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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诗歌报:【感恩父母的诗】山东诗人阿桂篇(1)

 中诗报 2021-08-14

中国美文出版社(主管)

中华文化杂志社(协办)


马新朝,原第三届鲁迅文学奖获得者、中国诗歌学会副会长、中国诗歌报编委会主任、河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河南省文学院副院长、河南省诗歌学会会长。

《中国诗歌报》纸刊选稿基地

阿桂,原名王桂良,山东青年作家协会会员,济南市作家协会会员,山东财经大学经纬诗社发起人。作品散见于中国诗歌、散文诗、飞天、上海诗人、新诗、山东文学、时代文学、语文报、羊城晚报、牡丹文学、甘肃文苑、海峡诗人等报刊。曾获首届全国大学生征文赛一等奖、第三届中华校园诗歌节征文奖、山东省“世纪金榜”杯青春文学奖等。

中国初为人父(组诗)

阿桂(山东)

题记:3月20日,春分,儿子小开心如期而至,初为人父,短短的焦虑过后,是无尽的喜悦和美好的回忆。

1、有一种疼,叫开骨缝

直到你住院

才知有一种疼叫开骨缝

从一指到十指全开,一个女人

正经受一场劫难

当你紧攥我的手

咬紧牙关,额头上的汗

雨后春笋般冒窜

我触到了这种疼的空旷辽远

男人永远无法体验

更无法替女人包揽

直到一个赤裸裸的婴孩发出第一声啼哭

泪如雨下,心始释然

2、细节

此刻,妻子正揽着儿子裹奶

母亲蜷在病房里唯一的躺椅上睡着

医院的走廊里

除了护士站一如白昼时的光亮

以及悬在吊顶上醒目的时间显示屏

安静而昏暗

看门的楼管阿姨像猫头鹰一样警觉着

背抄着手

脚步声、婴啼声、敲门声,都是她的猎物

而我靠在走廊尽头的阳台的椅子上

慢饮一杯苦涩的浓茶,提神

这是儿子到来的第三个晚上

写了这么多细节

你是否读到凌晨三点多的我是清醒的

是兴奋的

3、初为人父

儿子出生后,一直在找寻自己

哪里像父亲

抱着儿子一勺勺喂水的时候找到了

换洗尿布,手忙脚乱的时候找到了

接种疫苗,不忍直视的时候找到了

身起红疹,火急火燎的时候找到了

对着镜子,看到自己满脸胡渣的时候找到了

后来

发现这样的时候越来越多

俨然已习惯父亲的身份了

4、母乳

儿子裹着母乳

妈妈喝着牛奶

我在想,奶牛也一定在啜着绿草的乳汁

而绿草也在贪吮大地的乳液

大地呢,在等待,等待一场春雨

嗷嗷待哺

5、礼物

将儿子裹在偌大的手掌里凝视

连城之璧、掌上明珠

也形容不出我内心的欢喜

这萌化了的精灵

是一注烘焙人心的神剂

也是给这个春天最美的礼物

是他让我读懂了夜的丰满

灯火的嶙峋

是他让我读懂了家的体温

孤影的苍凉

是他让我读懂了梦的醇厚

平庸的寡味

窗外,樱花相继醒来

一向羞怯的玉兰也抖擞开长裹襁褓的秘密

被三月的一场雨破译

而我也忙趁着把洋洋洒洒的文字

种在松软的土地上

慢慢长成爱的诗行

6、那个我急于复原的场景

这样的夜晚

儿子偶有哼唧,妻子睡得方酣

夜色裹得越紧

思绪蹬得越欢

想起春分那天

太阳明明直射赤道,站在北纬36º的我

腹热心煎

鞋底几近被医院的走廊磨穿

待产室外

母亲怀揣着手,故作坦然

一言不发的僵硬神情

还是拼出了不安

从上午十点到晚上六点半

茶饭不思,水果难咽

不识趣的促销员还在催你扫码关注他们的店

徒增心烦

产房的大门紧关

只能出,不能进

依稀听得见里面的产妇叫声凄惨

更是如坐针毡

有护士开门大喊

某某家属的孩子生了,请上前

那些慌乱无措的目光刹那间汇聚

心也跟着提到嗓子眼儿



晚上六点三十五分,手机屏闪

手指颤颤地滑开屏幕

微信收到了八张照片,母子平安

顿时泪崩,心也释然

母亲一遍遍左右翻看着照片

紧皱的眉头舒缓

摊开双手,放在膝盖上揉搓着

长呼一口气,自语喃喃



产房的大门拉开,妻子轻唤

我看到那萌化的小精灵依在她的胸前

睁着眼睛,怯怯地打量着一切

尽管他未必能看得见

夜色渐浓,冰冷的事物越来越多

而我整颗心,和风细雨一样滋养、温暖

那夜无眠

无眠是为了更好的陪伴

一直以来,急于复原这个场景

将记忆保鲜

待到他年他月他日,一家人促膝长谈

任时光缱绻,岁月安然

7、朗读者

下班刚回家

被儿子的哭声撞了满怀

先是低沉的几声哼唧

然后弱收,停顿

兀地嗓门一提,“哇”的一声大哭

语气强而短促

忽又急收

如此往复

媳妇在一边急得额头冒汗

我倒坦然

小家伙懂得轻重缓急,抑扬顿挫

将来必是个好的朗读者

8、写给儿子的三行情书

长这么大,没见过天使

自打有了你

才看到天使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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