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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真是，”那个李姐的声音又实兜兜地响了起来：“好端端人就没了的我敢说比病死的人还多。” “是呀。”那个翠红又说道：“但这不是说我希望这人死，我都不认识他，所以不可能无端端地去咒他对不对？我也不是这种人呐，是不是？我不愿意呀，我真是不愿意啊，我宁愿这人好好的，我看走眼了对不对？” “是，是，翠红你总是心肠这么好。” “是呀。所以我又跟小丽说了，我希望这人好好的，我希望自己错了；结果你猜小丽接着又怎么说？” “怎么说？” “是，但真是横死，也可能不是车祸。哎呀，我一听就奇怪呀？” “是嘞——为啥这么说呢？” “我也是这么奇怪呀，所以我就问小丽，你为什么这么说勒？小丽就说他们还没进去就听见这人在屋里发狠，也不知道是跟谁不对付，然后她们一到门口吧，那人就不敢说了，瞅着是特别秘密” ——我——擦！ “……然后，你还没一看他，嚯，那人马上就警惕起来了，还怀疑地看了看她们？然后你还没再看他两眼呢，他马上又怀疑地瞪了瞪她们？你说，李姐，尽管咱不知道是什么事？但肯定有点儿大的鬼叨是不是？” 我——擦！这可真是——哎呀！ 杨博又嗟呀地看了看依旧通着的电话。 “那还用说？”那个李姐又似乎咂着嘴感叹起来：“啧、啧，我跟你讲啊，翠红，这世上人活着都难，甭管是谁，都是各有各的难，你别看什么体面人。说这人看着体面，那肯定就是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啥心不操反正光过好日子了？我跟你讲，那可不一定，实际没准儿比咱这还惨。为什么？因为你说要是咱们之间谁跟谁有点儿不对，那也就是骂两句，顶多动下手，别的也不会咋的对吧？可那些人，成天心眼都不知道该怎么动的不说，一结仇就都是死仇，一伸手就是往死里整你，有的还连窝端。” 嚯——我擦！ 说她们胡扯吧，这回倒又开始说真理了？！ “可不是嘛，所以我总说这人谁也别羡慕谁？都有各自的苦各自的福，是吧，李姐？” “是，是，翠红你这话说的最对。” “对吧？我这人就是最不爱瞎扯，说什么都是讲根据。” “是嘞，你可不就是这种人？那就是说话特有根儿的类型。” “是呗，所以嘛，我说那人就不是瞎说，这都是有前有后的，你前头点菜这是不是事实？对吧！而这后头就更吓人了，你猜怎么着李姐？” “怎么着？” “等这人结完账走了我不是去那屋收拾了吗？” “对，你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那六个菜一口没动！” “真——的？！” “可不真的咋的？也不光我一个人，小丽也过去了。” “哎——呀！” “是吧，正常谁会这样？” “那可真是！我活了这么大就没见过一个活人这样的。” “而且还不止呢，我刚又去收银台问老板娘，问这人有说什么没？你猜她怎么说？” “怎么说？” “她说没有啊，什么也没说，结完账就走了，还挺礼貌的。” “啊——是这样？！哎呀，那可真是，真是，没跑了呀！” “可不是嘛，我也是一听就知道这事没跑了，要不刚小丽她们也承认我有先见之明，说让拿前天的菜真是对了，你拿昨天的也是浪费，他不会真吃的对不对？这就是到了这种状态的必然，那就不可能跟我们一样了。” “那可真是，这菜还卖了，啊，那你可得跟老板娘说下，让给你发奖金，这钱都是你帮她挣的，呵呵呵，呵呵呵~~” “唉，这都是小事儿，我跟李姐你说我就是感慨人生无常，你看这好好一个人，肯定也是家里的顶梁柱，眼瞅着就是要没了的，那他老婆孩子能不难受？这往后的日子咋过？想想是不是也挺让人不落忍儿的？” “唉！翠红你就是心好，不过要是天意那可真是谁也没办法的，老天就是这样，它要收谁就收谁，没情面的。要不天底下就有那么多的孤儿寡妇了？但翠红你这个心我也明白，我也跟你一样，老爱不落忍的人呐，我家人都老说我，什么毛病，怎么总是那么心软呐？唉——我看你也是这样。” “唉——可不是嘛！我也是怎么都改不了心太软的毛病啊，你看这也不认识，按说死活跟我也没关是不是？可不行，一想到这人这就要完了，自己呀、家人呐都还不知道？哎呦，心里真的是不落忍，挺难受的，唉——” “唉——是呀，我也是这样啊，我就看不得人遭难呐，尤其这人看着还不错呢。嗳，说这个我倒又想起来了，一起不是还有个年轻的吗？他不都知道了吗？怎么也不劝这人吃一点呢？这哪怕只吃一口呢，也算一破啊，那保不齐就有一线生机呢？” “唉——这谁知道呢？不过俗话说人心隔肚皮，也难保这脸上笑的好的，其实心里反而歹呢？” 什么？ “唉，也是，这世上靠得住的人不多。是吧，你看岁数大点儿的这个瞅着就不会是那一穷二白的主儿。可老话怎么说的？哦——这个——哦，反正那意思就是这人没有错，可只要你钱多有东西就是罪，所以你别看是一桌吃饭，但没准儿正是这年轻的怕这人不快死呢，结果一看这征兆，马上就想：哎呀，机会来了！反而偏非要故意耸着那人不吃呢。” 什么？！ 刚刚变了颜色的杨博，顿时脸色变得更加煞白了。 “……啥都讲兆头是不是？所以这糟事对那个买单的是兆头；对于吃饭的，也是想有个好兆头。因为啥都讲兆头，所以兆头，也就是真的兆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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