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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想不声不响地黑我，没门？”杨博笑嘻嘻地重复着，又看了看对面两个年龄相仿的，大概二十五六岁的警察。 这一个姓崔，一个姓齐的两位，他都完全陌生，尽管自我介绍是警院毕业的，只是他们毕业的时候，他还在读研。 但，也许毕竟还是母校老师的缘故？所以教没教过都不仅显示出特别的尊重，而且还少见的亲切热络，一来自我介绍之后，又且扯了些和案子有关的闲天。 “这就是因此换成了你们的缘故吗？”杨博又问道，不过目光更多地落到了姓齐的警官的脸上，为他看起来更外向，更有想做主导的那种劲儿。 “哦，不，我们本来就在组，只不过张队他俩因为这件事离组了。” “嚯，这代价？！”杨博又咂了下嘴：“哈，不过张队和郭支队熟吗？好像，呃，我是说我没听说他跟郭支队关系近呐？” “哈，这不知道，不过再怎么不近也是同行啊，再说，呵、呵、呵” “——怎么？” “郭支队在这圈儿是什么身份？” “噢——你是说有点想趁势巴结一下郭小峰？” “呃，其实也不全是这样了。”一直没说话的崔警官突然插进来说道：“我觉得也有尊敬的因素，就像我们，我们跟郭支队基本都不可能有任何关系，而且杨老师你应该也知道郭支队算是最不讲私谊，或者说是最不吃巴结这一套的人，更何况好像不是说他一直都在准备办退休了嘛？” “对。”杨博点了点头：“郭小峰是挺铁心的，可以说如果不是后来一系列变故，他应该百分百都去办过了。” “是吧。所以杨老师你看，现在巴结他可以说是额外没什么用了，不过如果需要，我依然愿意尽最大能力做点什么，而且也并不需要他要求。” “呵，是。”刚才讥笑的齐警官，也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其实我也是。” “是吗？”杨博来回看了看，稍有好奇：“为什么？” “呵，啊——杨老师，你在学校，应该知道学生，呃，或者是至少想当刑警的学生，对郭支队都有一种不是职务的尊敬吧？” “噢——哈，原来是这样？！那真是怪不得为什么学生听我讲课都不来劲儿，可如果举郭小峰的实案当例子，兴趣立刻就大涨，哈哈哈，看来想当刑警的人，都有英雄情结啊。——那这么说张队也有这种因素了？啊——这当然也很可能，毕竟都是干刑警的嘛。不过难道他也像你们这么天真？不能从我身上看出那个那么明显的事实？” “那个那么明显的事实？杨老师你指什么？” “指我现在这躲天躲地的可怜劲儿啊！哈，难道这还不能证明人家那是多不好惹的类型？是不是？我虽然不是警察，可也算跟警察最近的平民了，不懂的都能搞混，跟我们的制服似的，对吧？而且还算有人庇护着，可你们看现在没天大的事，我连学校大门都不敢出，你们想询问，我都要求你们来，不敢自己去对不对？嗳，你们干嘛这么惊讶呐？” 正互目致意的两个警察又连忙转回脸。 “因为杨老师你正好说到我们路上还嘀咕的事上了。”齐警官又笑着解释道：“因为有案子的时候其实挺忙的，所以，当然不是说我们不能跑，只不过” “——我明白。”杨博连忙接过去道，现出了些许尴尬：“其实我挺不好意思的，正常我肯定可以去就你们的时间，真的，我绝对不是说想故意给你们添累” “——杨老师，你也不用解释，我们绝对相信，不过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一句，这件事有，这么严重吗？因为我们感觉，好像，这事儿都跟没了似的？当然，具体我们不知道，是又发生了什么新情况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所以其实，其实，呵，其实我自己也相信应该并没有危险到不能出门的程度，或者需要天天这么躲，毕竟，那些人也不是组织严密的黑社会，就算铁了心非教训我一顿不可，那也没能力长期天天盯着我对吧？” 崔警官和齐警官又笑了。 “对呀，因为就是我们还没能力天天盯着谁呢，要不然为什么小案都破不了？