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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命鸡蛋

 盼哥写文字 2021-08-13

母鸡蹲在鸡窝里,痛并快乐地生下了一个鸡蛋,张开翅膀,扑打几下,咯咯咯,不停地叫。最后,它飞出了鸡窝,跑到一棵大树下寻找食物。

从此,鸡与鸡蛋互不相认。

鸡蛋静静地躺在鸡窝里,它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么精彩。太阳落山了,鸡的主人从山坡上回来,放下锄头和背篓,男主人进了屋,女主人径直向鸡窝走去。借着微弱的光,她看到了一个大大的鸡蛋躺在鸡窝里,脸上堆满了笑容,伸出粗糙的手去捡鸡蛋。粗糙的手刺痛了鸡蛋稚嫩的壳,鸡蛋本能的躲闪一下,从她的手中滑落,她又伸手去捡,终于握住了鸡蛋。她小心地拿起鸡蛋,撩起衣角把鸡蛋擦了又擦,然后,欣喜地走进了屋。

“老头子,我们家的母鸡又生蛋了。”女主人对老伴说。男主人说:“屋里篓子里还有几个鸡蛋,今晚,烧鸡蛋汤吧。”女主人一听,脸色阴沉,生气地说,你一天只知道吃,娃儿上学还需要钱,再过几天,你去赶场把鸡蛋卖了,凑几块钱是几块钱。男主人只好忍馋吞口水,不得不按照女主人的安排去办。

过了几天,男主人提着十个鸡蛋去赶场,他将鸡蛋从包里拿出来,整齐地放在地上。鸡蛋在包里闷得太慌,睁开眼,哇,这么多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那个大大的鸡蛋活蹦乱跳,一不小心,跳到了一个女人的脚边,鸡蛋抬头一看,哇,那个女人双眸清澈,穿着打扮十分得体,随风飘来一阵香水味。她蹲下身,用她那纤细的手拿起那个大大的鸡蛋,鸡蛋一动不动,躺在她的手心里,仿佛整个世界都是春天。女人问男主人:“老人家,你这鸡蛋是不是土鸡蛋?”男主人憨厚地笑着说:“我家的土鸡生的鸡蛋,当然是土鸡蛋啊!”女人半信半疑,拿起鸡蛋翻来覆去地看,那个大大的鸡蛋被女人摇得晕头转向,甚至想呕吐。男主人见状,生怕女人不小心摔坏了鸡蛋,说,年轻人,放心吧,我家的鸡是纯正的土鸡,绝对是喂粮食长大的……男主人的话铿锵有力,似乎在向女人赌咒一般。女人心动了,弯腰将鸡蛋装进袋子里,扔给男人十元钱,二话没说,提起十个鸡蛋就消失在人群中。男主人捏着一张崭新的钞票,心想,鸡蛋只卖八角一个,十个鸡蛋只能卖八元钱,不能占别人便宜,于是,他拿着那张十元钞票向女人追去。

男主人终于追上了那个女人,“年轻人,请等一下。”那个女人转身一看,这不是刚才卖鸡蛋那个人吗?她止住了脚步,这时,男主人累得气喘吁吁,有气无力地说:“年轻人,刚才,你多付了两元钱。”女人感到惊讶,两元钱?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她见男主人憨憨的样子,被他的真诚和纯朴感动了,只好收回了那张十元钞票,另外付了八元钱给他。男主人将八元钱装进衣兜里,转身离去,女人站在原处,目送他离去,她想起了在乡下劳作的父亲。

鸡蛋被女人买回家,住进了一个窄窄的,冰冷的世界。那个大大的鸡蛋开始回忆它在农家生活的日子。

自从母鸡生下它后,它被女主人视若珍宝,每天,女主人都会站在篓子前,看一看它,摸一摸它。它知道,它和它的伙伴是农家人的希望。如今,天天躺在冰冷的世界,既不见阳光,又不见主人,它越想越伤心,壳是冰冷的,心是冰冷的,泪是冰冷的。

有一天,女人终于想起了冰箱里的鸡蛋,她决定煎鸡蛋吃。她拿出那个大大的鸡蛋,放在灶台边,然后,打开煤气灶,点燃火,放上锅,倒菜油,不一会儿,锅中油烟滚滚。女人连忙将火调小,鸡蛋在旁边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想偷偷溜走,却早已被主人摁在碗中了。现实面前,挣扎没用,它不得不认命。

女人双手捏住鸡蛋,将鸡蛋在灶台上一磕,蛋壳碎了,双手举起鸡蛋置于锅中央,壳中的蛋清蛋黄滑落油中,瞬间,溅起滚烫的油,落在女人的手臂上,不一会儿,又见几个小泡。女人忍着疼痛,用铲子在锅中铲,蛋黄乖乖地倍受煎熬,蛋清一直在锅中流泪,嘭,一滴油飞溅到女人的脸上,女人连忙关火,跑到水龙头用水冷却,然后,拿出镜子照一照自己的熊样,哎呀,妈呀,烫了一个泡。转身,左手捂着受伤的脸,右手点火,拿着铲子继续煎鸡蛋。

捣鼓了大约十五分钟,女人终于把鸡蛋煎好了。她将鸡蛋盛在碗中,虎视眈眈,口水直流,可她一想到煎鸡蛋的过程,再摸摸自己受伤的脸,饿意全消。又一想,不能辜负自己煎蛋的危险经历,拿起筷子就开吃。妈呀,又苦又咸,自己酿的苦自己面对,她咬牙吃完了煎鸡蛋。最后,鸡蛋到了肚家坝。

蛋壳躺在垃圾桶里,流着泪,回忆鸡蛋苦命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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