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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就是“赌徒”诊治疾病就是一场“豪赌” 今天，2021年8月11日，周三，目前的郑州，还处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控的关键阶段，轮到我的门诊，像往常一样，提前来到医院，整个大院门可罗雀，往日熙熙攘攘，人头攒动的门诊东区大厅空空荡荡，走进诊室，打开我的电脑，屏幕上显示一共有4位候诊患者，所有的患者叫号，只来了一位患者，加上刚刚看诊的一个急性胃肠炎小伙子，目前看诊两人。说实在话，这突然慢下来的节奏，还真的让我有种无法适应的感觉！ 一个人坐在诊断间的办公桌前，给自己拍一幅自拍工作照，闲暇下来，我终于可以有时间思考一些问题了，往事也一幕幕涌上了我的心头。那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我在新乡医学院一附院内科工作，那个时期，我们中原地带出了不少流行性出血热，这个疾病的特点就是：三红；三痛；五期经过。对于患者来讲，最难熬过的就是出血关和少尿期引起的急性肾功能衰竭关。 作为医生，就算是年轻医生，也免不了有亲朋好友向你求助。那时候，有一位老家的患者，男性，21岁，患了流行性出血热，被收住在了传染科治疗，他的发热关、低血压休克关、出血关都挺过去了，病情到了少尿期的关口，血中尿素氮和肌酐直线升高，电解质紊乱，没有办法，医生只好给他透析（人工肾）治疗，可是，已经透析了多次，还是没有进入多尿期，患者的父亲找到了我，他说：“梁大夫，你是咱们老家的亲戚，这小孩已经透析了多次，家里的钱花完了，借来的钱也花完了，我想从你这里得个实话，如果没办法，我们也就回老家了。”，我能看出来他的无奈，也能够体会到那个年代，一个贫困地区的农民家庭所能承受的经济压力，我该怎样回答？我的话，也许就是那个比我小不了几岁男孩的“生死令”！镇静下来，我给他做了这样的分析：“你家小孩得的这个流行性出血热，是一种传染病，这个病很厉害，你现在也看到了，孩子随时可能会因为肾功能衰竭自己中毒而死亡，但是，根据我在大学学习过的知识，还有这几年我见过的病例，这个疾病还有个重要特点，那就是，一旦他的尿下来了，基本上就可以活下来，而且，将来不会遗留后遗症，会和正常人一样生活，干活。你家小孩长这么大不容易，你们也一定花了很多钱才把他养这么大，如果现在放弃，就算是你再生一个男孩，还会被计划生育罚款！所以说，就按照这样计算，你再想想办法，再去弄点钱，给孩子再透析一次，也是值得的！”，“好吧，你说的我都听懂了，我就再去作难，再去借借，也就是这一次了，无论成和不成，我都认了！”。 有时候，我真的有点“迷信”我的运气比较好，这个家长，做了最后的努力，又借了几百元钱，那个男孩子又接受了一次血液透析，他进入了多尿期，很快，他痊愈出院了，今天算起来，他应该也快60岁了。 医生诊治患者，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过程？我的看法，那就是一场“豪赌”！而医生本人，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赌徒”！医学，一半是科学，一半是人文，诊治疾病，有科学的部分，医生需要收集患者的症状，认真体格检查，合理的逻辑思维，配合辅助检查，再次逻辑思维做出初步诊断，但是，并不是每个患者，都会按照教科书患病，这就是诊断的难点！治疗过程，除了科学的部分，还有运气的成分，对于患者预后的判断，更是如此！就拿今天我说的这个病例来说吧，我怎么知道？又怎么可能预测到，他一定可以透析一次就痊愈了呢？所以说，医生给患者诊治的过程就是一场“豪赌”。医生们就像是职业“赌徒”，我常常对我的下级医师和学生们说：“我们的责任，就是算好筹码——认真询问病史，详细体格检查，周密临床思维，尽可能完整排他诊断，在患者和我们的面前，就是两根独木桥！一根独木桥稍稍稳定，另外一根摇摇晃晃，我们需要选择哪一根独木桥更稳定一些，我们需要抉择！牵着患者的手，选择走那个相对稳定的独木桥！既然是走独木桥，随时都可能会掉下去，而下面，就是万劫不复的万丈深渊！不要相信别人对你那“神医”的称呼！既然是“赌徒”，哪会有常赢不输的道理？”。 这就是我今天的感悟，大家认可吗？河南省人民医院消化内科 梁宝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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