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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说《论语》:阳货篇(四)

 素說 2021-08-14

  一、原 文  
阳货第十七

17.04 子之武城,闻弦歌之声,夫子莞尔而笑,曰:“割鸡焉用牛刀?”子游对曰:“昔者偃也闻诸夫子曰:'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也。’”子曰:“二三子,偃之言是也。前言戏之耳。”


  二、释 解  

子游为武城宰期间,老师带着弟子来到武城,考查子游施政的情况。武城本是鲁国的一个下邑小城,却处处有弦歌礼乐之声。老师微微一笑,当着随从弟子的面问子游:“象武城这样的小地方,没必要行礼乐教化的大道吧?犹如杀鸡怎能用宰牛的大刀呢?”子游从老师似乎是质问的语气之中,知道老师的心思和目的,老师是在启发教导随行的弟子,让他们把握礼乐教化之道是普适周遍的大道,是无大小之分别的,在邦可以安邦,在家可以齐家,在个人可以修己身,这和作为器物之用的牛刀是不同的,器物之用是有对象、大小、场所分别的,于是,子游顺着老师之意,回答说:“从前,我听老师您教导说:'礼乐之道,近于人的身心,人人可以学而有得。君子学了道就会有向善的仁爱之心,从而就能爱人;小人学了礼乐之道,就会有守礼的安分之心,从而就容易使唤。’我在武城行礼乐教化之道正是按照老师您的教导做的实践啊!”老师听到子游的回答,很满意。随即对身边的弟子说:“你们几位听着,子游说的是对的!礼乐之道是让人息争、化怨而最终实现相敬相爱的。我说'割鸡焉用牛刀’是期望你们能够分辨礼乐之教是道,是不同于'刀’有'鸡刀’和'牛刀’的分别,道是没有大小功能分别的。'割鸡焉用牛刀’是戏演之言,我并不是说小邑不可以用大道去治理啊。”

  三、释 字  

戏(戲)

《说文》:戲:三军之偏也。一曰兵也。从戈䖒声。香义切。段注:偏,若先偏后伍、偏为前拒之偏,谓军所驻之一面也。《史》《汉》:《项羽纪》、《高帝纪》皆曰:“诸侯罢戏下,各就国。”师古曰:“戏,军之旌旗也。音许宜反,亦读曰麾。”又《窦田灌韩传》:“灌夫率壮士两人,及从奴十余骑,驰入吴军,至戏下,所杀伤数十人。”师古曰:“戏,大将之麾也。读与麾同,又音许宜反。”按,颜说必本旧音义,似与许说小异,然相去不远。度旧音义必有用许说者矣。一说谓兵械之名也。引申之为戏豫,为戏谑,以兵杖可玩弄也,可相斗也。故相狎亦曰戏谑。《大雅》毛传曰:“戏豫,逸豫也。”

《约注》:戲:徐灏曰:“䖒从虍声,当读如呼。故戲从䖒声,而用为'於戲’字。声转为许宜切,故又通作麾。”俞樾曰:“许君二训,皆于古义无征。《史》、《汉》有云'戲下’者,似于前说为近,然戲下者,麾字也,实为𪎮之借字而非戏之本义,以旌旗字不当从戈也。”舜徽按:说解原文,疑本作“一曰弄兵也”。今二徐本作“一曰兵也”,误夺“弄”字;《太平御览》卷四百六十六引作“戲,弄也”,则又误夺“兵”字,而义废矣。弄兵为戲,因引申为凡戲弄之称。古之弄兵,犹今日之比武。手持刀剑戈矛以相戲斗,故戲字从戈也。弄兵乃角力之事,故古人亦训戲为角力。《国语·晋语》:“开牛谈有力,请与之戲。”韦注云:“戲,角力也。”是其义已。此篆当以弄兵为本义。今本许书既退居在一曰义,又误夺弄字,而戏字所以从戈之故晦矣。

《广韵》:戲:戏弄也,施也,谑也,歇也。《说文》曰:“三军之偏也。一曰兵也。”香义切。

汉字“戏(戲)”从戈䖒声。䖒,是古代一种与豆的形状近似的陶器。据张舜䘗考证,戏(戲)本义为弄兵,弄兵角力常需借助器械,故戏从戈。引申指角斗、角力、博弈、嬉戏、游戏、戏耍、戏剧、杂技等义。

  四、素 说  

前一章通过“唯上知与下愚不移”的教导,期望“将欲仕”的君子把握“唯有上知能够给予下愚以启迪引领,才能不断地唤醒混沌不明沉沦的天性良知,这才是亘古而不变的天性道义”。本章承接前面两章的人性和教化之道的教导,通过子游在武城施行礼乐教化之道, 从老师“割鸡焉用牛刀”的棒喝提问,子游的“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的回答中,让弟子们体悟礼乐教化之道的周遍普适,把握礼乐教化之道的安仁爱人和安分易使的功效。

子游为武城宰期间,老师带着弟子来到武城,考查子游施政的情况。武城本是鲁国的一个下邑小城,却处处有弦歌礼乐之声。老师微微一笑,当着随从弟子的面问子游:“象武城这样的小地方,没必要行礼乐教化的大道吧?犹如杀鸡怎能用宰牛的大刀呢?”子游从老师似乎是质问的语气之中,知道老师的心思和目的,老师是在启发教导随行的弟子,让他们把握礼乐教化之道是普适周遍的大道,是无大小之分别的,在邦可以安邦,在家可以齐家,在个人可以修己身,这和作为器物之用的牛刀是不同的,器物之用是有对象、大小、场所分别的,于是,子游顺着老师之意,回答说:“从前,我听老师您教导说:'礼乐之道,近于人的身心,人人可以学而有得。君子学了道就会有向善的仁爱之心,从而就能爱人;小人学了礼乐之道,就会有守礼的安分之心,从而就容易使唤。’我在武城行礼乐教化之道正是按照老师您的教导做的实践啊!”老师听到子游的回答,很满意。随即对身边的弟子说:“你们几位听着,子游说的是对的!礼乐之道是让人息争、化怨而最终实现相敬相爱的。我说'割鸡焉用牛刀’是期望你们能够分辨礼乐之教是道,是不同于'刀’有'鸡刀’和'牛刀’的分别,道是没有大小功能分别的。'割鸡焉用牛刀’是戏演之言,我并不是说小邑不可以用大道去治理啊。”

本章需要注意“前言戏之耳”并不是说“刚才说的是同他开玩笑的话”。现在,许多释解者将“戏”字误解为“戏弄”,从而引申出“开玩笑”之意。这样的解读是没有把握住孔子的教育之道的。从子游的回答中,就可以看到,孔子的一贯之教就是行道,就是行礼乐之教。当自己得意弟子在一个偏远的小城行使礼乐教化之道时,作为老师何来责备和苛求之心?后文的“二三子”已明白无误地告诉人们,在孔子问、子游答之时,“二三子”是在问答现场的,因此,这正是情景教育的现场,是老师故意引出话题,引发弟子思考,从而体悟把握老师的教导内容实质的。“戏”是由孔子和子游在“演”的,“二三子”在观看在受教。另从字源方面看,据张舜䘗考据“戏”字的本义是“弄兵为戏,因引申为凡戏弄之称。古之弄兵,犹今日之比武。手持刀剑戈矛以相戏斗,故戏字从戈也。弄兵乃角力之事,故古人亦训戏为角力。”(详见《释字》部分)。因此,“戏”有演练、戏耍、角力之义,其中当有通过“演练、戏耍、角力”之后,而掌握技能、要点、要义之义。为此,我将“戏”解为“戏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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