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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通过变得优秀赢过另一半的前任，但却永远赢不过一个逝去的人。 -----故事君前言 认识晓刚是在一个不太吉利的场所——墓地。 那天，是我妈的忌日。 我妈去世已经10余年了，我不定时都会带着鲜花去跟她聊聊天。 当我回头，在被风吹乱的发丝中，看见一个跪在墓地前痛哭的男人。 那种痛是具有感染力的，我不由得鼻子一酸。 我走上前，递了一包纸巾给他，出于同情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回头，用哭得通红的双眼看着我。 良久，他开口了：“能加你微信吗，回头把纸巾钱转回给你。” 我感到奇怪，推脱着说不用，但又对这个在墓地痛哭的男人起了同情心和好奇心。 我拗不过他的坚定，就这样，我们开始联系了。 第二次在咖啡店见面时的他，和那个在墓地前痛哭的他，完全不同。 他穿着休闲式的西装，风度翩翩。 他说他很感激我那天递给他纸巾的那个动作，那时的他真的很痛苦。 我很理解他，在我妈刚去世的头两年我也曾这样。于是便跟他讲了很多走出痛苦经验。 我们也慢慢从墓地聊到工作，再聊到生活。就这样一回生二回熟，我们约会的越来越频繁，聊得也越来越多。 在一个秋风渐霜的夜晚，我们开了房，确认了关系。 一夜笙箫后，我望着旁边躺着的男人，竟有种说不出的百感交集。觉得和他认识地太不可思议，也太幸运。 月光照在他的脸上，睡梦中的他喃喃低语着什么，似是一个人的名字，但又不太听得清。 我又想起在墓地那天他的样子让人心疼。 恋爱两年后，我们决定结婚了。 这两年里，他对我很好，大事小事都悉心照料。 在我生气前他就会把问题先解决好，在我难过时他能一字一句安慰到我心里。 他很成熟，很浪漫，很贴心，简直是一个模范男友，让我每时每刻都很安心、幸福。 但是，结婚三年后，我渐渐发现有些事情不妥。 当年在墓地碰到他的那天，我一直好奇他跪在墓碑前哭的那位故人是谁，但他一直都不肯说。 他爸妈都健在，对我也挺好，可是在我提起那块墓碑时，他们都会沉默。 我们的婚房是他名下的，似乎已经装修完了很久，收拾的时候发现过一些掉落的女人首饰。 每年的5月17日他都会出差，第二天回来都是一脸倦容，却从不肯详细告诉我他是去干什么了。 我没有经常追问，因为我也想留给彼此一点空间。 只是在结婚第三年的某一天，在清理衣柜时，翻出来一个看上去很老旧的铁皮盒子。 我抵不住好奇心的驱使，打开了这个潘多拉魔盒。 里面有前女友送过他的球衣、手链、钱包……最底下压着一本厚厚的笔记本。 笔记本上清秀的字体写着一个名字：文思雨。 我正苦恼着，怎么对这个名字似曾相识？ 脑海里却突然闪过在无数个大汗淋漓后的夜晚，丈夫的嘴里喃喃的模糊的名字。 我翻开那个发黄的笔记本，上面却是一行行清秀字体写的日记。 看起来，这个女生在高中时就有写日记的习惯。 她成绩很好，在班上名列前茅，努力一下国内211的大学是触手可及的。 而就在最关键的高三前夕，她恋爱了，和我的丈夫。 丈夫很少和我提及他以前的故事，但因为他的温柔体贴让我觉得无比安心可靠，我也并没有追问过。 从日记中看来，丈夫以前是个只爱打球、打游戏的混小子，却凭着一腔热血追到了这个人人称赞的乖女孩。 每个人都有阴暗面，尤其是那些一直以来活在他人期待之下的“好孩子”。 她们不是不好，而是在需要无限迎合他人的期望时，往往会导致内心衍生许多不满和压力。 文思雨就是这样一个女生，而这种压力通常会在某种爆发点倾泻而下。 我丈夫晓刚就是这个爆发点，他大大咧咧、直来直去、阳光、敢跟老师作对，能做到像思雨这种女孩没有办法自己做到的事情。 