，秋月多相思。而他把月光揉碎，放到窗前，做梦吧，是的，他真在做梦。 ——他的梦里没有圆月。而且整个秋天的月都可能破损难圆。到此我才一惊，这是希望全部被磨灭了呀。 ——我试着回头看看，看他深藏的一腔怀旧，看他不把残阳当一回事，看他观望悠然的天空。好像他再怎么样，这眼前的一切依旧照着自己的步子在走，而唯有他自己格格不入。从另一个方面说，这眼前的一切都不是他需要的，都不是他想看的。 ——十月寄秋，他连自己的孤独都无法寄出。 （2021.07.13@10：45草） ◎◎宠物 /老刀客 姐姐的宠物是鸡鸭 我的是小猪 其实都是一家人 亲的很 黄鼠狼来拜年，吃掉了 姐姐的宝贝 小猪长大了，要被送走 后来与我玩儿的 有麻雀和蚂蚁 姐姐一直没找到小伙伴 我送给她几块 小石头 ◎◎◎如果诗只是表面意思就没意思了 /卜子托塔 ——今天偶尔看到刀客的这首诗，突然就想到曾有人说，好诗无需评论，大家一看就知道。还有一种说法是，诗就是文字面的意思，不要想得太多了，这种说法只是为诗不需要评论又找了一个理由。 ——刀客发出来的时候附了一句，这算不算儿童诗，我的理解是如果这首诗是儿童写的就叫儿童诗，问题是刀客不是，所以这肯定不是儿童诗。只是刀客想用“儿童的语言或口吻”来写诗而已，我这样说好像刀客变得不刀客了。刀客的刀呢？ ——这首诗的字面意思很简单，可以说简单到白。那么我们就来唠叨唠叨这首宠物白。 ——宠物即宠的物，这个物可以是动物、静物，可以是活物、死物，而我们认为的宠物一般都认为是活的动物，刀客遵从了这一常规认知，提出了鸡、鸭、猪，但又不是符合常规的狗、猫、兔。 ——宠物都是要被饲养的，是要花心思的，有感情的，所以很亲，而且亲得很，所以宠物从不外借，更别说送走或者丢失。我们现在养宠物养出依赖，有时候养出一种身份。从这个方向走，这首诗确实没什么意思。 ——那么我们再来了解一下宠物是怎样得一个概念，一是人们为了消除孤寂或出于娱乐等精神的目的而豢养的动植物，二要出于非经济目的。当然现在还有虚拟宠物。而刀客显然写的不是这个概念上得宠物。因为他们那个时候没有宠物，他看到的只有鸡、鸭、猪，和麻雀'、蚂蚁。这个只有有过农村生活经历的人才会体会得到。那个时候家里养的就只有鸡、鸭、猪，身边能看到的也只有麻雀'和蚂蚁，他们那么小，玩什么呢？父母不在家，又有什么来陪伴呢？刀客把一个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童年搬到了现在，那么鸡、鸭、猪，和麻雀'、蚂蚁就成了宠物。而所不同的是，他的宠物是会被送走的，那是大人们出于改善生活，也就是说出于经济目的而饲养在家里的。在一个没有宠物的年代，刀客又要把现在的宠物搬回那个年代，或许真能把过去补完似的。从这个方面讲作者像是在补缺一份情感。 ——诗的第二段，写到姐姐的宝贝被黄鼠狼来拜年，吃掉了，我的小猪长大了，要被送走， 共通点就是有去无回。而不同的是，我找到了新的玩伴，有头天上飞的麻雀，也有地上爬的蚂蚁，可姐姐呢？一直没找到。怎么办呢？我送给她几块小石头。这就是作者的答案。 ——为什么送给她几块小石头，因为小石头既可以被数来数去，又可以打狗，甚至还可以让人长出一副铁石心肠。 ——这首诗，既有作者对过往的怀念，又有对现实的批判。试想一下，如果一个人从小心里就有几块小石头，他会把石头变成什么呢？想想就不寒而栗。 ——所以，我说，刀客仍然还是刀客。 （2021.07.15@10：19草） ◎◎03、秋水谣 /四知堂 秋水生于凝眸 秋风如令，一阵紧过一阵 水岸，蒹葭扶摇夕阳 大雁掠过云上波光 吊脚楼上，阿妹背倚美人靠 绣完嫁衣的最后一只蝴蝶 相思长于流水，染红晨曦 此刻。