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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的田园生活之三伏天 文/橙子 老妈在菜地摘辣椒的时候，打电话给我说，家里辣椒红了，好久回来拿点去做咸菜。豆瓣也渥好香灰了，拿回去拌在咸菜里，炒菜高个味道。 我们老家把泡菜叫做酸菜，把辣椒酱叫做咸菜。我妈做这些菜是一把好手，什么酸菜、咸菜、儿菜、瓮菜、扑坛菜、黄豆豆豉，门门精通。中学住校期间，每周自带口粮与下饭菜，我带去的咸菜用菜油炒过，在宿舍最受欢迎。那都是因为我妈把咸菜做得味道正宗，总是用盐用得恰到好处，多一点太咸，少一点要酸，不多不少正好。而且舍得用菜油炒一炒，下饭自然香喷喷了。 这几天高温肆虐，天一亮就红日高照，出门走几步都要浑身冒汗。正是三伏天的中伏，气温高达三十七八度，我央求冬瓜开车陪我跑一趟，回去拿香灰豆瓣，而且我妈把辣椒摘好、洗好，拿到街头都已经打好辣椒酱了，只等回去拿起就走，安有不回去之理？冬瓜也是通情达理之人，自然也是孝顺的半子，冒着酷暑陪我回娘家。 老妈看到我们回去，赶紧打开院子木栅栏。儿女回家，父母总是敞开怀抱欢迎。停好车，我们把买的黄金梨搬进屋。老妈刚从菜地回来，厨房门口放着一背新鲜嫩绿的空心菜，碧绿细长的丝瓜，青辣椒，紫茄子，绿黄瓜，长长的大南瓜……等下回去，汽车尾箱又要装满了。 老妈说，还没吃早饭呢。刚才听说我们要回去，趁早晨凉快就去菜地摘菜，准备我们拿回家。急急忙忙的，把米放在锅里，也没有插电就出去了。拿菜回来了一趟，才发现饭还没开始煮，另外高压锅里银耳汤也没有开始熬。老妈也是七十岁的老年人了，一旦忙起来难免就有些丢三落四了，早就该坐在家里享福了。可是她还要照顾九十岁的婆婆，还要在家种菜，喂鸡鸭鹅的，甚至想把家里的菜给几千里外的弟弟家寄去，老妈实在太伟大了。 我让她不要忙着招呼我们，先坐下来把早饭吃了。老妈又告诉我们，老爸去中华乡吃酒席了，吃过早饭就回来。先把婆婆的早饭送到她房间里，我也跟过去看看婆婆。婆婆还没起床，在铺里哼哼唧唧，说腿上痛，估计夏季体内湿热引起，本来还有关节炎。我看了她的小腿，没什么肉了，真的皮包骨头一样，好瘦呀！老妈说，别看她瘦，还是一天起来在外面到处走呢，千金难买老来瘦。给婆婆送了饭，老妈才开始吃早饭。然后我和冬瓜也一人吃了一小碗南瓜饭，就着泡菜，陪老妈吃个早饭。老妈还很歉意，说昨天晚上打电话决定早上回来嘛，我就在家炒几个菜，你们回来吃早饭嘛。老妈觉得招待女儿女婿就要多炒几个菜才能体现盛情，可是我们觉得就跟她一起吃稀饭也是很好的呀。何况我们在家已经喝了银耳汤，大夏天，也吃不了多少。 我又跑到院子里拍花。鸡冠花长得半人高了，开了紫色的花朵，给院子增添了一道天然的防风防尘屏障。期间还有百日菊、紫竹梅、风雨兰、一串红、凤仙花、美人蕉、木槿花……都有一些花朵在绽放，让父母的小院子显得热热闹闹的。像花花草草一样活着，这才是生活应该有的样子，不急不躁，用充足的时间去汲取足够的养分，然后肆意生长，灿烂于天地之间。 鱼塘里的水变得清澈清亮，夏天雨水多，相当于活水，鱼塘倒映远处的青山，近处的百日菊，侧柏树，微波粼粼，顿觉炎炎夏日也是那么美好。