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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龙小说《小李飞刀》中，最广为人知的一句话是“小李飞刀，例不虚发”，短短八个字，勾勒出一位武艺高强的超级大侠形象。在现实世界中，李广也能做到例不虚发，司马迁在《史记·李将军列传》中说，李广射杀匈奴人时“发即应弦而倒”，一箭射中一个敌人。 李寻欢是古龙虚构出来的大侠，能不能例不虚发，全由古龙说了算。不过，现实世界与之完全不同，奥运射箭冠军或许能在静止状态下做到百发百中，但想要在处于高速运动状态的战争中、间不容发刻不容缓时做到例不虚发，也基本上不太可能。既然如此，那么李广射箭时为何能够做到例不虚发？是司马迁吹嘘李广箭术，还是另有原因？有网友认为，李广射箭的方式，如果勇武足够，换成其他人也可以做到例不虚发，那么果真如此吗？ 李广箭术大成：天才加99%的汗水李广担任上郡太守时，汉景帝派宦官来跟李广学习军事。一次，宦官带领几十名骑兵，在外纵马驰骋，遇到三个步行的匈奴人，就与他们交战，三个匈奴人回身放箭，射伤了宦官，几乎杀光了数十骑，宦官逃回城中，李广说这一定是匈奴人的射雕手。于是，李广就率领百余骑追杀三个匈奴人，追了几十里后，李广亲自射杀那三个人，射死了两个，活捉了一个，发现这三人果然是匈奴的射雕手。我们都知道，射雕手箭术惊人，李广能以箭对箭击败三人，可见李广箭术之高。 任何人的成功都不会无缘无故，李广箭术超凡与先天条件、后天努力密不可分。《李将军列传》中记载：“广为人长，猿臂，其善射亦天性也，虽其子孙他人学者，莫能及广。广讷口少言，与人居则画地为军阵，射阔狭以饮。专以射为戏，竟死。”其大意是，李广身高臂长、孔武有力，善射是其天赋，其他人怎么学都不如李广，尤为重要的是，李广一生到死时都拿射箭作为消遣，射箭是李广最大的爱好，已经融入了他的血液、骨髓中。 爱迪生曾经说过：天才就是99%的汗水加1%的天赋。用现在的话来说，这句话很“凡尔赛”，因为正常来说1%的天赋远比99%的汗水更为重要。但不管1%的天赋如何重要，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拥有李广天赋未必没有，甚至天赋、努力都还高于李广，为何唯独李广能够做到例不虚发？ 例不虚发诀窍：尽量靠近敌人再射冷兵器作战是一寸长一寸强，但想要提高命中率，则是越靠近越好，李广例不虚发的诀窍就是尽量靠近敌人再射。 《李将军列传》记载：“其射，见敌急，非在数十步之内，度不中不发，发即应弦而倒。用此，其将兵数困辱，其射猛兽亦为所伤云。”李广射箭的方法是，看见敌人逼近，如果不在数十步之内，估计射不中，就不发射。只要一发射，敌人立即随弓弦之声倒地。因此他领兵有几次被困受辱，射猛兽也曾被猛兽所伤。 为了保持命中率，李广连可能被敌人冲击到阵型，被老虎所伤都在所不惜，这一点看似的确有些雷人，命中率毋庸置疑的会提高，甚至会达到例不虚发的程度。这种作战方式，将大军暴露在离敌军骑兵数十步之近的地方，容易对己方造成巨大伤亡，可以想象的是即便胜利自身损失也会很严重，李广难封的原因与他作战方式无疑密不可分。 弓箭是远程兵器，一般来说在离得远的条件下，保证命中率才是神射手，所谓百步穿杨就是来形容一个人箭术高超。那么，李广的“非在数十步之内，度不中不发，发即应弦而倒”，到底是虚荣心作祟的耍数据，还是另有考虑，网友“如果勇武足够，换成你可能也可以”的评价有没有道理？笔者认为，李广抵近射箭，肯定会提高命中率，但以李广节操来看，还不至于耍数据，更可能是基于汉匈弓箭技术差别之下的充满智慧的考虑。 弓弩技术优势：超级武器大黄弓弩西汉陈汤在总结汉军胜利背后的原因时，指出其中一条是：“夫胡兵五而当汉兵一，何者？兵刃朴钝，弓弩不利。今闻颇得汉巧，然犹三而当一。”汉朝击败匈奴的原因之一，就是军事装备更为先进，其中就包括弓弩技术。 根据《李将军列传》记载，“广乃令士持满毋发，而广身自以大黄射其裨将，杀数人，胡虏益解。”李广所用的弓弩名称叫大黄，是汉代著名的制式装备。汉代的弩强度按石来计算，分一石至十石，大约引满一石弩需27—30公斤的力量，其中十石弩最强又被称为黄肩弩，或大黄力弩。据后世的考证估算，它的最大射程能达到四百米左右。也就是说，危急关头李广引满十石弩，以此射杀了数人，震慑了匈奴人。 与之相反的是，匈奴人军事装备水平就大大落伍了。通过考古发现可知，匈奴兵器以铜、铁、骨、木质地为主，其中匈奴的弓多木质，箭镞形制多样，有铜、铁和骨三种质地。从兵器角度来比较，匈奴与汉朝相差甚远，至少相差一两个等级。尤为重要的是，现在考古出来的匈奴人墓葬，主人基本上都是匈奴大贵族，由此可见一般匈奴人弓箭的力道、射程会更差。 考古出土的汉尺显示，汉朝一尺是23—24厘米，一步是六尺，可见汉朝一步是1.38米—1.44米，数十步距离不算近不算远，极有可能处于匈奴弓箭有效杀伤射程之外。 也就是说，李广逼近到匈奴人数十步的距离，可能并不是鲁莽的追求命中率，而是衡量汉匈弓箭技术差别，选择恰好处于匈奴人有效杀伤射程之外，但数十步却处于汉朝有效杀伤射程之内，于是李广在这一距离下弯弓射箭，最大可能的杀伤敌军。数十步之内，对于李广这样的高手而言，基本可以做到百发百中，因此司马迁用略微夸张一些的例不虚发的表达也很正常。当然，网友所说的“如果足够勇武，换成你也可以”，只是一句狂妄的无稽之谈罢了。 总而言之，司马迁用“发即应弦而倒”来表述，肯定略有一些夸张，古今没有人能真正做到例不虚发，但通过汉匈之战中李广表现来看，他必然是一个箭术高手，在奥运会上拿金牌的那种。以李广在“数十步之内”才出箭来否定他的箭术含金量，乃至刻薄地说他是“水货”箭神，可能是忽视了“数十步”的实际距离、汉匈弓箭技术差别、以及李广的人品与智慧。 参考资料：《史记》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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