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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去北欧，重温了北欧海盗历史，尽管这已是千年以前的故事，昨日黄花，然而值得一顾，因为北欧的国家历史就是从北欧海盗开始的。 8世纪的时候，北欧还是氏族社会，没有形成国家，百姓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就在那些年，北欧的平均气温在50年内下降了5度，进而摧毁了农业。人们在寒冷和饥荒的夹缝之中，不得已铤而走险，做了海盗。打劫与耕作交替，农夫与海盗转换，农忙时做农活，农闲时做海盗。 当时北欧的人口增长超出了当地资源所能负载的能力，加上气候变得寒冷，农作物产量减少，雪上加霜。土地养不活人，只好将希望寄托于大海。尽管北欧文化与欧洲文化有着一些区分，但总体说来，欧洲人崇拜海洋文化，和我们中国人崇拜土地文化一样，欧洲相传的文化都来自对于海洋的热爱与向往。在欧洲到处都能见到海神波塞冬的塑像，其锋芒远远遮盖希腊诸神，甚至一号大神宙斯。而海盗文化是海洋文化的一部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欧洲人同样认同海盗文化。近代西方海军中不乏海盗转型加入，两者界限并不清晰。  北欧海盗与宗教也不无关联。北欧神话自成体系，不同于希腊神话和罗马神话，北欧神话崇尚勇敢，神话中的至尊人物是战死沙场的英雄，凡人因为勇敢而变成天神，飞升到天界享受极乐生活。勇敢是社会的主旋律，慨然捐躯，不畏死和求死是所有人的行为准则。高寒地区的的恶劣环境，造就了北欧人坚韧不拔，勇敢开拓的性格，他们不向困难低头，走出一条自己的路。 气候原因也好，文化原因也罢，总之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已经养活不了维京人，他们需要出海讨生活。 北欧三国都是靠海盗起家，统称北欧海盗，维京时代，但北欧海盗走了三条不同的路线。丹麦海盗向西向南，攻击英格兰和地中海沿岸；瑞典海盗向东，进入欧洲腹地，建立了基辅罗斯，而且他们更热衷于做生意；挪威海盗向西，发现了冰岛和格陵兰岛，并发现了北美大陆。随着天主教传入北欧，海盗们放下了屠刀，从此结束了杀戮，相继建立了王国。  丹麦海盗沿着海岸线向地中海推进，沿岸国家深受其苦，包括南岸的一些非洲国家。维京人一路打到了土耳其，围攻君士坦丁堡。吃苦头最多的是英格兰和法兰西，不仅生灵涂炭，还赔款割地，法兰西被迫把诺曼底割让给了维京人，国王查理还封海盗头子为诺曼底大公，后来这位大公的后裔做了英格兰国王。诺曼底人是丹麦海盗在法国留下的后裔。 波罗的海有很多支流，纵横交错，瑞典海盗顺流深入欧洲腹地，海盗船的船体轻，海盗甚至可以抬着船，从一条河转移到另一条河。瑞典海盗到达了俄罗斯，打服了当地人，建立了基辅罗斯，这就是最早的俄罗斯国家。后来这伙维京人被俄罗斯所同化，不知所踪。 维京人强悍勇武，往往靠偷袭得手，但也不是战无不胜，他们还有着灵活变通的一面，面对弱者就是强盗，遇到强者就做生意。当时的西班牙已经被阿拉伯人占领，阿拉伯人比维京人还狠，维京人进犯西班牙被击退后，再去的就不是海盗而是商人，西班牙从此风平浪静。维京人曾数次攻打君士坦丁堡，未果，化干戈为玉帛，改为了生意往来。 在挪威首都奥斯陆，我们参观了一个海盗船博物馆，展出三条在近些年出土的海盗船。海盗头子死后，以他生前驾驶的海盗船为棺木，连人带船埋在地下，被称之为海盗的葬礼。由于北欧天气严寒，一千年前的海盗船还保存相当完好。海盗船二十几米长，船首高高翘起，有木雕恶龙，也称龙舟。有风则帆，无风则桨，乘坐三四十人。挪威海盗就是用这种船渡过大西洋，占领了冰岛和格陵兰岛，并有少数人到达了北美，但没有站住脚，被当地土著赶出了北美。 我们现在习惯说北欧五国，其实应该说北欧三国更为准确，冰岛和挪威本是一国，芬兰与北欧不是一家。从人种上说，北欧三国同属日耳曼人种，身材高大，金发碧眼，是印欧人种，来自高加索，而且是血统最纯的一脉，被看作是日耳曼人的祖先。