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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醉金迷:一对邻居,爱妻如宝的妻子跑了,对丈夫唯命是从的丈夫跑了

 六月的自留地 2021-08-15

张恨水,总是能把平凡老百姓的生活写出戏剧性的故事,揭示最深刻的道理,所以初看他的小说,总有一种邻家生活里透出来的点点滴滴,细看耐人寻味,再品,回味无穷。

《纸醉金迷》中,张恨水就是用重庆底层生活的一对邻居给我们呈现出了一场人生大戏,他用对比的手法描写了两家的生活状况,两对夫妻不同的相处之道,最后揭示一个家庭破裂的根源,使得我们以此为鉴。

抗战时期的重庆,在一处贫困区的吊楼上住着两个家庭,一家是魏端本和田佩芝夫妻,一家是陶伯笙夫妻,住在临山而建的吊楼里,都不是富余家庭。

魏端本是一个小公务员,战争起来的时候,随机关迁到重庆,把老婆留在了沦陷区,在逃难的路上偶遇了高中女生田佩芝,被她的美貌吸引,于是田佩芝成了魏端本的抗战夫人。

六年重庆生活,两人生了一个女儿一个儿子,魏端本虽然薪水不高,但是兢兢业业工作,有时捞点灰色收入,一家人的生活虽然说不上富余,但也是衣食无忧。

陶伯笙是一个做小生意的商人,陶太太是一个勤俭的家庭主妇,两个儿子都已经上学,一家人的生活有时会紧张一点,但也不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日子也还过得去。

这样的两个家庭,在抗战时期,虽然过得有点拮据,但是比起在沦陷区那些吃了上顿没下顿,家人四散不通信息,时刻担心性命的人来说,他们能一家人在一起,安安稳稳的生活,绝对是幸福指数非常高的家庭,这样的情况放在任何一家,都会非常满足,踏踏实实过日子了。

可是,这样两个在外人眼中美满的家庭,却是先后出了问题。

魏端本是个把妻子当宝贝的人,对妻子百依百顺,简直做到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地步,就这样还生怕妻子受委屈,生怕妻子累着了,请了一个佣工杨嫂帮忙带孩子,洗衣做饭,这样妻子田佩芝差不多就成了一个两手不沾阳春水的太太了。

闲下来无聊的田佩芝就看看小说,打打唆哈消遣时间,赌博这种事情,有赢就有输,而且田佩芝输的次数比赢的次数多,经常几万块地输。

魏端本在心里是不愿意妻子打唆哈的,可是他不敢管妻子,只要他稍稍说两句,妻子就不高兴。

妻子的脸色就是家里的晴雨表,为了让妻子高兴,他只好努力挣钱给妻子提供赌本,如果妻子晚上出去玩唆哈,他还不睡,时刻听着动静,等着给晚归的妻子开门。

魏端本辛辛苦苦挣回来的钱,不是上了妻子的赌桌,就是进了街边的饭店,为此他甘之如饴,只要回家能看到妻子的笑脸,他就高兴。偶尔他口袋里有了闲钱,又有了时间,就想着法哄妻子高兴,不是带她去茶楼喝茶吃小馆子,就是带她去看电影浪漫一下。

这样的魏端本,简直就是二十四孝老公,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优质老公,谁要是遇着了,那真是三生有幸,这辈子绝对牢牢地抓在手里,生怕被谁挖了墙角,得好好看着。

这是大多数女人的想法,可是田佩芝不是大多数女人,她嫌弃魏端本没钱,不能给她买漂亮的衣服,精致的首饰,不能让她过上贵妇生活。

当遇上商人范宝华之后,被他稍稍用些手段,田佩芝就沦陷了,先是成了范宝华的地下情人,开始穿上梦寐以求的漂亮衣服,时髦的皮鞋,挎了流行的包包,戴上羡慕已久的金镯子。后来跟了范五爷,戴上传说中的钻石戒指,再后来干脆抛弃丈夫和孩子,跟着有钱有权的男人混上流社会去了,过她梦想的贵妇生活去了。

魏端本是对妻子太好了,给了妻子充分的自由,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使她养成了“什么都是我说了算”,任性的自我心理

