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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有安排

 写下即永恒 2021-08-25

昨天早上忽然想念南头古城,一转向,自海边向巷陌中去。

绕着古城旁边的中山公园跑。

朵朵小时候带她玩过碰碰车的游乐场还在那里,棒球场却是全新的。蓝色跑道也是新的,跑道旁的直饮水也是。道旁树没一棵认识,当空的大太阳却是再相熟不过。

我们就专挑树影跑。

有一小段路两旁都是苍苍老树,甚是凉爽,仿佛天赐。心生欢喜,刚想赞一声,左边额头上突然“嘣!”地一声闷响,把整个人砸得弯下腰去。

是一根枯枝。

新树稚嫩,树枝长得牢,叶却未免疏落;老树叶密阴凉,却有枯枝坠落之虞。之前没被砸过,就没想过这简单的道理。

烈日下遭到重击,头嗡嗡响着钝痛,擦伤的地方被汗水一蛰,混着刺痛——却知道此处不可久留。

跑出这一段林荫路,抬头一看,道旁有温馨提示:“老树枯枝易落,勿在树下逗留。”——哎呀,咋不早说!话说回来,并没有逗留,还是被击中,是不是该去买彩票呢?

自己知道伤无大碍,额头却立时肿起鹌鹑蛋大小的一个包。

继续跑,又经过那两排树。一路跑一路低头找,问豹子爸:“刚才忘记看是哪根树枝了,是不是那个?”他见我指着碗口粗细明显是被人砍下来的树枝,哭笑不得。

再跑就遇到络绎不绝的人在公园里走——个个肩扛手提,更有许多拉着买菜用的小拖车,每人带着大的小的四五个空的矿泉水桶。这就奇怪了!豹子爸跑过去问,有人好心指示方向,我们就跑去看看。

竟是一眼泉水井!接出八个管子,没有水龙头,泉水就毫无阻碍亦不停歇地哗哗而下。许多人在装水。我们问这水能喝吗,大妈笑我们傻:“不能喝天天有这么多人来装呀?”

旁边又有温馨提醒,说泉水未经检测,喝了概不负责云云。

一试,触手清凉,便痛痛快快拿它扑在脸上、胳膊上,又用以冰镇头上的大包;意犹未足,索性以手掬水畅饮一番。口中但觉酣畅甜美,额头上的包也明显小下去了。

我们又跑两圈,又回来喝泉水、冰敷额头;到离开公园的时候,又已是两条好汉。

以前在南中住,无数次来中山公园,却从来嫌弃它大而无当,不如荔香公园曲折秀美。

隔了十数年又至,吃它迎头痛击,却意外得遇泉水井,竟感觉与中山公园格外亲近起来。恍惚中有种“上天自有安排”的感觉。

近些日子听以往的学生谈论各自现状。

二十多岁的孩子们烦恼多多,尚能宽解一二;三十多岁的几个孩子近期经历的事情,已经不能用“烦恼”来界定了,却也还是各自扛起状况百出的生活,或柔或刚,或巧或勇去战斗。

想想我自己,也是在三十岁到三十五岁期间,经历了人生最剧烈最惨痛的震荡。这仅仅是巧合吗?会不会同样的,也可谓“自有安排”?

二十多岁时,初踏足社会,挑战烦难多,其实浅易,升级打怪一般勇往直前,将敌人挥刀斩于马下可也。过后回头,就知道不必自己吓自己,只要闯,总有路。

命运会把艰巨的挑战和真正的考验留在后面,留到它知道你能承受、有智慧有能力去拆解的时候。

这时候的谜题特别繁难,因为到了人生的这个阶段,一个人理应弄明白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需要通过怎样的途径取得,哪些可以妥协,哪些必须坚守,何时需要迂回,何时需要进击。

撑住,别趴下,守住自己,总能解开谜题,柳暗花明,抵达人生的另一个阶段——一个更加开阔壮美、更加深厚坚韧的阶段。

就像昨天早上的兜头闷棍之后,有清凉泉水在前相候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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