而芬兰人有着黄种人的血统，应该是从亚洲迁入的蒙古人种，后来长期作为瑞典的附属国，大量融合了日耳曼人的血统，但在相貌上还是与北欧人有所差异。芬兰人虽然生活在欧洲，夹在在斯拉夫人和日耳曼人之间，却与这欧洲两大种族无关。从语言上说，北欧三国同属日耳曼语系，尽管这三国都有各自的语言，但彼此交流及阅读都没有障碍。而芬兰语属于阿尔泰语系，和匈牙利语接近。从文化上说，北欧三国都有着做海盗的历史，同样的维京文化传承。芬兰人没有做过海盗，尽管也有大量的芬兰人讲瑞典语，但他们还是更加认同芬兰语及芬兰文化。 在北欧三国中，丹麦多年是老大。11世纪初期，历史上有着一个“北海大帝国”，就是丹麦国王克努特大帝建立的，帝国的版图包括挪威、英格兰、苏格兰大部和瑞典南部，北海成为了帝国的内海。12世纪中期，丹麦又占领了爱沙尼亚和德国的部分地区。 欧洲历史上曾有过几个声名显赫的女王，丹麦女王玛格丽特一世算是一个。她曾做过丹麦、瑞典和挪威三国的女王，并在她的努力下，北欧三国结成了卡尔玛联盟。挪威、瑞典 和丹麦三个王国共同拥戴一个君主，各国交出其主权，保留各自王国的地位，内政保持独立，外交和国防由共同的君主总揽。虽说是三国联盟，但丹麦一家独大，一言九鼎。瑞典和挪威成了跟在丹麦屁股后面的小弟，在此期间，丹麦不断干涉瑞典和挪威的内政。据说丹麦是世界上第一个有国旗的国家，丹麦的国旗是十字图案，小弟必须和老大保持一致，北欧几个国家的国旗都是十字图案，只不过在颜色和规格上有所区分。 瑞典终于不再忍受丹麦的欺压，奋起反抗，丹麦出兵镇压，并攻占了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我们在斯德哥尔摩老城区游览时，导游特意向我们介绍老城区广场，说在这里曾经发生了一场著名的斯德哥尔摩血案。就在这个广场上，丹麦国王杀了近百名瑞典贵族和宗教人士，他们都是反对丹麦统治的人士。老城广场上有着一栋红砖建筑，墙面上分布着许多的白点，它们有着特殊意义，一个白点代表着一个被杀死的人。丹麦的暴政触发了瑞典大规模起义，义军击败了丹麦军队，瑞典于1523年宣布独立，并退出卡尔玛联盟。 从16世纪开始，瑞典扬眉吐气了，它多次击败丹麦、德国和波兰，成为了波罗的海的新霸主，瑞典的版图包括现芬兰、爱沙尼亚、拉脱维亚、立陶宛以及俄国、波兰和德国的波罗的海沿岸地区。但从17世纪，俄罗斯帝国崛起，瑞典开始走下坡路，屡战屡败，割地赔款，被打回了原形。 在历史上，挪威就是在维京时代还挺牛，后来一直没有翻过身，始终是丹麦等国的小弟，卡尔玛联盟维持了126年，瑞典退出后，挪威还在与丹麦的联盟中，但被取消了王国地位，降格为省，挪威所属的冰岛、格陵兰岛、法罗群岛尽数归了丹麦。直至1814年，丹麦被瑞典打败，将挪威划归瑞典。 挪威大部分国土都是不毛之地，地处高寒地区，打不了几颗粮食，始终是欧洲最贫穷的国家，饿死人的事时有发生。听丹麦导游讲，丹麦公主嫁到了挪威，吃了上顿没下顿，连土豆都吃不上，丹麦国王听说了，紧急从丹麦向挪威调运土豆。谁都想象不出，剧情大反转，这个赤贫的国家，如今打出了石油，变身成了欧洲首富，在全世界也屈指可数，与丹麦、瑞典平起平坐。真是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 北欧历史自海盗开国，三国演义历时千年，轮流坐庄，各领风骚。如今又有人提出建立斯堪的纳维亚国家的理论，建议北欧三国重新组合成一个国家，强强联合，那将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国家，而且三个国家的人种相同，语言和文化相近，国土相连，历史上也有卡尔玛联盟的先例。 北欧以海盗开国，北欧人以此为荣，以此为傲，这一点与中国人的价值观大不相同，看来强盗的天堂在北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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