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曰七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施主可懂?”一月前,唢呐一声响,只唱悲,不唱喜。街道纸钱满天飞舞,我身穿白衣,走在前面。死的人是我未婚的夫君,就在在婚期的三天前。夫君死去的那晚,痛苦欲绝。我生出轻生的念头,那一吊,被房里丫鬟发现,我被打了整整十鞭。母亲心痛,便将我送到清音寺。坐在我面前的法师法号清玄,我已跟随他念经半月有余,心里焦躁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清玄大师,可否为我解读?”“世间万物皆是虚空,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要顺其自然,施主节哀顺变。”法师笑了笑:“贫僧早已看破红尘,未曾有过心动,何来烦恼。”我刚要开口,他便起身将心经拿给我,“施主每日卯时读两遍,便可解答心中疑惑”那日后,我铭记法师的话,每日阅读,不曾怠慢。数月,我似乎看破红尘,六根清净,烦恼尤然不见,为了答谢法师,我将些许银两给他,并对他道谢。半月后,母亲为我求得姻缘,那李家公子样貌虽不佳,但家境殷实,也算是良配。我一丧夫之女嫁他已是上签,况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婚事算是已经定下。他紧锁眉头,表情中带有一丝惊慌,又沉默许久后才开口,“佛曰不可说不可说..”没过多久,那李家公子听闻我是那丧夫之女,便开始百般不愿,说是晦气,这桩婚事也算是毁了。再次与法师相遇已是半年后,那日母亲病重,在为她求得平安符回来的路上,碰巧遇到清玄法师半裸着身躯,在水潭中沐浴,他肌肉紧实,线条清晰,那刻我竟看傻了眼。在那样的年纪,懵懂无知,我从未见过男人的身体,就一眼,我像是情窦初开,心动不已。他在水潭旁换好青白色的外衣,手里拿着佛珠,岁月静好的模样。“不要,不要杀我!”我突然惊醒,身旁的男人在一旁点灯,他开口道:“施主,噩梦。”当蜡烛燃起时我有些诧异,是清玄法师,我看了看四周,“这里是..”他看着我,接着说道:“施主可记得昨日发生的何事?”在清玄法师的提醒下,脑海里血腥的画面皆连出现在我眼前。昨晚,丫鬟突然推门而入:“快逃吧小姐,外面已经打起来了”我还未反应过来,她便拉着我的手就向外跑去。那些人应是听到了我们的脚步声,顺势追赶了过来,我与丫鬟走散,她现在下落不明,我也被人在胸口上捅了一刀。那日,我亲眼目睹亲人在我面前死去,而我却没有能力救她们。我将这些事,讲给法师听。又向下看了看身体,胸口那处已经被包扎好了,“法师..你..”他紧闭双眼,手中握着佛珠,嘴里念着心经..他不愿开口,我便不再问下去。也许是我的触碰令他感到不适,他身体突然僵硬起来,在发觉后,我便立刻收回了手。他说:“并非让你放下,只是你执念太重,物极必反。”他陪同着我,走了三天三夜,饿了就吃些干粮,困了就在客栈住下。那里的血迹早已经被时间冲刷,剩下的只有那被雪覆盖的白骨,我跪在那里,泪水湿润眼眶,却不肯掉一滴眼泪。那晚,噩梦又再次让我惊醒,我身体冒着冷汗,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血淋淋的那天。我斟酌许久,偷偷溜进清玄法师的房间,那里有些许微弱的光,我只看见法师静躺在床上,却不知他是否睡下,我试探的说,“法师,我害怕..”他整晚没睡,一直守在我身旁,我闻着房里面淡淡的檀香,心里安稳许多。那晚,在我身旁的他,紧闭着着双眼,月光透过窗户照射在他的脸上,我呆呆的望着他。不知为何,我像是不由自主一般,轻轻的在他唇上略过,他毫无反应,我抚摸着自己的唇,惊讶了许久,这就是爱么?我知道,出家人动情已经是大忌,又怎能入红尘。但出家人也是人,人皆有情,动情也未尝不可。那晚昏暗的月光,使我没看清他颤抖的身体和满是汗水的脸,那样的他,是爱我的吧。次日清晨,身旁空无一人,我顶着红肿的眼眶下楼询问掌柜的,他在哪?那个醉意熏熏的男人,抓着我的手不放,就在法师离开客栈的那晚。他像是调戏一般,捏着我的下巴,“放开我”我挣扎着说。他狠狠的困住我的身体,使我动弹不得,满口的污言秽语,不堪入耳。不知道是被泪水殷湿的被子,还是那被玷污的身体,竟让我对法师生出恨意,他为何没来...三日后,寺庙里回荡着鞭打声,一位万人敬仰的法师受着戒刑,据说他犯了杀戒。京城的烟火如我一般,璀璨夺目,世人对我评论皆是风流二字,不知何时起,我将那白衣染红,举手投足皆是风情。身旁的小和尚白面素衣,模样上佳,他已经跟了我一路,“你这小和尚,可知我是谁?为何跟了我一路?”他将那将手里的清心符递给我,“这是清玄法师半年前在佛前跪了三天求得,可缓解施主梦魇,叫我务必交给你。”他背后整整九道疤痕,杀一人即是一鞭。我伸手环住他的腰,“又一个半年,法师可有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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