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上丰川槐花落

塞上韦川立秋情

杨连

从火车站往南走，街道两旁茂密的林荫树，一半以上是“国槐”。这里是自城市绿化以来，槐树生长最好的地方。七月的骄阳似火流去，八月的秋风竞爽已行在路上。绿树林荫的道路旁，一片片乳白细碎。槐花开始凋落了。秋天来了。

故乡是内蒙古自治区最南的一个县镇城市。俗称“内蒙古的南大门”。海拔高和纬度偏北，气候干燥少雨，曰夜温差大。这里没有涟漪浩瀚的水域，没有婷婷玉立，绿叶覆水的莲花。也不长雍容富贵姿色妖娆的牡丹，更沒有娇艳欲滴的山茶。只有不畏春寒的杏花，耐得起干旱的格桑花，和秋风箫瑟中，金色的万寿菊花在不同季节点染着广茅的草原山丘。十几年前，已撤县划市的小城，争取“五个文明”的荣誉称号。在街道两旁植树，选取了“国槐”。从此各主要街道两旁，槐树成荫。可是由于管护不善等原因。如今也只有火车站前的迎宾路两旁，可见到树干高大，树叶稠宻的槐树。

还是在我刚记事的时候。我家院子里长着一棵巍峨的槐树。每年五一节过前后，东园村河岸边的杨柳树已葱茏翠黛，绿意茸绒。槐树的枝干上才长出细细的柄，灰绿色柄的两侧对称的叶芽才努出了头。槐树生长迅速，几天内小枝上对侧的叶芽便长成椭园形的叶。每枝上5、6对叶，顶端的叶把一柄槐叶装饰成芭蕉扇形。七月的骄阳似火，巨大的树冠遮挡了烈日的炎热，小院内一片荫凉温润。奶奶喜爱的盆栽夾竹桃粉嫩的花掛满枝头，散发淡淡的苦涩清香。而壮实的火石榴，火红的花朵悬在蜡红的花萼下，象一盏盏红色的灯笼，装点着夏日的明媚。花池中的格桑花，海孽花，步步高正在争奇斗艳。傍晚，黑里透红的云霞，映红了西滩的半边夭。劳作了整天的大黄牛，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过槐树的树荫，步入后院自已的世界。

多么温顺的大槐树。八月秋风要来之前。塞上的白昼早晚已稍有凉意；槐树的花悄然开放。圆锥形花序呈金字塔形，长可达十厘米。小小的苞片，形似托叶；花萼象钟状，花瓣圆形或钝三角形，只有2片，披着灰白色短柔毛，花冠白色或淡黄色，有紫色脉纹一簇一簇。在浓绿的树叶中点缀着乳白色花丛。它不象夏初絮状的杨花柳絮，隨风飘洒，忽而钻入眼角，忽而吸入鼻中，引得过敏性鼻炎到处患发。让它们的母体渐渐摘去“城市园林树的桂冠”。而槐花从花柄上轻柔飘下，静悄悄落在树旁。白中略显黄绿，散发出舒心的香。南方来小城的人们，轻轻地收拾起来晾晒泡制，入药消火去炎。花落之时，花托上长出豆角形果实。成熟后剝去夾皮，荚果串珠状，种子排列较紧密，有种子1-6粒；种子卵球形，淡黄绿色，干后黑褐色。精明的南方人，沿街採摘收集。上前询问果夾有何用途？他们说炒熟可食用。槐树全身是宝。皮，杆，叶均为中药药材。

晨练的曦光中，道路上车辆行人尚少，只有穿着耀眼桔黄服饰的环卫工人，默默地清扫着铺洒路面的乳白色槐花。逺遠望去象洁白的轻雪覆盖着黑色的油路。头上的槐花仍在不紧不慢地坠下，落在发际间。不禁想起春风中洒落的樱花，吸引了无数的旅人。而秋曰中玉落的槐花，豈不是塞上的美妙风光。

2021.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