这种自身无法达到的闪光点会让女孩越来越依赖另一半，渐渐，思雨慢慢愿意把内心的小情绪展现在晓刚面前。 那时的晓刚还是小男孩，虽然他会愿意去哄思雨，但总是不能对症下药。 思雨在日记里写：“虽然很想和你走到白头，但你的幼稚又常常让我难过，不知道我能不能等到你的长大。” 也许是遇到了那个真的对的人，又也许是年少冲动，在高三上学期，思雨和晓刚偷吃了禁果。 一切发生得似乎很突然，但又是情到浓处是自然而然发生的。 那天思雨家里刚好没人，晓刚穿在身上的爸爸的大衣口袋里又刚好有一个套。 他们很青涩，很不熟练，但还是把自己全身心交给了那个在17岁夏天遇见的人。 在那之后，思雨对晓刚更是依赖，也渐渐和身边的朋友少了接触，全身心把精力投在晓刚身上。 她会替晓刚着想，帮他安排学业上的事情，教他一些学习上的窍门和习惯。 可那时的她因为学校的考试压力十分情绪化，而她又把这些情绪倾洒在她无条件相信的晓刚身上。 但可惜，那时的晓刚还只是个懵懂的青少年。 身体上的释放并没有让他一夜之间变成男人，只是让他多了一个炫耀的资本。 他并不能化解思雨的这些情绪，反而让思雨觉得总是患得患失。 在1月份的某天，思雨的姨妈已经推迟了五天。 她很害怕，听说TT也不是百分百避孕的。 她害怕自己怀孕，害怕父母知道，害怕这会影响她的声誉、学业。 在外人眼里看来，乖巧玲珑的形象是她用17年的努力换来的，她承受不起一夜之间全世界崩塌的下场。 她告诉晓刚，但晓刚只是让她再等等，要是还不来他再去买验孕棒。 她等啊等，那一个星期她几乎学不进任何东西。 她焦虑、情绪化，但晓刚只有短暂的关心，却似乎并没有每时每刻想着这件事情。 思雨在日记里写：“挺绝望的，第一次和他提了分手。” 那天，思雨哭了好久。 晓刚开始是不同意的，他不明白为什么要分手。 思雨绝望着，哭着，说了好多好多。说了她的内心的想法，说了她有多绝望的感受，还有面对晓刚不作为时的心情。 晓刚哭了，他说他以前不知道，但以后知道了，明天就带她去医院检查。 他抱着思雨哭了好久，安慰着她。 思雨还是心软，两人哭完后，还是和好了。 幸运的是，思雨没有怀孕。 在那次后，两个人似乎感情更好了。 但因为学校的压力和父母的期望，思雨的情绪还是很不稳定。直到高三下学期，思雨生气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每次生气都会提分手，每次又都会用眼泪教会晓刚一些事情。 后来，思雨确诊了重度抑郁症。 那天，她对晓刚说：“分手吧，最后一次了。我不想再用眼泪和伤害自己来教会你成长了。到今天为止我教会你的所有就当送给你了吧，你要拿着这些，好好去爱下一个女朋友。” 晓刚哭了，那时的他已经成熟些许。 他说：“不，我做不到分开。我以后知道该怎么对你好了，你离开我谁帮你调整抑郁症啊。剩下这两个月我会帮你的，我们一起走过这段时间好吗？” 思雨的眼泪唰唰流下来了，她百感交集，那些为晓刚受过的委屈、压力好像都是值得的。 高考后，她没考上211，考上了个本地的一本。而晓刚则考上了外地的二本。 异地的大学四年，没有切断思雨写日记的习惯。 偶尔抑郁症病发的她只能吃着药，跟外地的晓刚发着微信。 晓刚的问候也很频繁，两人每每见面总是干柴烈火不断，感情有增无减。 直到，思雨发现了晓刚手机里的学妹们。 即使晓刚一直在解释并没有什么，但这却又触发了思雨的抑郁。 她不断扇自己耳光，威胁着晓刚删掉所有的学妹。 晓刚急了，觉得思雨在无理取闹，摔门走出了酒店。 思雨哭着跌落在地上，但没过五秒，晓刚又跑回来了。 他抱住思雨，吻着她泛红的脸颊，说：“傻瓜，我删掉就好了，我们不要为那些人伤感情。” 从那之后，晓刚的手机里再也没有女性的影子，有也只限于工作上的交流。 也难怪，我恋爱两年结婚三年，都没有在晓刚的手机里看到任何可疑的记录。 