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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印象

 琴伴书侣 2021-08-04
                    东北那嘎哒
这辈子,如果注定要和一个地方纠缠不休的话,差不多就是东北了
东北当然是个大的概念。为了方便,我把曾经走过的属于黑吉辽的城市与乡村,统统叫做东北。这样,我就可以说,我曾经一个人在东北猫过冬,也曾经带着女儿在东北下过海,还曾经和一群人在东北喝过酒。等等。
我学过很多东北话,以至于回到故乡,和非故乡人交谈时,总有人怀疑我是东北人。有时候我会解释一下,有时候就会开玩笑:俺就是东北那嘎哒的。居然蒙了不少人。
好多年前的一次远足,我差不多把黑吉辽重要的城市都走过了,也结识了不少东北人,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多都已从我的生命里消失。那时候没有微信,虽然存了不少电话号码,可在丢了左一个右一个手机之后,那些号码也就成了一串串模糊的数字。关于东北,我很长时间只记得吉林的雾凇,沈阳的故宫,防川的林海雪原,朝阳的双塔以及北镇的歪脖老母。零星还有些别的,只是不如对它们那般记忆深刻。尤其防川,那是我差点儿把小命丢了的地方。等一下会详细地说。


很可惜,那时候我对写作的兴趣正处于空窗期,就那么走马观花地过来了。现在想一想,我在东北分明曾经留下那么多的足迹,而今居然差点儿混了个无迹可寻,实在是不应该。我想,我还是很有必要寻个时间,把那些经历认真回忆一下,向在我的旅途中给过我温暖的东北人致敬。
不过这一回,我还是先说说东北那嘎哒的瓦房店。这个地处辽南的县级市,因为曾经在这里教授古琴的缘故,成了我生活时间最久,东北朋友最多的城市。而且,也是我一而再再而三,或许以后还会再四再五来的地方。
                  瓦房店“琴”缘
我现在依旧要说,我开始时并不想来瓦房店教琴。我得检讨一下,我确实是有地域偏见的。不是对人,而是对文化。
相对而言,我心里的东北文化似乎并不如江苏发展得好。尽管那时我的师兄告诉我,瓦房店属于大连市(大连的经济文化应该是东北地区的龙头),但我还是很不厚道地在心里说:“再怎么样,那也还是东北。而且瓦房店又是一个县级市,哪里可能有多少人学琴呢?”
古琴本来就是很小众的器乐,从它问世以来就注定了曲高和寡,北方人生性又是偏热闹的,应该不耐烦听古琴的舒缓悠长。
可是好像有人非要验证我注定得跟东北纠缠不休似的,在我的老师到瓦房店做完第一场古琴讲座过后,不到五十名听众里,竟然有十多人报名学习古琴。我掩饰了我的瞠目结舌,暗叹自己的鼠目寸光。
总之,我到底留在了瓦房店,这一留就是将近一年。
一年的光阴,在历史的长河里自然微不足道。可是对于我这么一个人到中年的女人来说,其实非同寻常。我上有老下有小,对他们的牵挂,才是我最初不愿意异地教琴的一个更重要的理由。可是我这个人有个很大的毛病——心软,尤其看不得好学之人却无师可从。所以,尽管自知自己驽钝,于古琴上的造诣也并不深厚,但看着那么多人对于古琴的热烈,我终究是好为人师了一回。
近一年的时间里,我不光是熟悉了愿意跟随我学习的琴友,与她们论琴艺说琴道说人生百态,而且还有了许许多多的意外之喜。比如我知道复州城原来就是瓦房店的旧称(我曾经有段时间怀疑,假如我早知道复州就是瓦房店,我是不敢对她不敬的),还去瞻仰了两回横山书院;比如我在这里意外结识了我少年时最喜欢的作家侯德云先生,并在他的引荐下结识了辽南文学圈里其他一些可爱的作家;比如我还遇到了一个对我有着无限敬爱的小男孩吕宗儒,被他说成是仙浴湾的仙女。等等。
东北,古琴,乡土,雅乐。这几个曾经在我心里百般不搭的词汇,在瓦房店这个辽南小城,毫不违和地糅合到了一起。
                 那个水样的北方女子
这个题目,肯定会让不少南北方的女子都不屑一顾。
南方女子可能会说:切!水一样的女子,从来是说我们南方姑娘的。
北方女子可能会说:妈呀!俺们北方人像火,像风,可不稀得水里八叽的!
