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转眼间落枫片片的秋天终于到了，子墨很喜欢待在镜湖公园的枫树林边看着飘落的枫叶。与往常的情况不同，今天陪她来看枫叶的不是父母，也不是她自己独自一人，而是林川陪着她一起看。“子墨，你说我们还可以一起这样多久呢？”林川牵着子墨的手问道。“为什么这么问啊，你得绝症了？你要对我说你即将不久于人世吗？哈哈哈。”子墨玩味道。“没和你开玩笑，我是在想，很多高中生情侣都在毕业时分道扬镳，我们会不会这样。”林川有些患得患失道。“你现在想这些做什么？我觉得好好享受在一起的感觉和日子是最快乐的事情。”子墨拉了拉林川的手说道。“可能是我太杞人忧天了吧，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你就那么喜欢你，尽管我长得不好看，但是我喜欢你的那颗心和别人不一样。”林川坦诚道。“我知道，我都懂，说实话，你当时的眼神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他们都是好奇，而你是平静无波的，就光凭这点你就吸引了我呀。”子墨偎着林川的肩膀说道。“是吗？那我可真是幸运啊。”林川轻轻揽着子墨，眼神很是复杂。“那可不，我这么好的女朋友哪里找去。”子墨偎着林川微笑。“但愿你以后不会恨我，我是真的喜欢你啊，子墨。可我要做的是要欺骗你啊。”林川心中一苦，不再言语。晚上，两人一起去吃了一次馄饨。饭后，林川陪着子墨回到家，就此告辞。子墨回到家后一口气跑到自己的房间里，凑在窗户边看着林川渐行渐远的身影，心里的甜蜜不言而喻。原来的他，每次回家见到父亲都会很开心。可如今，他最怕见到的就是父亲。“小川，回来了？”林川的父亲林展瀚有些谄媚地说道。可林展瀚没有注意到这点，继续问道：“那慕子墨你搞定了没？爸爸的计划可不能落空啊。”“为什么下不去手？你真的想爸爸浪迹天涯吗？你是谁的儿子？为了爸爸你就不能牺牲掉一个慕子墨吗？”林展瀚怒道。林展瀚一声高过一声的发问让林川沉默了，他转身上楼，没有再理会父亲在身后的喊叫。林川走进自己房间，褪去了外面的校服，就这样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林川慢慢入梦，他仿佛看到了子墨得知自己骗她时绝望的眼神，又仿佛看到自己父亲被债主逼迫得跳楼自尽的情形。他跑进卫生间用冷水浇着自己的头，秋天变得有些冰冷的水剧烈地刺激着林川的脑神经。林川任由水沾湿他的衣服，脑中的那些不安也渐渐消却。感到自己已经清醒了一点的他擦干头发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了课本开始做作业。秋日的落枫像是一片片爱意的坠落，这些落叶终是变成泥土，慢慢滋养着那个它曾经生出它的地方。第二天，林川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和子墨说笑着，丝毫看不出他是那个昨晚争论是否利用子墨的那个男孩。时间像白昼更迭那样周而复始地前进着，一眨眼已是一年。“子墨，我喜欢你，以后你一定要做我的新娘，好吗？”林川说道。此时的林川已经褪去了那张孩子气的外表，而变成了一个翩翩美少年的样子。原来圆圆的脸已经变得棱角分明，像是被人用刻刀细细雕琢过。那曾经散发着亲和力的眼睛如今却满是老于世故的狡黠和复杂。这个曾经被子墨单纯男孩变了，变得她都有些不认识了。在过去的一年里，目睹了父亲种种被债主逼得走投无路的场景使他变了。本来的他不会恐吓别人，如今的他可以面不改色地在别人的店铺外放上一把火。每次自己没有带回钱的时候父亲都会毒打他，可他都忍下了，他知道如果他选择欺骗子墨自己可以很快拥有一笔钱，可他怎么舍得呢？