就是没那警力呀，所以，就像杨老师你说的，什么组织能比公安局的人还多？” “是，这是显然的，不过——” “什么？” “不过如果现在庇护你的人这么要求的话，也就没必要再说正常了。” “噢？这么说是郭支队这么要求你了？” “呵。” “这么说是他认为你的处境有这么危险？” “呵，”杨博又笑了，看着那更来兴趣的眼睛：“看来你们真的崇拜他啊，马上眼睛里就添了八分信，不像刚才，透着觉得我这人又多疑又胆小似的？” 顿时，对面的两张面孔又同时露出了不好意思。 “也不是了。”齐警官又抓了抓脑袋：“但——呵呵，郭支队的判断我们还是会更相信些嘛，那，他是怎么说的呢？” “呵，这个其实不重要，”杨博又失笑着摆了摆手：“真要我说，我倒想说你们也不用崇拜的什么都想去了解。” “为什么？” “因为很可能答案都不是那么回事，比如，也许仅仅就是郭小峰不打算做我的保镖而已。” 顿时，那一本正经求答案的脸，再次哑然起来。 杨博也一摊双手，莞尔一笑。 “所以，有时也不用太崇拜，或者即使崇拜，也得分分状态，有的根本犯不着；而有的，呵，没准都是给自己添灾。” “给自己添灾？杨老师你这又是指什么？” “嚯！你们可真虚心，哈哈，那张队不就是现成？说实话，我老怀疑他是有点想学郭小峰耍厉害，呃，毕竟有人造谣敢动手，有人耍赖就敢让人跪着，还有孟所派出所那件事” ——噢——是指这些？！ 齐警官又咧开了嘴。 当然，这确实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的典型，比如现在的他们，不是说不能动手了，但象这样想动就动，想怎么动就怎么动？那可真是想都不敢想的事了。 “……当然，张队这样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但也别忘了先睁眼看看，看看自己对的是谁呀？” “呵。”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啊，不是，”齐警官又牵了牵嘴角，这让那原本只是隐隐的轻嘲变得明显了：“是我想说，杨老师你难道没有意识到这么一个事实吗？那些老一辈，因为常年靠连唬带蒙，连蒙带吓等，嗯——等非正常手段来工作，所以导致了他们压根就没有最基本的法制观念吗？” “呵，呵呵呵，形容的好，呵呵呵” “啊——当然，”齐警官微微仰起下巴，仿佛公允了些：“我也承认那一套是很有用的，尤其在过去那个年代，没有技侦手段嘛，当然只能靠糊弄着来了，所以也可以说是没办法，贫穷年代，小米加步枪也不能说就不是革命了对吧？所以，老革命，没有什么错，但这一套，不能再用到现在了，除了容易导致冤案” “——而且没准儿还偷鸡不成蚀把米！”杨博又笑嘻嘻地接了过去：“证据就是人家没被唬进公安局，他自己倒不仅离了组，还得写检查。哈哈哈，哈哈哈，啊——” 他又停住了，看着对面那笑容变得有些复杂的脸，连忙正色起来。 “不是我没同情心，或者没良心，比如吃警察这碗饭还不肯替警察说话，是吧？但我真的是因为觉得这种办案方法太吓人，尽管它不是没效，就仿佛你们刚说的，可不能视为正常，甚至泛滥，否则别说普通人，早晚连警察本身也得受害。” “是、是。” 对面又同时点起了头。 “这个我和小崔都赞同。另外，看你这么担心地看着我们，杨老师，哈，你不是担心我们也会这样吧？” “有这怕呀！” “嚯，为什么？论起来这事看着跟杨老师你是怎么都联不起来的，为什么还会有这种怕呢？” “就因为你刚说的那种缘故啊。再没联系，一旦有人擅长硬联系，就没准儿了对不对？毕竟前天下午我也一起喝了茶对吧？” “嗬、嗬、嗬！” “你们不要笑，在不确定之前，有点担心很正常啊。” “哈，明白了，不过不会的，杨老师，您放心吧！别说你是警院的老师，就算是完全不相干的普通人，我们也只会按规定办。” “真的？好，齐警官，谢谢，现在果然安心了许多。” “哈，哈，杨老师你可真是，啊——说的我都又纳闷儿了，真是，哈，杨老师你真是这么胆小的人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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