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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 孟所长的眉头又不自觉地微皱了起来。 这家伙不会给自己发挥什么弗洛伊德吧？他对这一套可同样不以为然，他觉得那都是——噢，还真不是，真就是讲一个梦境……呃——这个，这个郭小峰总是踏入的场景，应该就是任佳自杀的现场吧？因为和他看过的现场照片很像……或者，郭小峰的梦境其实就是源自照片，毕竟他也没有去过现场，所以情境才会跟照片如此之像，只是似乎似乎夸大了痛苦和血腥度？因为那些办案的告诉他，那就是一个最纯粹的自杀现场，死者也算是比较安详的，甚至，都可以说还有一点满足。 这听起来很不合常理，但他并不怀疑，为他也曾长久地深思过这件事，以各种角度，尤其是抑郁症的因素，所以……不过，现在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这件事已经成了郭小峰的梦魇，那后来出现这种疯狂追击似乎也就合理之极了？！ 孟所长又轻轻摇了摇头。 “呵，没想到还有这种事？”他说，看着对面虽然停止了讲述，但依旧处在沉思回忆中的脸：“所以，我打赌杨老师你从来没劝郭小峰放弃追击这个案子对吧？毕竟如果情况已经到了寝食难安的程度，那根本就不可能被劝回了，呵，不过当然，这个其实没什么重要，重要的是——” 讲到这儿，孟所长也停住了，直到好一会儿之后，才又沉思着重新说道： “是让我又想起了之前的很多传言，那些，呃——我也不知道杨老师你听说过没，毕竟你有好久都一直在学校，而这个，估计郭小峰也不可能跟你说的。” “那就多半不知道，是什么？” “是什么其实也不重要，”孟所长又摆了摆手：“简单说就是郭小峰和那个死去的任佳的呃——传言，说实话，之前我并不相信，因为谣言太多了，不过现在我突然有点信了，当然并不是指那些具体的暧昧内容，而是说精神，在精神方面，也许那些传言并不假，郭小峰在精神上已经爱上了，呃——杨老师，你笑什么？觉得我猜的很离谱吗？” “噢，”杨博连忙收起哑然，看着对面那显然感到被冒犯的神情，又连忙笑了笑：“别误会，孟所长，我不是笑你，我只是觉得难道警察都这么浪漫吗？哈，别误会，我，呃，其实我宁愿你猜得对，因为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事就完了对吧？” ——就完了？ 什么意思？ 孟所长的不快又瞬间消失了。 “杨老师，”他又立刻问道，向前探了探：“就完了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郭小峰还没完？或者说他真正想针对的还不是单院长，而是另有他人？” “啊？噢，不，不是，看来我没表达清楚，我的意思是，对于郭小峰现在的行为，我总联想到医院里一种很常见的情况，不舒服，但不看医生，或者不信医生，而是自己诊断自己治疗的那类。” 自己诊断自己治疗？ 这是指那种瞎信瞎治的，比如得了癌症不放疗化疗，而是找神医，然后照着神医的指示吃什么硼砂、泥鳅、茄子等等一切奇奇怪怪玩意儿的那号二货？ 不会吧？ 不会吧？ 那郭小峰该是江师的信徒了，可实际，二人可是刻骨仇敌一般，可谓彼此憎厌、藐视之极。另外最最关键的是，郭小峰对自己的身体，也可谓少见的珍惜。 “我不是指身体上的疾病，而是精神，孟所长你刚说的精神，郭小峰在精神上是，呃——对了，大前天在三生缘喝茶，你肯定还记得很清楚吧？” “当然。” “你觉得郭小峰喝水、喝茶的警惕性正常吗？” 正常吗？ 孟所长又微皱起了眉头。 这个可怎么说呢？ 以普通人的角度去看，不说有被破坏妄想症，也可以说属于神经过敏那一类的。 比如，杯子是临时买的，茶也是临时从店家的大包里称了一斤，然后当面封成十来克一个的真空小包。水当然也不可能是人家的大桶水，而是临时买的全新的未开封的矿泉水，并且期间上厕所，不仅带着自己的杯子，还带着数包茶。 回来之后呢，离眼的剩水肯定不能要了，茶当然也同样要换，并且换，还必须换他一直不离身的才行，留在茶室里的都不能用。而且，还全无例外，既——比如他和杨博谁没有去厕所，有人看着摊儿的状态下，也照样如此！ 所以，这显然是违背常情，可以说不正常的。 可郭小峰此刻毕竟处在特殊状态，之前突然警惕不是没原因的，而到如今还如此小心—— 孟所长又轻轻出了一口气。 “这个事儿吧，你要让我说，我也不知道算不算不正常，因为刑警干久了，多疑成病都是正常了，因为实在是见太多危险了。更何况现在郭小峰还有抑郁症呢？——所以，呵，当然，我不是内行，所以，杨老师你认为这很不正常是吗？” “噢，你说到内行，”杨博说，登时又自嘲地一咧嘴：“呵，那我也不能乱说了，所以我也不谈具体了，说大面，常识。常识告诉我，病不比其他，有些虽然是自限性的，但还有很多不是，不能仅靠抗或自我安慰解决，所以，只要处在后一种状态，那可以说只要不死，病人就不会停止想办法去治。” 什么？ “所以，如果你问我郭小峰为什么会这样？——我认为从本质上，他不是为任何人，就是为他自己。当然了，关于单院长，我觉得也不能说他不是郭小峰的目标，毕竟这家伙巧妙谋杀了目前还不知道倒底有几个的几个人，毕竟他最近的受害人曾经向警方和郭小峰都求助过，毕竟一个逍遥法外的谋杀犯，对于一个刑警，可能导致的愤怒度会远超常人，所以，不管从郭小峰的清醒梦，还是现实，这人都属于很关键的要素，甚至最关键要素，比如，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原来是这个意思？！ “……当然了，我不是说自己感觉到的对” “——噢，不，”孟所长连忙打断，望着对面那似乎开始想周全定义的脸，又摇了摇头：“别误会，我出神不是觉得错，当然，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我说了我是外行，所以我只是，我只是突然想到了眼下的情况。” “是吗？那孟所长你想到了什么？” “呵，我想到之前一直都为今天的情况感慨，我是说郭小峰被专案组请去协助，呵，协助调查，呵呵，啊——反正我觉得很糟，非常糟。可现在，就在刚才，听着你的分析，我突然觉得，也许这并不是一件坏事，噢，不，甚至，没准儿还是件好事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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