花轿晃荡，芦笙悠扬 ◎◎◎诗是文字和情、景的交汇 /卜子托塔 ——写诗其实真的不容易，要做到让人用三分力剥，欣赏到四分文字，体验到五分抵达，这种力量的拿捏确实需要耗费精力。诗是用文字表述脑皮层的运动。既考验运动的力度，更考验文字的驾驭能力。 ——秋水，本身就是散文篇名，载于《庄子》，写河伯(黄河水神)为自己所居的黄河“泾流之大”而沾沾自喜，后见到大海的辽阔，才望洋兴叹，感觉到自己的渺小。演化至今这个词被赋予了更多内容。 ——秋水生于哪里呢？生于江河，生于肉眼，生于情感所寄，生于纯净，也可生于浑浊。 ——既然这个词很久很旧，那我们就要通过穿刺发现新东西，发现人之未发现的东西，那么一首诗就成功了。 ——秋水生于凝眸，女的。秋风一阵紧过一阵，似秋风扫，可能是扫雨那就寒了，纯粹扫风，那就是局势生紧。 ——好在水岸，蒹葭扶摇夕阳，大雁掠过云上波光，秋光展现。这首诗看到这儿，当是不悲不喜。只是有些急。 ——当吊脚楼上的阿妹出现时，我知道这是一首写情的诗，作者在写阿妹出嫁时场景和透露出心情。最后一段果然。 ——这首诗没有被技巧绑架，反而使用技巧将“秋”“水”“风”“夕阳”“蝴蝶”“芦笙”“晨曦”等借助一首诗得以激活。用无情感的物写出了有情感的事。 ——这首秋水瑶，可以说举事用物都是我们通常能见能解的，可为什么被作者用文字组织起来之后，能扣人心弦呢？这就是诗的诗气，诗气类似于人之呼吸之气，吐纳之气，也类似于血流之气，物流之气。 ——花轿晃荡，芦笙悠扬，至此诗文流动气韵和诗意抵达气韵同时抵达。 （2021.07.16@16：09草） ◎◎04、碑 /易生诗梦 很久很久以前 我的心里被他人树满 一块又一块的碑 以至于 我的青少年时期 被碑所诱惑 以至于 此生也想成为一块碑 那时 我在一座没有门窗的 铁屋子里苟活 老了老了 想不到铁屋子裂开了一道细缝 我才得以从那道缝里 瞥一眼碑的模样 ——生命和血 死以后 我终于从地狱里得知碑的秘密 那些碑 座座都是某些人餐后吐出的 骨头 ——真正的碑都被用黑色涂抹 2021.7.6. ◎◎◎每一块碑都有生命和血 /卜子托塔 ——看过很多碑，大碑小碑、石碑木碑……它们都立于大地之上，当然还有碑林，有的刻上了字，有的无字，有的是一小块一小块砌成的，有的就是一大块。 ——通常来说，有字的石头才会称为碑。实际上它就是石头，只不过是被人竖立起来作为纪念物或标记。 ——有的人把碑当梳子，梳理人间，有的人把碑作武器，镇压邪恶。但不管什么碑，都要立起来，才是碑，所以碑也叫竖石。 ——碑，可以产生力，也可以消亡力。所以碑，也可能会倒，又可能因为某种力而又产生。 ——还有一种存在，碑即是记录，在发掘与掩埋之间反复。所以，碑也是历史。 ——而在人的心里当中，也有碑，它同样被现实附加了很多东西。所以还有一种意义上的碑。 ——诗梦的碑，我觉得贯穿了以上种种。即是心碑，又是现实中的碑，这块碑，在他心中穿来穿去之后，他才认识了真正的碑。 ——我们何尝又不是。只是大多数人还没从自己那块碑中出来或者是根本不想出来。 ——每一块碑都有生命和血。 ——感谢诗梦，遇到诗是多么不容易呀！ （2021.07.26@16：24草） ◎◎05、大象向北 /王志彦 一路向北 像神的美意 它们是离开苦难的源头，还是 要分担一些人间的凉薄与寒意 孤立的迁徙，仿佛新生 又酷似一次漫长的埋葬 它们沉重的脚步 能否走出自己的命运 内心里复活的灯盏 会不会在一场风雪中，戛然失落 大象向北 如同陨石砸响悲歌 ◎◎◎诗生于事件，又脱离于事件 /卜子托塔 ——云南，大象一路北迁，无疑成了今年网上的一个热点。15头亚洲象，离家出走，迁徙近500公里，几乎跨越了半个云南省。 ——而至于为什么大象会北迁一直也没有确认下来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有的说，大象北迁侵占了人类生存空间，也有的说，大象北迁是人类挤占了大象的生存空间。其实很早以前，大象本就是中国北方的“土著”。有迹象表明，大象曾发生过大规模南迁，在距今三四千年的殷商时期，大象的足迹遍布全国。黄河流域，东南的岭南，西部的巴蜀，靠近缅甸的云南，都广泛分布着大象。 ——为什么此次大象北迁会引起如此强烈的关注，这是与人们的意识是有很大的关系的。说明在这个高速发展的时代，生存空间越来越被人加以关注。 ——“北”的本义，是互相违背，“北”也是“背”字的初文，而“北”、“背”的古音相同，后来便另造“北”下从“肉（月）“的“背”字，使“北”、“背”二字区别开来，把“北”作为与“南”相反的方向字，一直沿用到今天。 ——北，除方向的意思之外，还有败、逃的意思，从风水学来说，还是阴地、水地之说，与南阳火地对称。所以人之居所坐北朝南也源于此说。 ——水是神美之地，所以，一路向北像神的美意。 ——成神之路即是修心之路，也是不断强大之路。而这条神路却是更多的枯骨之路。 ——为了命运大象与人是没有区别的。 ——如果有一天，现在的我们被迫迁徙，我不知道是仿了古退了回去，还是走向了更高一级的文明。 （2021.07.28@09：49草） ◎◎06、乌蒙山素描/雷平阳、观 棋/迟顿 乌蒙山素描 /雷平阳 从锄柄上剔下来的，从玉米中浸出来的 都是父亲们的体温，木质的，可食用的 从土层中降下去的，从天空里升上来的 都是母亲们的骨肉，土地的，天空的 每当我看见这一切像乌蒙山一样 铺开，并被阳光照亮了，我的泪水是水井的，河流的 带着红土、石块和速度，以及我 藏之体内的几万亩石头的痛哭 观 棋 /迟顿 这些为刀所逼 被木头囚禁的汉字 是士族，平民 不想发作的火药 它们一旦进入楚河汉界 就是心怀天下的虎狼之师 兵马冲锋，汉字在死 这些无所事事 在围观中，轮流做着皇帝的人 也在一片“嘘”声中 黯然收场 当王朝更迭成为一种游戏 没有人关心 历史的车轮和马蹄之下 多少人正被践踏 多少我 正沦为别人手中的棋子 2021-2-28 ◎◎◎好的势诗，不仅仅是文笔 /卜子托塔 ——势诗，最明显的特征是有力，有力才会产生势，才会让人在这种势力中感觉到震撼，甚至是打击。 ——而诗是靠文字表现出这个力，那么作为诗的写作者必须又高于一般人的文字驾驭和表现能力。所以写势诗，文字关诗必须要过的。 ——诗文里的势是感觉出来的，而这个感觉的前提是有人实实在在地体验到这个势，然后用文字写出来，让别人也能感觉得到势，那么这首诗就成功了。 ——势是老子的道家学派里面的一个哲学概念，又是一个令人着迷的字，从古到今，人们一直都在使用它，觉得它不可或缺、无可替代，但又拿不准它的确切涵义。 ——势，古字作“埶”，字形从“坴”从“丸”，“坴”为高土墩，“丸”为圆球，字面意象是圆球处于土墩的斜面即将滚落的情形。势的意思就源自于土墩斜面所给人的倾向感，以及这种斜面对“圆球”的加速作用。其实势就是关于系统的动力学状态的分析。 ——势有独势，也有集合势。在数学里，一个集合的势是指「集合内的元素个数」。势有两个处理方法，一个是直接用单射、满射与双射来比较集合的势，另一个则是使用基数。 ——我为什么提到势的这个数学概念，因为诗的势分析也可运用到，只不过诗大体上来说，最终体现的都是独势。比如：乌蒙山素描的最后一句“藏之体内的几万亩石头的痛哭”、 观 棋的“多少我，正沦为别人手中的棋子”。 ——两首诗的不同之处是，前一首是满射，阳光、天空对几万亩石头，后一首是单射，一发到底。 ——当然势诗还有许多种，这里就不在累述。 （2021.07.28@15：56草） ◎◎07、给袜子配对/张执浩、在乡下，神是朴素的/张二棍 给袜子配对 /张执浩 从一堆袜子中找出 一对袜子，倘若 还要求它们是原配 这算不算过分？ 一堆洗净的袜子，看上去 都一样：一堆黑 或者，一堆灰 我讨厌你们的设计 却又屈从于这样的安逸 有时候我在阳台上 挑挑拣拣，胡乱取两只 套在脚上；有时候 我左右端详直到阳台下面 传来了催促的脚步声 2021-5 2021-5 在乡下，神是朴素的 /张二棍 在我的乡下，神仙们坐在穷人的 堂屋里，接受了粗茶淡饭。有年冬天 他们围在清冷的香案上，分食着几瓣烤红薯 而我小脚的祖母，不管他们是否乐意 就端来一盆清水，擦洗每一张瓷质的脸 然后，又为我揩净乌黑的唇角 ——呃，他们像是一群比我更小 更木讷的孩子，不懂得喊甜 也不懂喊冷。在乡下 神，如此朴素 堂屋里，接受了粗茶淡饭。有年冬天 他们围在清冷的香案上，分食着几瓣烤红薯 而我小脚的祖母，不管他们是否乐意 就端来一盆清水，擦洗每一张瓷质的脸 然后，又为我揩净乌黑的唇角 ——呃，他们像是一群比我更小 更木讷的孩子，不懂得喊甜 也不懂喊冷。在乡下 神，如此朴素 ◎◎◎好的口语诗取之日常，常以小博大 /卜子托塔 ——写诗很难？难！写诗不难？真的不难！有人会说我这有毛病，是的，有时候我也这么认为。我的毛病在于有时候对熟识的东西会一带而过，对不熟悉的东西会认认真真，其实这个认认真真也认真不出什么东西来。 ——其实，这就是不在诗状态。一个在诗状态中的人，会对身边的所有事务都有感知，并有冲动的意识要将它写出来。 ——但是这个冲动的意识要将它写出来的东西不一定是诗，有诗或许仅仅是一种感觉。它需要被加工，被文字组合，有的人需要很长时间完成这个组合加工，有的人可能脱口而出。这里的区别是文字的驾驭能力或者说是思维能力。 ——我从不反对口语诗，也不反对日常化的口语诗。但即是口语诗，就要用口语化的文字，并用这种文字呈现出诗的意境，这才是诗。 ——穿袜子，特别是男士穿袜子，经常会碰到问题。什么问题呢？男士袜子的颜色一般不黑即灰，除非新买没有拆开才是一对一对的，穿过一次之后就会胡乱的放到一块。 ——再穿的时候会怎么办呢？有的人收袜子的时候会一对一对的收好，穿的时候只分一下灰黑就可，显然执浩先生不是这样的，他一来就是一堆。这当然就要难为他了，他至少要分一下色才能符合常规，当然我猜他自己是不在乎一黑一灰的，可是他身边人不行，他周围人不行，而他要在这个正常的范围内，就不得不委屈自己了。如果还要他配好对穿，可要了他的命了。 ——穿个袜子都不得自由，何况其他的呢！ ——再说，二棍这首。他写的是乡下的神，自家堂屋里的神。不是庙堂寺院里的神。这个神不接受供奉，也很少接受香火，和农家一样粗茶淡饭。这神的脸却是一样的，瓷质的脸。这是符合常规的，乡下的神或菩萨一般是瓷器的。典型的普通人家案桌上摆件。二棍通过小脚的祖母的行为，把一群比我更小的孩子写得入木三分。其实在祖母心里，人丁兴旺才是最神的。用的基本上都是通俗的口语，只是最后一句，“如此”二字有些文本化了。 ——两首诗的成功之处都是以小博大。都是日常生活中的细枝末节。所以这样说来，写诗真的不难！你们说呢？ （2021.07.30@11：38草） ◎◎08、黑暗是突然想到的一些烛光 /王跃强 黑暗是突然想到的一些烛光 不用点亮，只用身体里自存的星星 把黑了又黑的黑 取出，摘下，压在一张白纸上 我日复一日凭借这些烛光 活在黑暗高悬的枝头 从天黑到天亮 无非是一只手从另一只手里接过一滴露珠 以及这滴露珠里晶莹的泪光和思想 烛光是孤独的 更多的孤独通过黑映在我的脸上 我不为这样的映照而难过 只用手指轻弹了一下 看坠落到地下的是什么样的烟火 就这样，一些烛光亮着 一些人在黑里藏匿着自己的眼睛 忽明忽暗的风吹来 头发像泥土里摇曳的小草 抚摸着大脑里发光的虫鸣和熟透的果子 ◎◎◎誓要将黑进行到底 /卜子托塔 ——说实话，这首诗我看了好几天。黑暗怎么会是我突然想到的一些烛光？黑暗就是黑暗，怎么会是光呢。 ——这个标题取得太有意思了。通读全文，把这烛光看成黑了又黑的黑就明白了。黑的极致就是光，但这种黑很少很少，少得几乎没有人知道，可就是这样的黑被作者抓住了。 ——这种黑是无法点亮的，它自存在于星空，存在于每一个夜晚。而这个黑夜的体系也存在于作者的身体内。 ——这种黑只有星星能够取出，每一颗星星之处即是一个极黑之处，这样才能把极黑取到纸上。这里有个转环之处，即这个黑是常识看到的黑，而作者看到的这个黑是光。所以凭借这些，作者活在黑的顶端。 ——这个黑是极致的，在顶端作者借露珠传递黑到极致的艰辛和智慧。 ——发光的东西都是孤独的，光要照射过来必须穿过黑，特别注意作者的这个光的孤独是极黑映照的孤独，这是很可怕的，可作者不为这样的映照而难过，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看清，坠落到地下的是什么样的烟火。这既需要胆量更需要智慧。 ——我就这样亮着烛光，不像一些人在黑里藏匿着自己的眼睛，心态到此，一切都会轻松。 ——这首诗不仅仅是技巧娴熟，还反映了作者一种乐观的态度，难能可贵的是，作者对黑的体验和感受到达了一个新的境界。 ——这样的诗才有嚼劲，才会吸引读者去进入作者的意境中去。 ——最后感谢王老师分享了这首诗。我也向王老师这位不断挑战写作难度的诗人表达敬意。 （2021.07.31@22：22草） ◎◎09、塞上柳（之一） /［甘肃］沧浪之水 实在没啥看的 就看看这几棵旱柳吧 实在没啥夸的 就说朔风刮不倒 冰雪冻不死 沙尘暴也挡不住 绿叶蓬勃而出 能挺直腰杆当然好 不能那就曲如弓 只要活着 迟早也有一头春色 ◎◎◎诗的一般性和特殊性 /卜子托塔 ——这世上看的天多了，看的地多了，看的人也多了，实在没什么看头。不如跟着我去看看旱柳吧。 ——这世上见惯了，无聊惯了，实在挑不出什么可夸的，那就说说吧，就实打实地说。 ——别拿什么风景扯淡，也别拿什么震憾假激动。 ——你说的那些风刮不倒，冰雪冻不死，沙尘暴也挡不住的，我这儿只有旱柳。它们照祥会绿叶蓬勃而出。 ——它们的生存之道只有两种，要么腰杆挺直，要么弯曲如弓。 ——写到这儿，我必须插一下旱柳，人们也叫它疤拉柳或怪柳，耐寒、耐干旱，根系发达，抗风能力强，以其肆意强悍的外形而卓尔不群。也正因为这样，它的防风固沙能力极强。故而成为我国北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解释完这个，我相信就能理解一般性和特殊性了。这个一般性和特殊性即是指物的存在的一般性和特殊性。一般来说植物的生长要么是直地长，要么是曲地长。 ——诗意的存在也正是基于这种一般性和特殊性。但是诗意终究是特殊性的。这首诗最后一句是点睛之笔。 ——人本身就是多事的动物，当物性产生之后，就会产生很多事，所谓事物事物都是人说的。所以人把物性转移到人身上也就很正常了。 ——看一首诗就是看人说话的本事，看这个人对事物的概括能力，并在概括性的基础上能给看这首诗的人带来什么特别的收获，这也是诗存在原因之一。 （2021.08.01@21：23草） 引 响 叉 口 叉 /卜子托塔 22、初识丁小强 荷塘的月色是美丽的，古今多少文人墨客被陶醉，小山村的我自然也不例外。