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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事全非的陇氏大庄园

 剑川古建绘图员 2021-08-13

          王位圆

 (2014-09-15 22:4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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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随笔

分类: 榕树(徐敏)

往常去陇氏大庄园,好像都是在做一些与庄园不太相关的事。这次重逢,刚好相反。

没有事先和里面的亲友通气,也没有邀约任何一个小伙伴,就着清凉的晨风,踩着湿润的青草,往日大约五分钟的路程,今天十分钟才走一半,或许自己想找一个最恰当的角度,观察这个曾经陌生的邻居。

这座庄园四面环山,其坐落在最高主山半山腰上,占地数十亩,依山势而建。向前远眺,一条银色细带般的罗甸河,从层层叠叠群峰间蜿蜒交汇而来,山主势力,位高权重,水主财源,滚滚不尽,尽管横亘山腰,却不失开阔与大气。欲得此地利,庄园的主人可谓煞费苦心。

把这样的大景纳入自家庭院的,绝非市井凡俗之人。陇维邦,这个芒部土司的后裔,凭着怎样的骁勇与智谋,从大湾出发,在清末民国初期这个风雨飘摇的乱世,走上了三品参将、镇彝边防游击统带、滇东边防司令等权贵之位?美丽的大湾在他戎马倥偬的岁月里,究竟发出过多少次呼唤,让他谢绝了龙云在民国18年时委以的中将参军之职,告老还乡?山水无言,一切只有逝去的时光知道。

沧桑的岁月里,山水情永驻,庄园颜已改。青砖碧瓦,渐失飞甍之状,白墙朱门,早已晦暗不堪。两座看护后院高耸的碉堡,架枪的窗口已经被凭空削去,这要是在以前,只要你看到碉堡顶上的突起大石块,你总会有种被枪口对着的感觉,忍不住会打几个寒战。

原本有三道大门的大庄园,有两道尘封已久,只有从最下面的的那道衙门(当地人称呼)一直对外开放,你先穿过一座石拱桥,拐个弯,爬一个坡道,才看得见门,似乎来这里的人都要先弯腰表示一下谦卑。现在的门还是嵌在一面石墙中间,门宽约1.5米,左右各一扇,两寸厚的木门板经过岁月的洗刷,但仍然不失它的坚硬。门槛依然很高,两边的墙面上依然保留相当高的雕刻水准,但无论是威严的气势还是雕刻的艺术,绝不能与过去相提并论。

过去人们将这道门称作衙门,门边石上的动物和图形雕刻精美,栩栩如生,彰显着精湛的石雕艺术。要进门须爬上几级台阶才能跨到门槛,台阶的两边分别卧着两座磨得溜光的石狮,衙门两旁的石刻对联:“雄飞荣名天府,镇自画栋云参”,其书法庄重雄浑中蕴含着流畅与自然。其内容巧妙地嵌进“镇雄参府”四字,显示着主人的官衔。把石门和石狮浑然融为一体,可以想见当年主人的显赫与辉煌,可如今无论是石狮还是对联,都已经跑去装点县城公园的大门了。岁月的沧桑已把昔日的显赫与辉煌支离得肢体异地。

进了大门,从下往上望,依山势,整个庄园分为四级,四个天井,由下到上,从大变小,由一条两米宽的石阶从中间把庄园连起来,每个天井的台阶底部原来都卧着石狮,但现在已不知所踪,环顾四周,昔日的建筑已由现在苍房小学的水泥平房替代,庄园的院墙、院坝、台阶,全部由大块青石板砌成。墙上和地面石缝中东一簇西一丛长些小草,石头的颜色青里带黑,地面有的石板已翘起来,边上的石栏杆已经不完整,庄园里零星点缀着些万年青树,两棵桂花树格外醒目,树的旁边摆着一张蓝色桌面的乒乓桌,像是一块新时代的图章。

庄园轮廓保留得相对完整的,是位于最高点的两层楼的正房子。一幢虽已破败却仍旧保持昔日华贵身姿的两层木楼,高高在上。从大门到楼前庭院,要经过长长的石阶。踏过这些承载过贫富不等、善恶各异的脚步的石阶,一步步向前,一步步上升,感觉空气中有一种凝重的威严在注视着来者。石阶旁工艺精良的石雕,廊檐下栩栩如生的木刻人物,以及那些神秘的彝族图腾,庭院里的巨大花台,线条柔美的石墙垣……每一个角落,都可以隐约看见宅院旧主人一时荣耀富贵的生活缩影。

而今,楼板上的灰诉说着这里的人迹,飞檐和楼前木柱子上的浮雕图已失去惜日的光鲜,斑驳剥离。从楼前一步步往下走,眼前不远处,一串串显贵的身影,逐渐模糊。

走出大门,驻足回望,陇氏庄园,这座带有中国川南建筑风格的古建筑,已然人物全非,只剩下一棵古老的香樟树,在它最高处的围墙外,努力伸长脖子默默张望。

(陇氏庄园,建址:云南省镇雄县大湾仓房上。是云南镇雄县土司后裔陇维邦的故居。陇维邦,字建牧,生于1865年,中清武秀才,民国时期官至云南省府中军参将。在维护国家大统、肃匪安民、抵御外挠、发展地方经济中,作出很大贡献。晚年闲居这里,1930年病逝,是年65岁。国民政府为追其功绩,题赠墓联:“崇德懋功大名不朽,丽星镇狱兆宅永宁”,横额为:“行式边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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