鱼塘外面大片大片稻田已经泛黄了，立秋十天遍坝黄。公路上不时有河南、安徽过来的收割机开过，秋收就要来临了。 家里的鸡在老爸的管理下，不敢走进水泥地面部分，只能在周围草坪和老院子溜达。干净的院子便于晚上歇凉。到了天黑，吃了晚饭，老爸把地面打扫一次，把凉椅搬出来，放在挨近花草树木空旁边，点上蚊香，泡上茶水，放上音乐，开始一天最惬意的夏夜纳凉。就像前几天晚上他打电话给我们，说在外面歇凉，晚上吃的凉面很好吃，让我们回去也尝尝家里做的凉面，各种调味料齐全，家里的芝麻油、花椒油、菜籽油、大蒜末，生姜颗颗，味道好极了。我知道都是我妈的厨艺好，做出来的饭菜很可口，符合我老爸的胃口。 不久，老爸开了他的三轮车回来了。在隔壁院子就看到我们的车停在院坝里，高兴得飞驰回家，还兴奋得唱起了歌，我们也才两三个星期没回去，父母就很想念我们了。他们年纪大了，住在老家，没有更多的人牵挂，也就是他们养育的一双儿女最让他们念叨。老爸问起他外孙女回来没有，因为天热女女没有跟我们回去。老爸有些失望，不过马上也很开心，我们能随时想回就回，也算是给了他一个意外惊喜。老爸停好车，让我看他的穿着搭配，他穿了我买的那条蓝色条纹夏季款阔腿裤，上面一件深咖色体恤衫，说这套衣服很满意，但是以后也不要买了，不管是给他的还是给老妈的，家里穿的衣服很多了。很开心买了一套老爸满意的服装。 早晨可能吃酒席喝了酒，老爸有些兴奋。说给我们跳个舞。他弯下腰，像我们跳的儿童舞蹈捉泥鳅那样的动作，然后又转换到他的交谊舞动作，嘴里配的歌曲是《众人划桨开大船》：一加十，十加百，百加千千万，你加我，我加你，大家心相连……我说跑调了，老爸自我解嘲，看着冬瓜说，没关系，都是自家人。老妈在厨房间装辣椒酱，接过去唱准了调子，我说还是老妈唱得准。估计是前不久，父母看了脱贫攻坚文艺演出队下乡在村委会表演的节目，所以想分享给我们。前次老妈录了部分节目发到群里，我也挨个挨个看了，表演还是有水平的。这些节目应该多多下乡去，让村里的老人、孩子都能看看真实的舞台效果，电视节目看多了，还是真人表演看起来更加有亲切感，能够填补乡村里树多人少、地多人少、屋多人少的空寂感。 老妈给我们把要带走的菜分袋装好，我拿过去放在后备箱里。气温逐渐升高，蝉鸣更加响亮起来。我们准备离开，老爸却有些恋恋不舍，一再说吃了午饭再回去。简单点，就吃上次最好吃的凉面稀饭，热得很也不怕，有空调嘛。但是我们回来之前跟老妈说好了的，不在家吃饭，大热天的，自己回家煮饭吃也方便些，免得老妈煮饭炒菜忙得满头大汗。家里烧柴煮饭，大夏天热得慌，我们走了，他们人少，在家里简单煮点吃的，老妈也少流点汗了。 当我们开车离开，父母还在院子里张望。老爸手里端着饲料，他要按时喂鱼了，他每天的时间也安排得井井有条。就这样简单的生活，不做过多的农活，不跟过多的人群打交道，有这样一方鱼塘，一个小院子，老两口相依相伴，父母的晚年其实是很幸福的。 虽然是三伏天，但是在父母的院子里，有各色花朵静静绽放盛开。可以听山风入耳，闻花香鸟语，是一个自然纯净的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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