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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喜竹，他的庄园，有几处冬竹，修长的竹身，裹着一身素白，枝叶葱翠，仿如一群儒雅绅士。 平日里，风吹竹冠婆裟，竹影摇曳，别有一番风味。有道是“窗前翠竹三竿，萧洒风吹满院寒。”此情此景，可谓是竹子所带来的趣韵了。 竹林中有一座凉亭，旧船板做的方形茶桌，摆在旁边的三张櫈子，亦是旧船板做。这些桌椅，外表不加修饰，千疮百孔，看似简约笨拙，却是内敛质朴，古色古香。 朋友告诉我，没事时泡壶茶，坐在凉亭里，闭目养神，静听风抚竹，心随竹叶的沙沙响声舒展。 他亦是喜雨的人，每每下雨，异常兴奋，在微信里发照片和视频过来，并附有语音：“阿哥，下雨了，快来听雨。”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手舞足踏的神情。 大多时被他感染，喜滋滋地赶过去和他一起赏雨。 坐凉亭雨中听雨赏竹，心竟然有“雨洗娟娟净，风吹细细香。”之意境。
朋友的竹园一直没有名字，他一直打算请我叔给他的竹园起个雅号，几次托嘱，每次回乡下见到叔，顾着自己的事，忘记朋友所托。 有日，朋友在竹园里设宴，当时我还未戒酒，三分酒意后，说到园名，我随口讲“翠竹苑”，朋友大声赞许。后来，朋友叫人做了“翠竹苑”的牌匾，打算叫我写些律诗在凉亭柱子上，无奈我对律诗才疏学浅，只好作罢。 喜欢竹。更加喜欢下雨的竹林。 站在竹林边，听雨落到竹叶的声音。风穿过竹林，“沙沙沙”似细浪低吟，万千雨珠纷纷扬扬。无论是春夏还是秋冬，雨，飞溅到脸上，宛如一注清流，沁人心脾。 朋友的红颜知己泡得一手好茶，有时经常留意天气，如果预报有雨，则立即赶到翠竹苑，一边等雨，一边品茶。 雨来了，我们不需带任何装备，慢慢地穿行竹林间，感受淋漓尽致的雨声。 倘若没雨，园的主人便拿出水管接上水龙头，对着竹林一番喷洒，“沙沙沙”的声音，如下雨一般，直到我们尽兴归家。 在老家，喜欢去家桥的庄园等雨，庄园靠近菜园的边上有竹林，躺在棚屋里听竹林的雨声，也是一种绝佳的享受。
朋友问我，为什么喜欢在竹林的凉亭听雨？ 我说，喜欢。后来想一下，这理由不够，又说，因为可以听到雨的心声，可以听到风的心声，可以听到竹叶的心声。 其实，我爱竹也爱雨，喜欢竹子的品性，如“逸气假毫翰，清风在竹林。” 好友连春画梅，会添上一竹在梅花旁边的石头，梅竹石在画面，梅兰竹菊四君子中占了二君子，意味深长。 在远离凡尘的竹园品茶听雨，其实没有更多的理由，说到最后还是自己和朋友有共通之处，喜欢听雨。也其实不是听雨声，不是听风声，更不是听竹叶的声音，说到底还是想倾听自己内心的声音。
原载2018-12-04《粤西文苑》，题目为《竹林听雨》，有改变。 2021-08-06晚，小城旧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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