我固执地认为,晶就是水样的,但她是个土生土长的东北女子。
我生于江苏北部,到了东北,无论怎么解释,都不免被误称为江南女子,我一直很惭愧。比之我的粗枝大叶,晶更像南方人:小巧,灵秀,举止温婉可人。莫说男人见了喜欢,就是我这个女人,每每看到她娇俏的样子,都忍不住心生怜惜。
晶是我在瓦房店时一个古琴学员。在数十个学员当中,她不是最聪明的,更不是最勤奋的,却是我最喜欢的。可能你会觉得这真是一件怪事,做老师的,通常不都是喜欢聪明好学的吗?我必须承认,你说得很对。但我是一个怪人,怪人做事多少都有点不正常,有时候容易情绪化。
我对晶就是这样。我教她弹琴的时候,一个班五个人,一周两个晚上的课。亏我对她一见钟情还“封”她做了班长,结果就她这个班长缺课最多。按理说,晶搞得我很没面子,我应该很生气很恼火才对,但我偏偏还是喜欢她。
后来,一直到她知道我即将离开瓦房店了,我们的接触才频繁了起来。我告诉她,我其实最希望看到你来上课,她笑,说她其实也很喜欢我,但是有别的原因在,她实在没有办法坚持。她说得轻描淡写,我听得心花怒放。水样的女子,不经意就会让你心里多出一丝柔情。
那些日子我们常约会,三两个好友一起,喝晶自己家酿的黄酒,那是我这辈子喝的最好的黄酒。我们都把自己喝得晕晕乎乎的,但又脑子很好使的样子,好使到我越看晶如同水一样。
那时候已近五月,瓦房店春寒料峭。即便如此,还是没能阻挡我们相约偷花的脚步。两个年过四十的妇人,如同孩子一样,一边张望有没有人发现,一面摘下一束一束黄灿灿的花朵。我觉得,那花像极了晶的笑容。
离开瓦房店的时候,我没有要晶送,也没有要其他任何人送。我不喜欢被人看到我流眼泪的样子,很丑。我在高铁站前拍了一朵桃花发在朋友圈说:桃之夭夭。有人读懂了,有人没读懂。
但是我们始终没有忘记彼此。晶在我回来一年以后,来苏北看了我,我又在下一个冬天来临时,去瓦房店看了她。这中间,我们究竟说过些什么,好似很清晰,又好似很模糊,但我还是固执地认为,晶就是水一样的女子。
我喜欢她水一样清亮的眸子,更喜欢她水一样澄澈的心境。我表面敦厚,其实很挑剔,可以接受与泛泛之交短暂的客套,但做不到和不同频的人长时间的虚与委蛇。晶有很多想法与我不谋而合,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时候就在心里认定的事,事实证明我并没有错。她对人的包容,对事的淡定,她内心深处的悲天悯人,都是水一样的品质。
我说这么多,你千万不要被我骗了,以为晶就是一个小女子。她是北方人,骨子里的大气从来都不曾缺席。
我离开瓦房店以后又两度回头,都是因她邀请。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在她家里一住便是一个月。那一个月,她带着我四处游走,和豪气的北方汉子们一起喝酒、吃肉、唱歌。那个时候,她又有了水的澎湃。
因为我错过了东北的杀猪局,她一直耿耿于怀。今年,她又几度邀请我,更是在信息里诱惑:老师你赶紧来吧,我给你把局都约好了。我和朋友讲好了,说什么都要留一头猪,等你来了杀给你吃。
我笑得不行。今年的猪,可真是不便宜呢。特意为我杀一头猪,这样的豪爽,江南人恐怕是怎么都比不了。
我决定如约而至,且告诉晶是“大部队”
同行——我的两个姐妹,假借随我游学之名,欲行吃杀猪菜之实。她告诉我,尽管来吧,你告诉你的朋友们,东北人可是热情好客!