另一方面魏端本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太低了,简直把自己放在一个从属的地位,他什么都听妻子的,什么都让着妻子,即使妻子去赌博他都不敢管,这让田佩芝有点看不起他,一直觉得自己跟了魏端本这么一个窝囊废,太受委屈了

有了这样想法的田佩芝,就不把魏端本放在眼里,什么事情都由着自己的想法,当她遇上了范宝华,遇上了洪五爷,进入了朱四奶奶的贵妇圈子,尝到了金钱带给她的虚荣和奢华,她就更不把魏端本放在眼里,更觉得自己跟了魏端本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再说她只是一个抗战夫人,两人没有真正结婚,不受法律的约束,可以随时一拍两散。

田佩芝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于是扔下孩子和丈夫,毫无心理障碍地自己潇洒去了,留下魏端本一个人咀嚼生活的苦果,带着两个孩子卖唱度日。

魏端本是对妻子太好了,导致妻子跑了,而陶家刚好相反,陶太太是一个三从四德式的女子,一切都听从丈夫的。

陶伯笙是一个小生意人,虽然没有什么大钱,但是做点小本买卖,有时替范宝华这个大商人跑跑腿,挣几万块的跑腿费,日子也过得去。

可是有一点,陶伯笙好赌,是一个见赌如命的人,手里只要有钱,就敢上赌桌,麻将,唆哈,来者不拒。

陶太太其实和魏端本一样,也不希望丈夫赌博,可是她这个旧家庭的女人,一切都是听丈夫的,根本不敢说一句话,更不敢劝丈夫不赌。

陶伯笙把赌场子摆在自己家里,陶太太还要周到地照顾这些赌友们,殷勤地端茶倒水,像个老妈子一样,还没有一点怨言。

陶家两个儿子都在学校上学,经常吃不饱,陶太太为了儿子们能吃饱,省吃俭用,有时实在没钱,就把自己的首饰当了,给儿子加生活费。

陶伯笙手里有钱了给她一点生活费,没钱了不管不问,有时上了赌桌,几天几夜不回家,根本不管家里是不是能揭开锅,赌完了,回家还像大爷一样,指使老婆做饭煮咖啡给他吃喝。

陶太太面对这样的丈夫,除了叹气还是叹气,叹过之后,依然要给丈夫端茶倒水,没有钱了,就把自己的戒指当了,换成米面和咖啡,可是丈夫还嫌她煮咖啡时间太长了,等不及,起身和朋友继续出去玩去了,留下陶太太一个人对着煮好的咖啡干瞪眼。

陶太太既是一个三从四德式的女子,又是一个要强的女子,丈夫不给她钱,也就不张口要钱,实在揭不开锅,就去卖血,丈夫回家了,闭口不说,依然拿卖血换来的米粮给丈夫做饭。

就是这样一个唯丈夫是从,把丈夫当做天一样供着的女人,也没有逃脱被抛弃的命运

家里实在没有钱了,陶伯笙拍拍屁股走人了,谁也不知道他去哪了,留下陶太太带着两个儿子,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无奈之下,一个当太太的,只好舍出脸面出门做卖纸烟的小生意,天天沿街叫卖,换几个辛苦钱,维持一家人的生活。

陶家和魏家看着是两个极其相反的夫妻相处模式,一个宠妻,一个对丈夫唯命是从,可是从本质上来说,这两家的夫妻相处之道是一样的,都是一方强势,一方弱势,强势一方的完全主导弱势的一方

魏家是田佩芝说什么就是什么,魏端本是从属的一方,而陶家刚好相反,陶伯笙是家里的老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从来不考虑陶太太的感受,把她当成一个佣人一样使用,有时又把她当成透明人一样,完全无视。

陶伯笙和田佩芝一样,都是以自我为中心,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根本不考虑对方的感受,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没把对方看成另一半,所以离开家庭没有任何负罪感。

从陶家和魏家的破裂可以看出,夫妻一定要是平等的,不要相处成从属关系,一旦一方把姿态放低了,完全从属于另一方,那么对方就不会把你看成人生伴侣,而是看成一个可有可无,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人,抛弃起你来,那是分分钟的事。

从这两家的破裂,张恨水告诉我们,夫妻之间的不平等,也是造成家庭破裂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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