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如果一棵草选择弯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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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棵草选择弯腰

 

如果一棵草选择弯腰

坚硬的骨骼裂开天空的平静

青色的血液，凝结成屈服的伤痕

当白雪降落，它依然弯曲着身体

你能清晰地目睹一身的狼狈

在雪中挺立，像我——

 

在无数个夜晚，低头默念

让我回归血液

让光照亮幽深的眼眶

让黎明洗刷一夜的仓惶与卑怯

 

喘息着的人间

 

在黑暗中坐一分钟

空气被寂静震荡

 

有人发动车辆

——一个被需要的人

理直气壮地走向黎明

 

有人走过楼道

——沉重的脚步声

拖拽着身体驶向尘埃

 

有人点亮窗口

——灯火里，她弯腰

操持一家人的口粮

 

有的人，坐在黑暗里一分钟

——喘息着的人间，有人在喘息

 

 

梦或现实

 

彻夜的梦里都是儿女

他们被按下头，承认不知名的错误

 

高傲而美艳的灵魂塑造者们

端坐着，像一尊尊菩萨

 

我也是被围观的一个，作为他们的父亲

在鄙视的眼睛里销噬着灵魂的自由

 

这自卑的痛苦，困扰了我许多年

从一个教育者醉酒制造的噩梦开始

 

如今，并不曾减少一分

这戳伤人性的审判，道德而无情

 

在梦中，声嘶力辩，慷慨激昂

为了一点儿良知和对儿女的疼爱

 

然而，人间柔软的心脏滴着血

刀尖时刻削刻着，一颗颗慈悲的心

 

 

偶尔……

 

进城许多年了，我还是信奉土地

一种结实的付出后，开花结果

 

像女人，在甜蜜中倒下去

成神，成佛，长出一串串儿女

 

像海洋，口中含着灯火

鱼虾像灌浆的玉米，一天天饱满

 

像手机，存着训示、指示、请示

便签本塞满时间地点和半截诗句

 

……

 

如今，我很少说起过去

只是偶尔想起弯下去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