考研的日子再度激起了思雨的重度抑郁，伴随着精神衰弱的症状，思雨又再次频繁地提出分手。 思雨虽然并不是真心想分开，但是每次病发时总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她认为，晓刚和她在一起了那么久，应该可以接受她的一切。 但，晓刚那时也正值找工作的阶段，压力很大，被思雨这一折腾，脾气也变得暴躁了。 在一次争吵中，思雨大喊：“到今天你还不懂我的感受吗？偏要我死了你才甘心吗？” 晓刚觉得可笑，摇了摇头。思雨被这个看似轻蔑的动作气昏了头脑。 她一头撞上墙壁，把晓刚吓得不轻。幸好后来只是有少量淤血。 思雨在日记里写：“那时，我是真的很想死。我感觉，这个世界都不需要我了，我还活着干嘛。” 思雨考研失败了。而找到一份月薪4000工资的晓刚，希望让思雨先好好养病，还能勉强过日子。 闲下来的思雨少不了遭受一些亲戚的冷嘲热讽，父母的明枪暗箭，朋友的旁敲侧击，晓刚的忙碌更让得不到关心的思雨加重了病情。 读着读着，不知怎么的，突然，日记就中断了。后面是一片片的空白。 日记下面的箱子底层，还有一张薄薄的纸，我愣住了：火化确认书——文思雨。 薄薄的纸后还粘住了一张小照片，是思雨和晓刚的合照。 思雨长得很清秀，像极了她的字。 照片没有过塑，已经有点发黄发霉，但是还是能依稀地看出思雨的眉毛、眼睛、鼻子，跟我有八九分像。 我正愣着神，晓刚回来了。 我怔怔地望着他，他看着那一箱散落的物品，先是愤怒的表情，后来，他叹了口气，坐在沙发上。 他点燃了一支烟，没有过来抱我，只是看着窗外。 我颤抖着举起思雨的照片，说：“她，去哪儿了？” 晓刚没有看我，他吸着烟，说：“死了。那个墓碑，是她的。” 我唰的一下眼泪就流下来了，颤抖着说：“她，怎么死的？” 晓刚沉默了许久，说：“那天，我和她吵架，她抑郁又犯了，她说想要让我永远记住她。然后，在我面前，跳楼了。……我没有来得及拦住她。” 他双手抱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脸是什么表情。 我满面泪流，望着他，我的丈夫。 原来，她对我的好、细心、体贴入微都是建立在一条人命上的。 人们都说，你可以通过变得优秀赢过另一半的前任，但却永远赢不过一个逝去的人。 我颤抖着，望着他，说：“那你，真的爱我吗？”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烟都烧完了，我的眼泪也流干了。 他说：“以前我不知道爱一个人要怎么做，是她用她的青春教会了我。我现在学会了怎么爱一个人，却再也无法爱上谁。” 我看着这个跟我相处了5年的男人，我不甘心，我说：“但是当初，是你先搭讪我的。” 他说：“嗯，因为你和她长得太像了。……后来我也有想从新开始，但是我做不到，能做的只能是对你好。” 后来，我们离婚了。他把房子和车给了我，每年还给我50万赡养费。 但我还是时不时会想起我们初见面的那天，他在墓地前痛哭的样子，让人心疼。 但想起那背后的原因，我又感到心凉。 现在，我们已经离婚5年了，互相都没有再联系。 不知道他还会不会结婚、恋爱，还会不会时不时想起思雨而痛哭，毕竟，他承受了太多——一条沉甸甸的人命。 作者简介：卓绝，95后的年龄，85后的经历，75后的觉悟。一个有六块腹肌，也有一腔才华的文字工作者。文章经授权转载自公号钱某某，ID：qianmoumou2018，这是一个50万年轻人的认知成长地，不矫情，有见地，字字带劲，句句犀利，陪伴你迅猛成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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