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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警官小崔又突然神经质地笑了起来，看着镜子，看着里面那张满是自嘲的脸，越发笑得无法收住了。 啊——真是年少无知啊！ 事实充分证明，"值",可真不是容易的事，即使是豁出去死，也未必能如愿。 不过当然，现在的他，已经不再为这个失败耿耿于怀了，相反，也许都有点庆幸，否则就像他爸说的，真得手了，就算未成年，也必然还在牢里呆着。 那这就意味着他这辈子的见识，都会囿于他爸妈、他们这条街和一群不知道什么秉性的狱友们了。 但现在的他，不仅依然自由的活着，而且也算虽然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的类型了，至少好歹比他爸妈更了解或者见识过所谓的——“上等生活”。 哈，上等生活？ 去他娘的吧！都他妈的自吹！ 说穿了跟他们这些穷人们没任何分别，终极目的也无非就是想干啥干啥，不管合法还是犯法。 不过当然，从具体层面上，肯定感受是天上地下，你住耗子窝，人住大宫殿，环境好不说，还左仆右奴，个个上赶着巴结，不会像你似的天天出门不是遇贼，就是遇不栓狗链的狗、遇躲都躲不了的熊孩子、遇没事就要大骂吵架的流氓泼妇，遇已经把你往死里压榨剥削却还嫌不够的老板们。 哈，是不是？ 因此，当你看到的又是跟你什么都一样，甚至还不如的，却能过着——吃得好、穿的阔、花的爽，想玩女人玩女人，想玩男人玩男人，总之，想干什么干什么，包括杀人——的人群后，自然就会想向上，哪怕削尖脑袋，因为底层的生活，真的是实在太苦、太痛苦了！ 警官小崔又下意识地轻轻摇了摇头，继续凝视着镜子中的脸。 一度激动的红色已经消退，恢复了让他讨厌的看着发污的干涩黑黄。 不过这一刻，他却仿佛没有看到，为镜中的面孔，仿佛突然变成了一扇玄妙的门，或者神奇的机器，在他的凝视中突然打开，并引领着他穿越着由人脸组成的幽深隧道，一直一直……直至一张仿佛遗像般悬挂的巨大面孔。 这是一张表面平和实则傲慢的脸，一张他熟悉的，昨天才见过的脸，也是接下来他马上又要直面的脸。 警官小崔的嘴角，又不自觉地弯出一道似嘲不嘲的弧线。 哈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包括杀人。 所以，完美谋杀？ 哈哈，啊——看来这一位也仿佛他的无数同事们，认为完美谋杀是精心设计的结果。 但是，这其实是错的多么离谱的观点呐！ 哪有精心设计出来的完美谋杀？ 甚至他都可以说，越精心设计，越不可能！ 因为需要精心设计，就说明不是权力不够，就是胆量不够，或者更糟，二者占全。 占全的就不用说了，就如同曾经的他爹和他，完全就是个大笑话！ 而只占一样呢？ 比如没胆。 没胆会怎么样？意味着设计再好也操作不成，不仅一定会出差池，而且可能甚至还没干都先露馅了，就好像古代那个刺秦王的秦舞阳。 哈，是不是？ 这种人的结果注定不仅会比他和他爹当年还可笑，另外还很可能再加个“可悲”的定语！ 那么仅仅权力不够呢？ 一样！ 因为权力不够就意味着事发后警察不怕追，而只要警方不怕追，那以当下的技术、监控密集度，谁还能跑啊？ 另外，还有一点很关键的是：完美、狡猾，是最能激起警察斗志的事，越狡猾越能，最好的例子就是这个刚刚死去的单骗子。 他算是够聪明够有胆同时也够狡猾了吧？也属于理论上警方该无可奈何的类型了吧？ 可实际什么下场呢？ 先被另找毛病地拘、查、关不说、还外加上了刻意折磨？！ 我操，那这跟能证明有什么区别？ 噢，不，还是有的，能证明肯定按部就班了；可不能证明，立刻导致了一个轻易不“上手段”的警察改弦更张。 哈哈！ 另外，也不要认为这是个例，不是的，事实是当一个人聪明、精明到无人不能算计、设计时，最后一定会变成所有人都觉得这人还是快点死比较好。 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这个精明无比的老谋杀犯，落得比正式起诉判刑的同类呜呼的还快？！ 所以，但凡左算右算，推演个不停，唯恐哪点儿不够稳妥的人去谋杀，尤其还想很完美的，最后下场能比打群架不小心扎死人的醉鬼莽汉强，都算他赢！ 所以—— 警官小崔又轻笑着摇了摇头，看着镜子。 此刻，眼前的幻象消失了，他又看到了自己的脸，不过这一次，却并没有使镜前人产生挑剔和不满，为此刻镜中的那张面孔，突然散发出了刚才幻像中面孔皮肤的健康光泽，并且更加闪耀，强烈的，使这张脸的五官，都有了改变。 “好了，”警官小崔又对自己说，看着镜中那张熠熠生辉的脸，面露笑容：“你也不用再笑自己了，因为这也许就是每一个突起杀心之人的必经之路，你这样，所谓的'神探’也一样，” 说到这儿，他终于一转身，拿起床上叠的整整齐齐的警服，望着那引来夏日阳光的窗户，一边穿一边最后咕哝了一句。 “当然，还是可能有点区别的，我曾经被老天爷垂悯，而你，就不知道祂老人家是愿意同样呢，还是选择抛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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