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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8《中亚塔吉克史》第十八章(20210829)

 TAJIKO 2021-08-30

预告,

本书的延续,

个人翻译编纂的中文版,

《塔吉克斯坦近代史》上卷,

将定于2021年8月1日开始在线连载,

将采用付费阅读的模式连载,

目的是为了可以能将该书出版,

未来该书全本将在塔吉克斯坦出版。

《中亚塔吉克史》文本版,将会持续每周免费更新!

      2021年5月1日,(杜尚别,夏冉整理校对)按照之前的计划,在五一劳动节开始第一更,每周更新一个章节,预计19周全部更新完。对于19章之后的内容,翻译工作也在持续之中。

      关于全书的目录,请参阅V.0。对于我修订的部分,则使用红色字体在括号中标注。

V.0《中亚塔吉克史》连载今天启动(20210428)

V.1《中亚塔吉克史》第一章(20210501)

V.2《中亚塔吉克史》第二章(20210509)
V.3《中亚塔吉克史》第三章(20210516)

V.4《中亚塔吉克史》第四章(20210523)

V.5《中亚塔吉克史》第五章(20210530)

V.6《中亚塔吉克史》第六章(20210606)

V.7《中亚塔吉克史》第七章(20210613) 

V.8《中亚塔吉克史》第八章(20210620)

V.9《中亚塔吉克史》第九章(20210627) 

V.10《中亚塔吉克史》第十章(20210704)

V.11《中亚塔吉克史》第十一章(20210711) 

V.12《中亚塔吉克史》第十二章(20210718)

V.13《中亚塔吉克史》第十三章(20210725) 

V.14《中亚塔吉克史》第十四章(20210801)

V.15《中亚塔吉克史》第十五章(20210808)

V.16《中亚塔吉克史》第十六章(20210815)

V.17《中亚塔吉克史》第十七章(20210822) 

第十八章

封建分散性的加剧  十七世纪

和十八世纪上半叶

塔吉克人在布哈拉汗国

中的生活状况

内部斗争的极端尖锐化

由阿卜都剌汗建立的比较集中的国家,和他所采取的一些措施,并不能使国家摆脱经济落后状态。相反,这种经济上的落后越来越毁坏中央政权的基础。因此某些封建主的作用加强了。

当伊朗沙赫(王)萨非王朝的阿拔斯一世(公元1587—1628年在位)占领呼罗珊的大部分时,乌尔坚奇的一名封建主和卓穆罕默德汗在阿拔斯一世帮助之下。赶走了阿卜都剌汗的花剌子模总督,并巩固了自己的政权。哈萨克汗塔瓦卡尔占领了塔什干。

公元1588年,阿卜都剌汗逝世,他的儿子阿卜都木明继位。他不象自己的父亲那样是伟大的国务活动家,他既不能使封建部落贵族中怀有敌对情绪的集团就范,也不能把他们吸引到自己方面来。公元1598年,阿卜都木明被反对中央政府的封建主集团的爪牙杀害。

阿卜都木明死后,昔班尼王朝已没有任何人能再登上汗位,因为他们家庭中的男性后裔早已被阿卜都木明自己消灭完。封建贵族阶级立阿什塔尔汉王室召尼伯克的长子金·穆罕默德为王。这就开创了阿什塔尔汉王朝。这一王朝的时代特征是封建内讧达到了顶点。关于这一点,十八世纪初彼得一世的大使弗洛里奥·别涅维尼中肯地写道:“所有的人照例彼此争斗。”作为原先阿比维尔德执政者的金·穆罕默德,甚至没有能到达布哈拉,而在中途被杀。于是, 他的弟弟鲍基·穆罕默德(公元1599— 1605年)接替他登上了王位。

