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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喜欢历史喜欢文学，有梦想有故事的公众号，欢迎点击上方”长夜守灯人“关注 今天来聊聊历史上的冒名顶替案，来说说宋朝著名的“假公主”案。北宋钦宗靖康二年（公元1127年），金军攻破北宋首都汴京，将宋徽宗、宋钦宗二帝，以及妃嫔、皇子、公主、宗室贵戚、大臣约三千余人押送北方，这就是“靖康之变”。南宋高宗建炎四年（公元1130年），南宋军队在剿匪的时候，遇到一名与众不同的女子，自称是宋徽宗第二十女，柔福帝姬。官军不敢怠慢，将此女送到宫中，与宋高宗赵构相认。帝姬就是公主，宋徽宗为了效仿周礼，别出心裁地将公主改称帝姬。除了赵构本人之外，徽宗和钦宗的绝大数多子女都成为了金国的俘虏，现在冒出来一个公主，这自然是大事。
高宗找来老宫人辨别，不管是样貌还是提问当年旧事，女子都对的上，甚至连高宗的乳名她都知道。与赵构关系很好的康王府（康王即高宗赵构当年的封号）旧人宣政使冯益，曾经在贵妃宫见过柔福帝姬，他前往辨认，也认为是真的。所有的信息都没问题，唯有一条不符，那就是该女子有一双大脚。宋代富贵人家女子都是裹脚的，公主身为金枝玉叶，自然不能是一双大脚，对此女子解释说：“金国人像赶羊群一样对我们，光着脚长途奔波，还能和以前一样吗？” 高宗听完很难过，自此深信不疑（事见《鹤林玉露》记载：“柔福帝姬至，以足大疑之。颦蹙曰：金人驱迫，跣行万里，岂复故态。上为恻然。”）柔福帝姬，名叫赵多富，又名赵嬛嬛、赵瑗瑗，母亲是王贵妃。靖康之变发生的是时候，她十七岁，是宋徽宗未出嫁的女儿中年龄最大的。柔福帝姬可能长得很美，因为被俘后，她就被指名献给金太宗完颜晟。在北行路上，金军千户国禄疑似奸污了柔福帝姬，被盖天大王完颜宗贤（又名完颜赛里）处死。完颜宗贤贵为金国宗室重臣，他也想霸占柔福帝姬，却被同行的真珠大王完颜斜保（金军主帅完颜宗翰之子）阻止，说这是皇帝指名要的人。这个故事记录在金国人王成棣的随行笔记《青宫译语》，王成棣是随队在场人员，所以可信度极高。“万户盖天大王迎候。见国禄与嬛嬛帝姬同马，杀国禄，弃尸于河。欲挈嬛嬛去，王以奉诏入京语之，乃随行。”这里多说几句，国禄与嬛嬛帝姬同马，应该是一种隐晦的表达，很可能就是这位千户霸占了公主。金人押送宋朝皇室北上，可不是风花雪月谈恋爱，这是北宋皇家的屈辱史，无数嫔妃公主被普通金兵肆意凌辱。作为金国千户，在此之前已经强奸了钦宗朱皇后和另一位朱姓妃子，我想这他大概既不会无聊到和宋朝公主一起骑马，也不会因为骑个马就被处决，应该就是他碰了不该碰的女人。还是来自《青宫译语》的记录：“（天会五年，1127年六月）初八曰，传报朱凤英、赵嬛嬛并蒙幸御。”就是在那天，柔福帝姬赵嬛嬛得到了金太宗的宠幸。但可能这位车马劳顿的公主并不能得到金国皇帝的欢心，宠幸完后不久，柔福帝姬就和大多数北宋皇家女眷一样，被丢到了浣衣院。熟悉这段的历史的朋友肯定知道，这浣衣院又叫洗衣院，却绝对不是洗衣服的地方，而是金国皇家妓院，供金国贵族享乐专用，里面女子多为宋朝妃嫔、宗室、宫女。女人在这里要裸露上身，下身只能裹羊皮。然而也是柔福帝姬命不该绝，之前对她求而不得的盖天大王完颜宗贤再次出现，这次他名正言顺地将柔福帝姬从浣衣院带走，当了自己小妾。这位盖天大王可能是公主命中的贵人，在不久后，他又将柔福帝姬改嫁给一个叫徐还的汉人。关于柔福帝姬的故事，到这里为止是没有争议的，但从此往后，关于公主下落就出现了两条线。第一条线就是前文讲述的，柔福帝姬从金国逃脱，辗转回到南宋，成功恢复公主名号。第二条线是《宋史·公主列传》中记载的：“柔福在五国城，适徐还而薨。柔福薨在绍兴十一年。“就是说公主在五国城(今黑龙江依兰县或者宁安县，历史有争议)嫁给徐还后，死在那里。一般来说，我们选择相信正史，但这个“假公主“案，却是个历史谜案，即使在当时也是颇具争议。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自称是柔福帝姬的女子认亲成功后，宋高宗对这位异母妹妹极好。