然而就在这美丽的荷塘边，在县城中学学习的第二年夏，我认识了这个让人爱又让人恨的曾经是少年王如今仍然是“少年王”的丁小强。 荷花是中国十大名花之一，关于她的名称很多有莲花、芙蓉、菡萏、芙蕖等，我喜欢叫她菡萏，“身处污泥未染泥，白茎埋地没人知。生机红绿清澄里，不待风来香满池。”“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 “君子之花”是印度的国花，是圣洁的代表，更是佛教神圣净洁的象征。我没去过大中国的八大荷花观赏地（新都桂湖、湖北洪湖、杭州西湖 、武汉东湖、岳阳莲湖、山东微山湖、济南大明湖、南京玄武湖），就在这大水沟的必经之边流连忘返，月光下微风徐徐拂过这片枣泥地，那悠远的清香静磬着月色下的县城，却静磬不了年轻人躁动的心。 那夜下了晚自习，皎洁的月光挑动青春的冲动，我又来到大水沟边，借着长长的竹篙越过水沟，来到开满菡萏的荷塘边，荷塘的东边就是连接叉口县牌坊的马路。过沟时竹篙断了，这竹篙该是种莲人留下的，我拿着半截竹篙轻轻地拨弄荷叶期望能贪图绽开的粉红的菡萏美色，一点点，一点点，近了，触手可及了，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得我措手不及，反弹的荷叶互相打得莎莎作响，糟践了一片娇粉，大荷叶上的水珠纷纷掉进水里发出严厉警告的斥责声。我抬头一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第一次带头抢我钱的那小子和另外一个年纪稍大的陌生人，我恨从胸中起恶从胆边生，握紧竹篙就是一个横扫加上连续直刺，抢钱的那小子受伤了，小腿大腿鲜血直流，皮开肉绽，饿蚊闻腥而动，就在草丛里嗷嗷叫天，那陌生人说话了，声如野猫。 “小子，偷东西还打人，不想活啦！” “妈啦个巴子，抢老子钱，又想抢老子钱！”我挥舞竹篙，继续横扫直刺。 “妈啦个巴子，找死！”陌生人掏出一柄短叉试图接着竹篙。 “妈啦个巴子，抢钱就是找死！”我一个鱼跃晴空霹雳打到对方的手腕，叉落人翻，用裂了一头的竹篙锁住对方的颈脖。 “住手，要人命啊！妈啦个巴子！”我收回手，一阵轻风袭来，满片的荷叶连连点头。 “小子，身手不错，我叫丁小强，交个朋友。”陌生人站起来说。 “坐不更名立不改姓，姓吴名米，在县城中学读书。”其实我早就听说过丁小强，县城第一红人，县城第一罗汉，但我绝不能认孬。 “妈啦个巴子，有种，我们是朋友了。”说完扶着同伴朝通向牌坊的那条马路走了。 “妈啦个巴子，兄弟后会有期！” “跟你那兄弟陪个不是!”我说话的声音干脆有力，相信如果在掉米时对着那几个嘲笑我的白衣女人说肯定会被吓到。 等丁小强他们走远了，我扔掉竹篙，手臂一阵麻痛，沿着通向牌坊的那条马路的反方向朝县政府边上的小路，借着月光绕回学生宿舍，夜静静的带着菡萏的清香。 午休起床后，稍微梳洗，我照例回到值班室，书生还在盯着电视机，神情专注，我照例填写站内运行记录，抄录运行数据，判断设备运行状况，阳光依然热烈，透过隔着窗帘的窗户玻璃也能判断得出，我盘算着这些设备应该进行一次维护检修，否则用电高峰期恐生事端并把这个想法告诉书生，没想书生有些不耐烦，领导等等再说！书生就好这一口，兵器会拆不会装，还有另一兴趣女人，会拆不会用。 下午鳝鱼叔侄俩都回县城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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