鲍基·穆罕默德由于战胜了哈萨克汗塔瓦卡尔和萨非王朝的柯拔斯王,从而有效地控制了中亚大部分疆域和巴耳黑地区。

鲍基·穆罕默德死后,经过连续五年多的各种宫廷集团之间的流血斗争,阿什塔尔汉王室的伊莫姆·库利汗(公元1611—1642 年)上台执政。

伊莫姆·库利汗成功地建立了稳定的政权,但是为时不久。自从双目失明的伊莫姆·库利汗放弃治理国家的权力,而由他的兄弟诺季尔·穆罕默德汗(公元1642—1645年)登位以后,情况发生急剧变化。这时,封建部落贵族的作用重新增强起来。夺取汗国最髙权力的斗争异常炽烈。最后,诺季尔·穆罕默德汗的儿子阿勃杜拉齐兹汗公元(1645—1680年)夺得了最髙统治权。诺季尔·穆罕默德本人被迫退居巴耳黑地区统治者的地位。

阿勃杜拉齐兹汗由于希望免遭自己父亲的袭击,因此竭力挑找自己的兄弟们互相反对,或者反对他们的父亲。最后,阿勃杜拉齐兹汗任命兄弟苏勃杭·库利汗为巴耳黑的执政者,并打发他率领大批军队前往该地。诺季尔·穆罕默德汗失去了当地封建贵族对他的支持,不得已而动身前往麦加朝圣,死于途中。

阿勃杜拉齐兹晚年,在同自己的兄弟进行了一系列的军事冲突以后,当他还活着的时侯,就把汗王的权力转交给了苏勃杭·库利汗(公元1680—1702年)。

早在十六世纪,花剌子模就产生了独立的乌兹别克汗国。其首领为伊尔巴尔斯汗,他是成吉思汗的后裔,属于哈萨克苏丹系。在阿勃杜拉齐兹和苏勃杭·库利汗统治时期,花剌子模(从十七世纪起称为希瓦汗国)具有越来越大的政治意义。十七世纪时,阿布尔戈齐汗(公元1643—1663年)成功地巩固了自己在希瓦 汗国的统治。在这以后希瓦汗国同布哈拉汗国之间的关系更加紧张起来。希瓦汗国的阿布尔戈齐汗及其子阿努沙汗(公元1663— 1687年)多次侵袭布哈拉。至于布哈拉汗国的诸汗之间,也几乎不断进行斗争。最后,苏勃杭·库利汗终于得以任命自己的下属为希瓦汗国的执政者。

苏勃杭·库利汗又任命矢忠于他的阿塔雷克马赫穆德比为巴耳黑行政长官,从而加强了中央政权的作用,但是历时不久。

马赫穆德比出征巴达克山,为的是使这一地区完全隶属于布哈拉汗,巴达克山同布哈拉之间的关系,早在公元1650年已开始变坏。在那以后,布哈拉的汗们先占领昆都士盆地,进而侵袭巴达克山的领土。巴达克山人推举约尔伯克为自己的米尔(执政者),并在他统率下成功地抵抗了外来入侵者。引起马赫穆德比进军巴达克山的直接原因是约尔伯克拒绝允许布哈拉人在巴达克山开采红宝石矿。

马赫穆德比进军的目的是完全征服整个巴达克山,但是以未能得手而告终。他的军队几次围攻巴达克山的中心城市法扎巴德 (朱兹贡),未能拿下该城。最后,马赫穆德比不得不同约尔伯克订立条约。根据条约,约尔伯克承担向布哈拉汗交纳在两年期间内开采到的巴达克山红宝石矿的产品,并承认自己是布哈拉汗国的附庸。但是实际上约尔伯克仍旧是不受限制的巴达克山主宰者,并完全独立自主地治理其国家。

与此同时,巴耳黑的执政者马赫穆德比也变得越來越独立,越来越不重视苏勃杭·库利汗。苏勃杭·库利汗担心马赫穆徳比过份强大起来,因此把他逐出巴耳黑。汗的孙子穆罕默德·穆基姆苏丹被任命为巴耳黑行政长官。

