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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 姐 万波||湖南  好像突然失去手足，要麻木一阵才感觉到痛。姐姐过世近一个月后，我才慢慢感觉到痛苦。 我们兄弟姐妹五个，姐姐排行第一，我排第二，两个六零后，相差将近两岁。后面弟弟妹妹三个，都是七零后。 16岁那年夏天，我代表生产队（现在叫村民小组）参加了大队（现在叫村）统一到公社（现在叫乡）组织的防汛抗洪，在大堤上奋战了一个来月才结束。回家后，得知姐姐到爸爸单位做副工去了。 爸爸单位建一幢房子，挑砖、挑（和好沙浆的）水泥的不需要技术，手脚灵便就行，姐姐就干这个。现在喊“搬砖”，我们那个时候，这可是农村年轻人求之不得的美差！ 姐姐看到我后很高兴，然后象将自己的珍宝送人一样对我说：等会你来挑吧。姐姐就是这样，尽量将自己拥有的、看重的让给弟弟妹妹。 包产到户第一年，姐姐19岁，我17岁，下面的弟弟妹妹，最大的才9岁。爸爸在外工作，妈妈要操持家务、且体弱多病，承包田里、土里的活，都是我与姐姐的事，特别是姐姐，她操劳更多。 “双抢”大忙，几家亲邻间互相轮番帮工。请人帮工自然要多搞几个菜，至少得买肉。为了省那几个钱，非“双抢”就不请人帮忙了，姐弟俩慢慢收拾，当然很辛苦。 印象最深的是第一年的秋收，那个三角子（三角形的田）淤泥很多，拖起桶（二人脚踩的打稻机，我们喊“桶”）来特别吃力。田边就是公社通往县道的简易公路，那天黄昏，有个干部模样骑单车的人路过，看到我们拖着桶趔趄前行，关切地喊一声：“劲还冇稳哩！”我趁机停下来歇口气，没好气地答：“冇办法嗱，投错哒胎！”姐姐赶紧低声催促“快点拖”，生怕我得罪了干部。 姐姐是高中生，这在当时我们那里的女孩子中，属于凤毛麟角。也正是因为姐姐的知书达礼、循循善诱，她们的两个孩子先后考出了农家，并在省城成家立业、购房安家。 姐姐得的是癌症，但她拒绝手术治疗。因为身边太多术后仍难免一死的病例。她接受了中医保守治疗，劝我们不要为她耽心。特别对姐夫和两个儿子强调：“人总是要死的，我也快六十了，值得了。我可不要一身割得稀烂的死。” 姐姐姐夫都秉性厚道，乐观开朗。姐姐“走”前五天，我和老伴带着两岁多的满孙去看她。远远就见姐姐拿着个按摩捶，在堂屋中边踱步边捶着肩背，笑吟吟地迎接我们，根本不象被病病折磨的样子。在我当时的心目中，人过五十，有病痛是难免的。姐姐这个情况，坚持中药保守治疗，熬个十年八年没问题。 谁知仅仅五天时间，不堪病痛折磨的姐姐，竞然选择了沉塘自尽！ 那口塘离她家也就两百来米的距离，因有别家房屋挡着，站在她家看不到那口塘。 那天为了让老伴与姐姐清清静静多聊会，我带着不安份的小孙子四处走动，无意中走到了那口塘边。几十年来，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那口塘，天意？鬼使神差？ 那口塘大概有四、五亩见方，四周塘基都已水泥硬化，修了几处台阶到塘脚，便于大家用水。水较脏、浑浊，水面很低。小孙子拉着我顺着一处台阶一步一步往下走，大概走了近十级，他想用脚去撩水，我厉声喝止：太脏了！有病毒！ 我的姐姐却是决绝的从这里走了下去……因为塘边住户多，大部分时间塘边有人。姐姐利用别人吃午饭的间隙……距知情人讲：顶多五分钟，估计是一下去就大口喝水…… 姐姐的死，完全颠覆了我的生死观。 民间说法一：短寿的人，从气质、面相就能看出来，人中短、耳朵薄、走路脚尖点地……姐姐方面大耳、女身男象，精气神十足。 民间说法二：一个人的口粮是有定数的，那些胡吃海喝、糟蹋粮食的，必定活不长久……姐姐勤劳俭朴，从不铺张浪费。 民间说法…… 好死不如赖活着？ 好汉只怕病来磨。  图片/网络 作者简介 万波，即周万波。湖南沅江人，定居长沙。从小爱好文学，从军后即在省地级报刊发表文章多篇。到地方后，从记者、编辑到期刊主编、传媒公司负责人。始终热爱文字工作。 用诗和远方，陪你一路成长 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冬歌文苑工作室 名誉顾问：戢觉佑 李品刚 文学顾问：周庆荣 王树宾 白锦刚 法律顾问：王 鹏 总编：琅 琅 副总：蔡泗明 倪宝元 赵继平 编审：孟芹玲 孔秋莉 焦红玲 主编：石 瑛 赵春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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