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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的雪  盼了一个冬天的雪终于落下了。这雪就是冬天的精灵，少了它，冬天便不算是真正的冬天，只是徒有冬天的虚名罢了。 大约是昨天中午时分，天空就飘起了一层层粉尘，落入地面顷刻间不见了踪影，让人怀疑不是雪，是魔法的化身。飘呀飘呀！飘到哪里去呢？许久找不见痕迹。一个干冬，大地太渴了。 夜晚，路灯下，洋洋洒洒的雪花下得很浓密，这一次少了白天的温柔和忸怩，多了几分北方人的粗犷和猛烈，急速地从空中跃下来，铺在地面上，不一会儿被来往的车辆碾碎，压成硬块。仿佛被压碎的不是雪花，是我一颗易碎的心，我难过起来。 忽然怀念起乡村的雪来。一直觉得，最干净的雪和星星只有在乡村才看得见，它们都是黑夜的眼睛，照亮你夜归的家。城市鳞次栉比的高楼阻碍了人们的视野，灯箱、霓虹灯和汽车灯将黑夜渲染成白昼，哪里还寻得着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哪里还有星星在黑夜调皮地眨眼？这仿佛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下雪的乡村，静谧极了。路上难得遇见几个行人，田野和小路全部被雪覆盖，乡村人凭着自己的记忆判断路在哪里，偶尔也会拐到田野里，一脚踩下去，发现雪下面是小麦苗，蜷缩在雪花这样的大绒被子下，等着过冬呢！赶紧折回。乡下人是疼爱庄稼的，就像疼爱自己的孩子一样，特别是老一辈们。走在田间小路上，你可以听见自己咯吱咯吱踩雪的声音，像一段有节奏的乐曲，随着你的步伐变换着节奏。如果是雪后晴天，也许还会看见一两只出来觅食的小麻雀，啾啾唧唧飞来飞去，单调中不乏热闹。 记得儿时，我经常踩着咯吱咯吱的雪在某一个冬日的清晨去上学。一点也不觉得冷，手心都冒着汗，走得浑身热乎乎的。有一次，雪下得太大，找不到路面在哪里，一个人凭着记忆向前，结果一小段路折腾了近一个小时，眼睛分明看得见大马路，却怎么也走不到它跟前，一个趔趄竟然翻到小凹地里，拍拍摔疼的屁股，继续前进。 那时候并不觉得苦，到了学校还大大咧咧讲给同学们听。至今回忆起来，也很有趣。 村庄的雪夜，人们早早关门坐在火炕上。妇女们纳着鞋底，男人嗑着爆米花说东扯西，孩子们围着电视机看动画片。院子里的大黄狗卧在主人家门前，灵性得很，稍微有个声响，便汪汪大叫起来，紧接着家家户户的狗叫声连成一片，响彻了整个村庄。 雪在夜晚嗖嗖落下，没有半点吵闹。一整夜的雪将村庄变成了一个洁白的世界，山川、河流、树木、房屋，全都顶着一层雪，银装素裹的世界，如诗如画。一大早，各家各户门前都开始人影晃荡，扫起雪来。乡村人起来早，看谁家门前的雪清扫得最早，那一定是最勤快的人家。谁也不甘心落后，于是有人在天麻麻亮就起来扫雪，扫干净后回家又继续躺到了热炕上。 可以说，乡村的冬天离不开雪，更离不开火炕，在火炕上放一张方桌，“开饭了！”谁家媳妇的饭做得真早！ 乡村的雪停留的时间长，不那么轻易融化掉。一天、两天，甚至半个月，积雪覆盖着村庄，远远看如一幅水墨画，画家的留白给乡村增添了几分宁静和禅意，我喜欢这样的意境。 雪后天晴，阳光洒在雪地里，发出耀眼的光芒，像是银子落在了地面上。乡村人围着一堆堆雪，堆起了雪人，用铁锨、锄头，还有红萝卜、青菜，做成一个怪模怪样的雪人来，笑着闹着。难得清闲的乡村人，下雪的日子便是最惬意的时光，趁着寒冬稍作休息，来年还等着继续忙碌呢！ 乡村的雪，一瓣一瓣飘落在我的记忆里。 图文：2018年1月4日 作者简介：倚窗听雨（ID：ycty0622），陕西人，喜欢文字。代表作《云在青天，水在瓶》被某市高考模拟题采用。出版散文集《暗香》，合集《青春，永远绽放》和《纵使人生荒凉，也要内心繁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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