虽然苏勃杭·库利汗在实施政策中获得了某些成就,但是他仍然未能克服地方封建主们的反抗。苏勃杭·库利汗所进行的不断的战争,产生了加剧压迫和剥削劳动群众的后果。为了同不顺从的封建主们进行战争,需要大贵资财,因此苏勃杭·库利汗向居民提前征收了七年的捐税。在当时国家所处的那种情况之下,实行这样的制度,是加在人民身上的非常力不胜任的负担。在征收捐税吋,阿什塔尔汉王朝官吏们的贪污和舞弊行为,更加速了劳动人民的破产。撒马尔罕的作家马列霍, 是当时河中地区情况的目击者,他在自己的《选集》中描绘了这种情景。在谈到提前征收七年的捐税时,他写道:“如果某人应付一个腾格,就向他征收七个腾格。供给各季凡(部)官员和阿尔鲍勃(长)的费用增加了七十倍。向私人土地征收的土地税是那样地沉重,以致业主无代价出让土地也没有人要。”这一切非常严重地削弱了国家的政治地位和中央政权的作用,并为阿塔雷克势力的更大增长准备了基础。

苏勃杭·库利汗死后,在乌巴伊杜洛汗(公元1702 — 1711年) 统治时期,巴尔黑的执政者穆罕默徳·穆基姆苏丹宣称自己是独立的国王,并从昆都士召来马赫穆德比(阿塔雷克),委任他指挥军队;实际上全部政权转移到了马赫穆德比手中。过了一段时间,他杀死穆罕默德·穆基姆,宣布自己为汗。

乌巴伊杜洛汗借口为侄报仇,进军巴尔黑。战争几乎延续了五年之久。与此同时,乌巴伊杜洛汗还必须时而同撒马尔罕和吉萨尔的尤兹部落,时而同帖尔美兹、沙赭里夏勃兹以及汗国其他地区的另外一些部落进行战争。

公元1708—1709年间,为了给战争筹款,乌巴伊杜洛汗命令铸新的钱币,其含银量少于通常的腾格四分之三。布哈拉的商业界和手工业者对这一措施表示强烈不满,并关闭自己的店铺以示抗议。这使城市居民中的劳动分子频临非常困难的境地。在集市上什么也买不到。成千上万骚动的市民群众逼近阿尔克(堡垒——汗的府邸),要求恢复原先的状况。人们不顾汗格杀勿论的命令,谁也不开门营业。骚乱不断扩大,并转变为持续几天的公开起义。

氏族部落的贵族,也对乌巴伊杜洛汗不满,因为他吸收不属于部落贵族的人们参加行政管理。派往攻打马赫穆德比的军队,由于军事长官们支持马赫穆德比,到了卡尔施就不再前进。在这种情况下,乌巴伊杜洛汗不得不同马赫穆德比和解,授予他统治巴耳黑的全权,而自己只保持名义上的最高权力。乌巴伊杜洛汗由于试图剥夺托钵僧团的一部分地产,因而失去了宗教界对他的支持。

一方面汗王和封建主之间互相敌对,另一方面汗王又和宗教界敌对,这两方面都达到了非常尖锐化的程度。公元1711年,汗被杀密。

在阿什塔尔汉王朝最后一个代表阿布尔法伊兹汗(公元 1711—1747年)统治时期,中央政权彻底丧失了自己的作用,汗国解体,分成几个独立的地区。国家的行政管理权差不多完全转移到穆罕默德·哈基姆比这位阿塔雷克手中,他得到曼基特军事部落贵族的支持。

由于贵族们对阿塔雷克的独裁不满,后来穆罕默德·哈基姆比被排斥往卡尔施。俄国大使弗洛里奥·别涅维尼谈到,这时阿布尔法伊兹汗的宫廷十分混乱。竭力追逐横财暴利的高官大臣支配一切,他们在布哈拉的集市和市场上摄取专卖权,不受任何监督地掠夺人民。

上述汗王们彼此之间的“总争斗”和封建主们十分专横的情景,说明在阿什塔尔汉王朝统治时期中亚各族人民受到严重的考验。

国家和社会制度人民起义

由上可知,中央政权并不代表里大的实际力量。阿什塔尔汉王朝甚至有两个正式的中心,一个是布哈拉,另一个是巴耳黑。汗本人待在布哈拉;他的王储或重要的军事长官“阿塔雷克”在巴耳黑进行统治。阿什塔尔汉王朝的汗照例完全依靠封建部落贵族,这些贵族实际上支配着整个国家。与昔班尼王朝时代相比,阿塔雷克的权利获得了异常的扩大,国家的管理大权差不多全部掌握在他们手中。