晶果真没有食言,严格说是超标准迎接了我们的到来。这一回的瓦房店之行,在一个叫二里沟的小村,晶的朋友杀掉了两头猪来招待我们。
那天,我端着酒杯,透过热气腾腾的猪肉、血肠,看晶灿烂的笑脸,实在觉得很东北。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她还是我心里水样的女子。只不过,她这回展示的是水样的豪爽。
               杀猪菜&漫天飞雪
既然已经吃上了杀猪菜,我觉得如果不重点写一写它,愧对晶的豪气,愧对主人家的热情,何况,那天我们还遇上了当地人自己也说难得一见的大雪。
我们一行人是在将近十一点钟才抵达二里沟的。这个时间,已然错过了杀猪时最惨烈最血腥的场面,不过杀猪时的欢腾却随处可见:院子里,猪内脏悬挂在错落拉起的晾衣绳上,檐下横七竖八躺着几扇猪肉,猪肉边上的篓子里,一个大大的猪头赫然在目。
当门一左一右两口大锅,此时都在烈焰吞噬中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一口锅里是大块大块已经煮熟了的五花肉,另一锅中则炖着东北的特色酸菜,看得人垂涎欲滴。为了维护江苏人的脸面,我强自按下了捞起肉来手撕的冲动。
主人家是一对年轻的两口子,男人是养鸡的老板,看起来很憨厚,待人也热情。女人是个能干的主妇,给了我们一番宾至如归的招呼过后,一边带着孩子,一边又锅上锅下地忙碌了起来。屋子正厅,两三个男人在帮忙灌血肠。晶说,等血肠蒸好了切成片往酸菜上一铺,特别好吃。她说得声情并茂,我听得口水泛滥。
晶怕我们冷,几番招呼我们上炕,但是我们却都玩兴正浓,四处转悠着,找寻那些最具东北乡村气息的场景与物件,用我们并不专业的镜头记录下来。
参与灌血肠的一位大哥看到我们拍他们灌肠的样子,跟我们玩笑:“可不能拍呀,这血糊糊的叫人看见了,指定得怀疑我们是在谋财害命。”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东北人大多具备天生的幽默细胞,一开口就容易引人发笑,瞬间把主宾之间的距离感消弭于无形。
不一会儿,男主人便招呼我们坐席。除了我们之外,他们还宴请了另外两三桌人,有左邻右舍来帮忙的,也有和我们一样远道而来的朋友。主人家原本打算把我们安排在炕上坐,但是我们试了一下那热度,久坐恐怕能把人屁股烫熟,还是挪到了炕下。其实坐哪里都无所谓,重要的是有肉吃,有酒喝。
一道菜一道菜被端上来了,回锅肉,水煮肉,酸菜炖肉,酸菜血肠……几乎道道菜都与猪有关。那天,我们总算领教了什么是东北的杀猪菜。
没有寒暄没有客套,大家都很随意。男人们酒喝得热烈,女人们吃得欢腾,席间时时都能听到我们几个女人的赞叹声,但除了“好吃”二字,我们似乎都无暇再去想其他形容词。


男主人陪我们坐一桌,一边殷勤劝酒,一边招呼吃菜,同时不忘和其他男人们聊生活聊家常。当他说起怕不够吃杀了两头猪时,我们很是惭愧与感动,齐齐起身向他敬酒并发出邀请——苏北没有杀猪菜,但有洋河酒。
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有人冒出一句:下雪了。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他一起看向窗外,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漫天雪花飞舞。
我们几个吃得溜饱的女人到底坐不住了,和几位男士打声招呼,留他们继续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我们则出来大方赏雪。
我记得早上出来的时候看天气预报,说的是有雨,没想到雪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来了,且一来就如此阵仗浩大。真是偏得!
我们先还只是在院子里看雪,看着看着就不满足了,于是步出门去,到树林子里,到村野桥头,到山脚下,看“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看“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
我们在雪中嬉闹的情形,还招来了一位养蜂老人的笑问。他猜测我们是来老王家吃杀猪菜的,且一定不是本地人,因为本地人对于这样的雪不具备我们这般的热情,尽管他也承认这里已经好些年头没下过如此的大雪。
人一旦上了年岁,总是会变得睿智起来。养蜂老人也如此。我们和他攀谈,夸他一点儿也看不出七十多岁的模样,他说大概是和养蜂有关,惹得我差点想拜师养蜂去。
那天,我们两次被大雪湿了衣裳,回到屋里放炕上烘干,又两度继续出来看雪景打雪仗。那场大雪,和那天的杀猪菜一样热烈。当然,最热烈的还是晶和她朋友们的心情。
                    高山与村长
晶说,我们之所以吃得上杀猪菜,高山费了老劲儿。
高山是晶的朋友。去年我一个人来瓦时,他也曾经费心招待过,喝酒,吃野鸡野兔,还请我唱歌。今年再来,他说不请我唱歌了,因为再唱我就真的没朋友了。
我大笑。这家伙擅长冷幽默,这回却算不上。因为后来,他就在村长面前回忆起去年我唱歌时的情景:那天,他的小兄弟在原唱和伴奏之间来回切换好几次,半天才搞明白真的就是我在唱。
村长是我们踏上归程之前见的最后一个朋友,用高山的话说,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关键也会讲故事。村长当然也有名字,但因为他讲的故事实在有点儿不同寻常,为了保护他,姑且只以村长称呼他。
