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好久不见

新用户07932792 2021-0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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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

曾经很多次，你在电话中说希望我能回去一次，哪怕路过你所在的家乡小城，只是在车站见上一面也好。岁月匆匆，不知是被家庭、事业所累，还是想见又怕见你的心情作怪，总之我始终没有回去。直到有一天，我忽然觉得我们已经分别得太久太久，牵挂在我心怀的不光是你，还有许许多多故时好友。于是我想，我们真的该聚一聚了，而且我还想了却多年的一桩心愿，那就是面对面地叫你一声大哥。

在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下了车，要好的女友早已等候在出站口。见面那一刻的紧紧拥抱，让我坚信永不褪色的正是那些年朝夕相处结下的同学情意。一路上都很激动，渴盼着又担忧着相见，不知道别后二十多年的今天大家都是一副什么样子。女友说她故意卖了个关子，只说聚会，没说我回去，目的是想给你个惊喜。

女友还说，你每次见她聊的内容都关乎我，一直希望我能做你的妹妹。其实你该知道，我在心中早已把你当成最可信赖的兄长了。当年同窗时，你给过我许多的关心和帮助，我之所以不敢给你任何回报，只是年少的懵懂让我不知所措，更怕把握不住自己的心，耽误你我的学业。

还记得你故意让我看到的那页日记吗？你写：不知怎的，我对她有一种特别的好感，我想她该有个哥哥，有个幸福的家。那时虽然不懂你全部的心思，但我明明白白地知道，那个“她”指得是我；还记得那个细雨菲菲的黄昏吗？我刚从家过完母亲的祭日返校，以你为首的几个男生在去宿舍的路上截住我，呐呐地劝：不要伤心，有什么难处说出来大家承担。我不清楚你们何以如此了解我的行踪，却十分感动那份关怀，真想扑在你宽厚的胸膛上喊一声“哥哥”。但我怕泪水止不住地流出眼眶，只好逃也似地跑开，甚至连声谢谢都没说。

你不知道，从小爱好文学又多愁善感的我很早就对你十分地崇拜，每次见你都局促不安，心跳加速，所以我故意躲你，尽量不与你单独照面。记忆中对你印象最深是有一天你打完篮球回来，一身红色运动装，几缕汗湿的头发贴在前额，那英俊的身影俊朗而飘逸，让我看得发呆。你无意间回头发现了我，故意放慢脚步与我同行，我们就第一次共同走过从操场到教室那段不长的路。

晚上的聚会热闹而尽兴，我忘不了你看见我时惊讶而惊喜的眼神。你征得大家同意，跟女同学一样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我们十几个老同学互诉离别之苦，共话纯真友情，一边感叹岁月匆匆，一边欣慰已经拥有的一切。轮到我给你敬酒，我走到你身边斟满你我的酒杯。伴着陈奕迅低婉的《好久不见》，两只杯清脆地碰响在一起，我说：来，大哥，我敬你！你一饮而尽，脸上泛着红晕说那天是你多年来喝得最高兴的一顿酒。

第二次与你肩并肩走在一起，我们相互介绍了各自的家庭、爱人和孩子。你说当初我分配到远离家乡的那个城市时，你真得舍不得我，更没想到一别竟是二十多年；你说这些年来，每每想起我都觉得我像远走天涯的游子一样让人放心不下；你说以往很多封信里我称你兄长你都没有那种真真切切的感受，这次终于当面听见我叫你一声大哥，你十分地满足却又莫名的怅然，知道得到的同时也有些东西正在悄然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