高宗封她为福国长公主，亲自赐婚嫁给永州防御使高世荣，，光嫁妆了就给了一万八千缗（一缗等于一千文，宋朝宰相年薪为三百缗）。“假公主”在南宋过了十二年富贵生活，然后发生了一个重大转折。绍兴十一年（1141年），宋金达成绍兴和议。第二年（1142年），高宗母亲韦太后被金国送回南宋。太后回国后，听说了柔福帝姬之事，就说柔福帝姬已经死在北方，眼前这个当了十几年公主的，是个冒牌货。宋太宗大怒，立即下令拘捕了柔福帝姬。重刑拷问下，“假公主“供认不讳。她说自己本是个尼姑，法号静善，靖康之变后被乱兵掳往北方，途中认识一个王贵妃（柔福帝姬生母）宫中的宫女，告诉她许多宫闱之事，还说她长得和公主非常像。后来静善逃离北方，就想到了假冒公主，来骗取富贵。宋高宗下令将假公主斩首。但是这桩“假公主“案却并没有随着主角的死亡而烟消云散，反而成为了一个千古谜团。高宗朝因为特殊的历史原因，其实还有一位冒充公主的。绍兴二年（1132年），一位商人的妻子易氏因长相酷似徽宗二女儿荣德帝姬，就跑来冒认公主，结果无法通过宫人等的查验，被高宗下令杖毙。这位静善“假公主”从长相到记忆，都能通过层层考验，这本就是小概率事件，而要十几年不露出马脚，更加是难上加难。当年所有人都认定的真相，仅仅因为十多年后太后的几句话就被逆转，这是否不符合逻辑？不单是千百年后我们这些看热闹的人心存怀疑，在当时宋人眼里，这桩案件也是颇具争议。宋人的历史笔记里，有不少都认为这位公主是真的，她就是真正的柔福帝姬，认罪伏法仅仅是因为屈打成招。为什么韦太后一定要说她是假的？那是因为同在北方受辱的帝姬和太后相互知根知底，这是国耻，也是家羞。韦太后大概不希望朝中有人知道自己在北方的遭遇，而宋高宗虽然皇帝当的不怎么样，却是个孝子，所以他们都想到了杀人灭口。宋人历史笔记《随国随笔》中说：“柔福实为公主，韦太后恶其言在虏隐事，故亟命诛之。”同是宋人历史笔记的《四朝见闻录》说：“或谓太后与柔福俱处北方，恐其讦己之故，文之以伪，上奉母命，则固不得与之辩也。”其实当我们细察历史，还可以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细节，韦太后不但也曾入住浣衣院，沦为金国贵族的玩物，还和柔福帝姬服侍过同一个男人，也就是我们前文多次提到的，柔福帝姬的命中贵人金国盖天大王完颜宗贤。而亲自护送韦太后回南宋的也是这位盖天大王，只是这次他不再给柔福帝姬带来好运，而是给她送来一位掘墓人——假设公主是真的。历史资料本就有主观性。金人历史笔记和一些野史还说韦太后为完颜宗贤生了两个孩子，这可能是金人在抹黑。宋史记载里韦太后的年龄，比金人的记录宋朝战俘资料里大了十岁，这可能是宋人在洗白。因为按照宋人的记录，韦太后被掳的时候已经四十八岁了，半百的女人在北国可能还会少受点屈辱，也很难再生两个孩子，这正是高宗和太后本人不想面对的。关于韦太后，本文就不再赘述，只能说她有动机做伪证。我们再把目光回到主角“假公主“身上。宋史记载的柔福帝姬去世是1141年，假公主被处决是1142年，两者仅仅差了一年。认定荣德帝姬为假的时候，官方把这个冒牌货的出处都找到了，但是认定柔福帝姬为假，却只说她是个流民或者尼姑，也就是无具体身份可查，这是否是官方的“此地无银三百两”？明末清初诗人吴伟业在《思陵长公主挽诗》里有一句“柔福何惭宋，平阳可佐唐”，柔福帝姬不用为宋朝心怀愧疚，江山兴替她左右不了，她只是那个时代的悲剧……滔滔江水无言，任凭后世褒贬。历史是不会说话的，很多时候，我们也永远不会知道历史的真相。这位自称从金人魔抓下九死一生而还的悲情公主，她到底是真是假，也许已经不再重要。我们无法还原历史真相，但我们可以确认的是，柔福帝姬、那位存在或者不存在的静善尼姑，还有千万其他女子，都是那场战争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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