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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阳公主，你是故国永久的记忆 作者：万光破晓 湖阳公主是汉光武皇帝刘秀的姐姐，她的封邑就是如今唐河县的湖阳镇。这个以她的封邑命名的小镇，地处豫、鄂两省交界处，交通发达，市井繁华，去往武汉的长途客车，从小镇穿城而过，卷起烟尘。千年历史的涤荡与冲刷，依然没有让她与这片土地产生隔阂与罅隙，她依旧躺在最后的魂归之所，静静聆听故国千年的余音。 作为东汉王朝的皇亲，湖阳公主在历代史学家的笔下，却并没有给我们留下太多的文字记载。她的一生，没有与政治产生瓜葛，这让她的生活里少了许多的奸狡、暴戾与欺骗，而专注于女性的情爱，享受着贵族的傲慢。她的家奴，身犯国法，落在了“洛阳令”董宣的手中。面对强势的湖阳公主，董宣顶住压力，将这名家奴依法处决。这时的董宣，只是“洛阳令”董宣，是光武皇帝万千臣子中的普通一员，还不是那个留芳后世，为后人津津乐道的不畏强权、敢于为民请命的“强项令”董宣。他与湖阳公主的争执，引发了光武皇帝的干涉。统御率土之滨，九州万方的一国天子，当他命令董宣向湖阳公主磕头谢罪时，董宣却以两手撑地，倔强地挺着脖子，不让內侍把他的头摁下去。这便是董宣“强项令”的由来。在“强项令”董宣的面前，皇族的高高在上，也不得不让位于国法的威严和人格的坚守。湖阳公主与董宣的这次冲突与较量，无关政治，无关恩怨。在此之前，两人一个是贵族的公主，一个是理政的官员，在同一个城市里生活，行走，他们之间可能曾经不止一次的相互间执礼甚恭，相安无事。然而在某一年的某一天，在一个叫做厦门亭的地方，这位骄傲的公主，因为一名犯事儿的家奴而和这名臣子产生了牵连，更是在这次牵连之后，史学家给我们留下了一个“强项令”的美名，让我们得以透过“强项令”这道光环，窥探到一位皇族公主内心的隐忍与委屈。 与湖阳公主的人生有过牵连的又一个男人，是光武皇帝信任和器重的臣子，名叫宋弘。湖阳公主丧夫新寡，在一次和皇帝的谈论中(湖阳公主新寡，帝与共论朝臣，微观其意），不由对宋弘发出了“宋公威容德器，群臣莫及”的感慨，想来此公必是茂竹修伟，仪表堂堂的美男子。在皇帝向宋弘委婉地说出“俗话说地位尊贵了就换朋友，家中有钱了就换老婆，这是人的本性吗（谚云贵易交，富易妻，人情乎）？”这句话的时候，坐在屏风后面的湖阳公主听到了宋弘的一句至理名言：“臣闻贫贱之知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这就是我们现在熟知的“糟糠之妻”典故的出处。从宋公的这句话来看，他的人品，与湖阳公主此前的判断：“宋公威容德器，群臣莫及”是高度一致的。不过，判断的准确，却越发加重了湖阳公主内心的愁苦与落寞。湖阳公主这一次的情感历程，还未踏出一步，便再已无法向前。在如今方城县城北有一座“炼真宫”，据明成化十二年《重修炼真宫记》碑文记载，这里是当年湖阳公主求婚遭拒之后的守节修真之所，她最终在这里皈依了道门。自此而后，湖阳公主的余生，便再也无干风月。 历史滚滚向前，它没有给予任何人、任何朝代以任何额外的施舍。湖阳公主及她所身处的东汉王朝，在历史的滚滚洪流中，最终灰飞烟灭。她当年的封邑，现在是一个繁华的小镇，大道通衢，人民安居乐业。湖阳公主的墓冢，就在镇南大约一公里处的田地里，历经千年风雨侵蚀，人为盗挖，早已不复当年气象，但残高犹在，体量较大，在空旷的野地里，依旧很显眼。离墓不远的地方，有一条通往临乡的公路，每日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禄禄生民，在这条公路上往返奔波，间或抬眼望一望这残破的墓冢。王朝已去，人事已渺，只有故国余音，长伴孤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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