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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内蒙古|吕元柏:风声呜呜

 阿拉善文学 2021-08-14

原创作者:吕元柏|内蒙古阿拉善盟

风声呜呜

2021年8月11日周三    风转晴


 清晨,挣开睡眼,听见窗外发出呜呜的声响,一阵紧似一阵的。侧耳细听,真是风声啊,八月天的清早听到这般风声,在巴彦浩特尚不多见。
间歇不断呜呜的风声,就像诡秘的精灵在吹着一只硕大无比的哨子,时而低沉呜咽,时而又高亢尖啸,做着一轮又一轮的往复运动。躺着,听着,一种惘然亦或惆怅的灰色记忆忍不住浮现心头。
自记事起,我就知道我家是一个独守在戈壁原野上与羊群为伴的牧区人家,放眼远望,视线内全是茫茫无际灰䑃朦的丘陵和戈壁,登至高处,只有远处与云朵交织在一起缓缓蠕动的羊群。故而将我家比作阿拉善戈壁滩上一棵随风而动不知名的柴草,一点儿也不过分。
无数次,父母、姐姐或跟羊群下滩,或去找遗失的羊或去远处的水源地驮水,只留下不到四岁的我,守在一横两竖三根木杆支起的简易帐篷中,寂寞无助的煎熬着自己与时间。无法躲避的恐布情景,往往悄然而至,会让人手足无措,一幕幕至今记忆犹新。一是远远看见有陌生人来,胸中就同揣了一只小兔子狂跳不已,不知如何应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二是突然掀起的风浪,起初,也会有呜呜的怪叫声,继而会吹得帐篷四周的脚布剧烈抖动并发出啪啪震响,就见帐篷前摇后拽,风雨飘摇的,我却一点招也没有。沙尘迷漫中,我边揉着难以挣开的双眼,边豪陶大哭。一股强风夹着刺耳的嚎叫从头顶盖过,帐篷顷刻间就如同草棵般随风翻卷而去,我被吹得七仰八叉,头顶没有了帐篷,却莫名其妙生出一种勇气来,我不哭了,似乎什么也不怕了。还咬着牙关爬起来,左右晃动着去追逐被大风吹得七零八落的衣物、铺盖、还有锅碗……,此刻,往往会看到父亲或母亲由远而近疾行的身影,还会隐隐听到被风吹得时断时续声撕力竭的呼喊声……。假定父母在家,就会是另外一种情况,当呜呜怪叫的风声到来,父亲或是母亲就会将面口袋(或立刻装一袋沙子)用一根绳子拴坠在帐篷的横梁上,帐篷就会稳固很多,很少被风掀翻。午夜的酣睡中,有时突然被一阵呜呜的风声惊醒,又降下几颗豆粒大的雨点砸在帐篷上,那僻啪山响的声音在漆漆的黑夜里显得格外震耳,似震憾着人的每一根神经,让人毛骨悚然。好在有父母起身忙上忙下,一会儿稳定了情绪,我却仍会坦然入睡。
后来,我家住进了简易的蒙古包,一根连接铁皮火炉的炉筒从包顶伸出,每当风起,除了熟悉的呜呜声从包顶掠过,还夹上了一种时断时续风灌炉筒的嗡嗡声,就似一个无懒的孩童在没完没了的吹一只大口径的瓶子……
后来,这种呜呜呜的声音听得多了,也就司空见惯了,不再恐怖,反倒成为一种催眠曲。每当呜呜声起,竟然生起倦意。无论白天与黑夜,却能看到大人们比平日睡的香甜……
我的童年,就是在这样的呜呜声中走过来的。

吕元柏,于2017年10月退休。中共党员,阿拉善盟作家协会会员。有二十余篇散文在《阿拉善日报》、《华文月刊》和《阿拉善文学》刊载。爱好竹笛二胡,醉心美文佳著,追求以音乐赞美人生,用拙笔书写昨天的趣事又抒发今日的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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