之所以把高山和村长放一块儿,是因为他们俩在一起聊天时,颇有说相声的味道,只不过捧哏和逗哏的区分不是特别明显。然而,高山为了让我们能够更多听到村长的故事,不惜牺牲自己形象,有意识地逗村长多说话却也是真的。比如他说羡慕村长管着两三千口的老娘们,搞得他都想换个村长干干。村长便说,亏得你不是村长,不然哪里都有丈母娘,往村口一站,到处都有方头大脸(高山就是如此模样)的娃儿管你叫爹。我们差点笑喷。
村长说,村长不流氓,村子就得黄。这话一出来我们就又笑了。村长很认真地强调:真的,不是我说他们这帮老百姓。你好好跟他讲道理,不带听的。你把他一通臭骂,好了,都明白了。
原来,村长说的流氓只是形容工作作风的泼辣,是我们想歪了。
随后他就给我们讲述他的“流氓”事迹。
他说,他们村里有个老头,没事儿就喜欢去上访,找各种理由,还打印了一大堆所谓的证据。其实老头儿的要求基本上都已经得到解决,但大约是尝到了上访的甜头,便总是不消停。隔三差五的,就要弄出点儿动静来,搞得大家都不安生。村长让我们猜他是怎么解决的,我们一头雾水,村长得意地笑了。他说:我花八百块钱雇了个小偷,把他那些证据都给偷了。
我们先愕然,继而大笑起来。
村长说他曾经从火里救过一个人的命,但救出来一看,后悔死了。他说,早知道救的人是谁,他就让那人烧死算了。我们问为啥,他说那个人吸毒,原来曾经赚过很多钱,但都让他给吸毒败光了。到最后实在没辙儿,居然回村里自己偷着种罂粟自己提炼毒品。那火也是他自己点的,因为觉得实在没指望了。
讲到这里的时候,村长骂骂咧咧道:操他妈的,我要知道是他,高低不救他上来。这下好了,他烧伤了,我还得花钱雇人看着他,照顾他。
村长说这话的时候,我一点没觉得他形象有多猥琐丑陋,竟然还表示了理解。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把自己折腾得如此凄凉的人,的确不值得人同情。倒是村长,真是给自己增加了一个大累赘。
村长已经干了六年村长了,但是他告诉我们,他没念过什么书。每回开会的时候,人家拿会议记录是要记领导讲话,他都是把领导讲话的模样给画下来。有一回叫某领导看到了,气得会后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还骂他怎么就不知道记录,他也委屈:那怎么弄?我不会写字啊!
我们都笑。我是笑村长的真实,完全不掩饰自己。
村长讲故事是个高手,完全不似我写出来这般平淡。难怪高山那么不遗余力地撺掇他,一定要多讲些故事给我们听。他们都是非常可爱的人。
                山野.白雪.温泉
吃完杀猪菜那天,我们知道回不了城了。那么大的雪,又是山道,谁也不敢冒险往回开。
我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在雪夜里,在山野中,几个人推着车子缓缓而行,没有害怕,倒是有几分雀跃。
同行的姐姐还要调侃几句:你就是喊破了喉咙,也没人来救你。我听得自己的笑声尤其响亮。
住处是村长给我们安排的,条件很不错的一个山庄,就是房间太大了,暖气有些跟不上。我们又开了空调,结果夜里我还是被冻醒了好几回。
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总之我是很乐意住下来的,因为第二天我可以早起继续看雪去。
事实也是如此。当最后一次再被冻醒时,我索性穿好衣服,去到冰天雪地里感受一下东北的寒烈。
清寂的早晨,阳光温柔地洒在遥远的山上。枝头有鸟儿啁啾,雪地里有不知名的动物留下的痕迹。小山原本就是一幅水墨丹青,现在更增添一丝灵动。
我想起五六年的冬天,在珲春防川的林场里,我也是这样全副武装的撇下朋友们外出看雪。眼前看着是一马平川,我于是肆无忌惮大踏步向前,结果便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掉进了一个深坑。
从最初的惊慌到后来的冷静,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不是我有多心理强大,其实是有赖于坑边那棵老树。我在下坠的过程中,下意识地一把抓住了它伸出的枝条,并且死抱着不放,而后又顺势爬上了主干,在一番反复的试探过后,为自己找到了生路。
再后来,我继续淡定的在雪地里玩了一个早晨,堆了三五个雪人,又在雪地上写字,完全忘了之前差点以身殉“雪”。这次的雪,比起防川的雪其实小了许多,我自然更无担忧。
村长很周到,不但安排好我们住处,还让人给我们送来泳衣。他说,温泉随便泡,室内也有,室外也有。我们头天有点害怕,在北风肆虐下没敢妄动,只在室内享受了一下。但是次日上午,我在经历了一个清晨的雪中独行以后,终于没能抵挡得住诱惑,勇敢地走出了室外。
拜村长所赐,我平生第一次在雪地里泡温泉。
其实并没有想象当中那么冷。虽然冷风让潮湿的头发结上了冰,泉水的温度却让人通体舒泰,我们甚至边泡边唱起了太平歌词,唱起了草原上的歌,顺带博来几位和我们一样勇敢的陌生人的喝彩。
这样的情形,想来也只能是在东北才会经历。
泡完温泉,村长又陪着我们一起吃了午饭,我们便正式踏上归途。
这一趟匆匆来,匆匆去,算是我多少回东北行程中最短的一次。但是,却是我最留恋不舍的一次。东北的人,东北的酒,东北的肉,还有东北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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