“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子墨挽住林川的胳膊笑着说道。“好啦，每次都是这么一套，真是浪费脑细胞，快走啦。”子墨拉着林川往前跑去。今天是文理分班的日子，林川选了理科，而子墨选择了文科。“不喜欢数学算理由吗？我的数学真的很差的。”子墨撇了撇嘴。“我可以教你啊，没必要为这么点理由和我分开吧。”林川玩味地笑着。“这样也好，我想和你分开可以不打扰你学习，不然你考不上你喜欢的大学怎么办？就这么定了。”子墨一锤定音道。“那好吧。”林川虽是面上有些沮丧，可在心里，林川可是松了一口气。他怕自己父亲看到子墨又要提那件事，而他不愿触碰那件事。子墨看到林川沮丧的那个样子一阵好笑，笑道：“别想啦，这事就这么定了吧，去吃东西。”“好，这次我请，下次你付。”林川收起脸上的沮丧，露出微笑。“今天我有事，明天一定补上。”林川是这么和子墨解释的。回到家，子墨就直接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见女儿回家了，慕远笑着对子墨说：“子墨，今天你们是不是文理分科啦，你和小川在一起吗？”“你们闹情绪啦？和爸爸说说吧？”慕远放下手中的活计走进客厅。“没有，是我自己选择的，我不想耽误彼此学习。再有，我也不太喜欢数学呢。”子墨说道。“这样啊，不过我看你似乎不太高兴啊，还发生了什么事情了？让我的乖女儿这个样子了。”慕远看着子墨说道。“他好像不太高兴吧，今天也不送我回家了。”子墨抹了抹眼泪。“傻女儿，哭什么。我女儿这么漂亮，谅他也不敢不要你了。听老爸一句，明天你好好和他说说，说清就好了。”慕远说道。“到时候你再来找老爸，收拾收拾，我们等你妈回来吃饭。”慕远说完拍了拍女儿背，走进厨房。“我一定会说清楚的，不然不就被老爸小看了吗？嗯，对，就这么办。”子墨转了几下眼珠，计上心头。“对不起，林川，我是不是昨天那个决定让你太难受了，所以你昨晚生气地跑回家了。如果是这样，很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子墨垂下头用手上的筷子拨拉着碗里的米饭说道。“没有啊，是昨晚我爸要我出去办点事，你误会啦。再说了，咱俩都一年了，你也知道我不是个小气量的人。”林川满不在乎地挟起一块肉片放进嘴里。饭后，照旧是林川送子墨回到家，而子墨也照旧趴在窗檐看他离去的背影。“还看呢？再看成望夫崖了。”不知何时，慕远走到了子墨身后，这冷不防的一句话，把子墨吓了一跳。“老爸，你吓死我了，就不能敲敲门，要不然走路步子重些啊。”子墨拍了拍胸口说道。“是我们子墨看未来老公太专注啊，所以老爸上来了你也没发觉。”慕远调笑道。“爸爸，你就不能不说实话，羞死了……”子墨掩脸羞涩道。“害羞什么，都是大姑娘了，正常！”慕远大大咧咧地说道。“好啦，看样子你是和小情人吃过了，帮老爸我收拾下碗筷吧，我还得陪你妈吃。”慕远说完下了楼。苏倩回来后，慕远把这件事对苏倩说了，苏倩对子墨又是一阵调侃。和慕家的一家和乐融融不同，林家父子此时正在激烈的争吵着。“我和你说了多少遍了，搞定了慕子墨我们就可以摆脱这种日子了，可你为什么不听我的。”林展瀚已经没有了一年前的那层光鲜的伪装，如今的他可谓本性毕露。“林展瀚，我告诉你，如果你还想动她的话，以后你的生死与我无关。”林川怒道。“你个吃里扒外的小子，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对自己的父亲说这种话，你果真是被那个女孩迷得不着四六了。”林展瀚冷笑道。“我警告你，如果你对她是什么坏心思，别怪我说到做到。”林川说完离开了家。“小川，这可是你逼我的，谁叫你不听我的话啊。”林展瀚的眼睛里泛起一阵寒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