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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徐微评】人会慢慢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

 言而有齿 2021-08-27

新闻背景

贵州省铜仁市投资促进局处级干部张叶《忏悔书》:

我主要负责在环渤海湾区域的招商引资工作。当我满怀信心走进北京,去一单位拜访争取援助的时候,人家看着我两手空空往门口一站,只给了我一句:“请找你们××主任。”就再也不回头了。我下楼提上两瓶茅台再次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又是电话帮我联系论坛的时间、地点、门票、邀请函,又是联系商会对接的副秘书长,等等。我的思想第一次受到致命的冲击:我也走上了一条俗得不能再俗的路。第二天,在见两位朋友时,我说了昨日无助的举动,被他们批评了,他们说那就是“游戏规则”,一切都是以钱办事,看钱办事。

……

在几天的运作后,我觉得心中有底了,也初步知道接下来工作路子怎么走了……这让我觉得钱花得值得,原本心中那点愧疚和担心荡然无存。这就是我从鄙视送钱送礼办事到“不得不遵守游戏规则”到最后形成“惯性”的过程。自己最初的理念被撕得粉碎,这包括自己的灵魂。也就这样,我迷失在了这个时代里。(《中国纪检监察报》,2016.06.12)


老徐微评

人会慢慢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这句话听起来有些吊诡:既然自己从一开始就是最最痛恨那样子的,到最后却又偏偏变成了那样子,这不是很荒谬、很不符合逻辑吗?

看了张叶的例子,我们就会觉得这句话并不奇怪,而且合情合理了。这是一个80后处级女干部,拥有硕士研究生文凭,老徐相信,她在刚刚步入社会的时候,必定也是满腔热血、一身正气的,总想凭着自己的本领为这个社会做点什么,但是整个大环境使她的价值观发生了改变,因为你不送礼送钱,就没有办法办事,只好向“潜规则”屈服,最终从鄙视送礼送钱变成了习惯送礼送钱。

有个段子是这么说的:“有一哥们跟我讲,他是通过关系弄到的公务员工作,他们部门同时招了好几个人,大家问他是怎么来的,他怕被孤立,说是考的,后来他就被孤立了……”这就是大环境的“威力”,大家都是黑的,如果你把自己弄得很白,那你就是“另类”,就是“怪胎”,就会被孤立。

有很多人,可能都会像张叶那样,走上“一条俗得不能再俗的路”。因为这个社会“潜规则”太多,上学、招工、结婚、调动、生孩子、办执照、开证明、领补贴、生病住院甚至遗体火化,都会有人送礼送钱,如果你不送,就得担心自己会不会吃亏。而且这个社会的诱惑也很多,送你一辆宝马,你不会出卖自己的身体,但是送一辆劳斯莱斯,你也许就会犹豫;丢给你五十万,你不会出卖自己的灵魂,但如果是一百万,你可能就会动摇。在不断的退让、妥协与屈服中,人的底线逐步下降,到最后底线没有了,底裤也没有了。人就是这样慢慢变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

要改变整个社会的风气,需要人人都坚守最基本的底线,更需要制度的完善和约束。老徐在此向那些一贯坚持自己美好理想信念的人们致敬,因为他们代表了这个社会的良心,给我们带来了温暖,使我们不致于生活得过于悲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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