封建反动势力的加强,政治上的分散性,没有止境的内战,城市荒无人烟,定居居民(掠夺绿洲和商队的各种封建主经常把苛捐杂税强加在他们身上)破产,这一切是当时的时代特征。这种倩况也导致了十八世纪中亚严重的经济衰退和停滞。

农业破产。向待在国家土地(季凡尼,或按另一种方式称为穆尔基波德绍赫伊,穆尔基-绍赫)上的居民征收大量捐税(哈拉吉、穆尔科纳),这些捐税过于沉重。以致土地的业主纷纷抛弃土地,各奔他乡。灌溉系统陷于崩溃。粮食匮乏。当时的目击者,沙皇阿列克谢伊·米哈伊洛维奇的使臣鲍里斯·帕祖欣写道:“在布哈拉、巴耳黑和希瓦,人们种的谷物不多,每年留给各家的粮食很少,”席卷整个地区和省份的饥馑,成为通常的现象。

手工业者也遭到大小封建主千方百计的压迫。向手工业和商业任意征收大量税款与各种各样的捐税,并且必须给汗与艾米尔馈蹭礼物。由于封建专横和对手工业、商业的私有财产缺乏最低限度的保障,因此即使在一些古老的城市中心也发生了荒无人烟的现象,有时这种现象达到很严重的地步,例如据文献资料表明,撒马尔罕到公元1740年时没有剩下多少居民,他们由于没完没了的战争和因遭受袭击而损失惨重,纷纷离去,只有近千户家庭在城寨中居住。

由于汗王们的顾虑(这是那一时代的特点)而采取的禁止措施,妨碍了采矿工业的发展。汗王们顾虑开采矿藏财富,可能招致贪婪的邻人前来侵犯。

同时,这一时期发生了土地和财富集中于某些大封建主和有势力的谢赫手中的现象。贵族们继续获得赏賜,有的是暂时使用的“坦霍”,有的是永久使用的“穆尔克”。帕祖欣指出:“所有的村庄被作为赏赐,分配给军人和每个官员”。宗教界封建主的作用增长了。其中,托钵僧团的头目即谢赫们在不同时期把政权夺取到自己手中(在费尔干纳和塔什干就是这样)。

难以忍受的压迫和沉重的封建剥削,使人民群众的愤怒情绪非常激昂。经常在各处爆发人民起义。公元1612 —1613年的塔什干起义,影响到国内其他地区。同一年,在撒马尔罕近郊爆发了起义,它遭到武力镇压。在阿勃杜拉齐兹汗统治时期,据当时的诗人萨伊多·纳萨菲说,在撒马尔罕附近的达赫别德村爆发了新的起义。这次人民运动的规模宏大,以致阿勃杜拉齐兹亲自带着大批军队来到这里,他镇压起义,烧毁了达赫别德村。在苏勃杭·库利汗及其继承人统治的时期,也发生了人民骚动。这些骚动有时被某些封建主为了达到自己的个人目的而加以利用。

前面已经提到,在乌巴伊杜洛汗统治时期,由于他发行不足值的钱币(公元1709年),在撒马尔罕发生了风潮。就在那时,布哈拉的劳动群众也起来反对统治阶级。宫廷的编年史作者带有偏见地记载这件事说:“在布哈拉居民中出现了这样一种骚乱和无政府状态,即他们仿佛经历着最后审判的日子,……。正在等待机会的社会渣滓和盗贼,开始夺取穆斯林的财产。”但是,不管宫廷的编年史作者如何歪曲人民暴动的事实,毋庸置疑的是,在封建主反动而又专横的情况之下,塔吉克和乌兹别克人民群众起而反对毫无法纪和暴君的政体。

手工业和商业

同俄罗斯商业联系的加强

在很困难的条件下,在封建主和汗王们使国家贫困破产的时候,人民群众用自己的劳动恢复经济,创造物质价值,改进手工业和农业的技术。

在布哈拉汗国中,布哈拉、撒马尔罕、忽毡,乌拉秋別、品治肯特、吉萨尔和其他城市中的塔吉克居民,在手工业和商业中占优势。

纺织品的手工业生产在十七世纪广泛发展。棉布(各种颜色的赞达呢、厚棉布、细平布、花粗布、大红布、印花布),丝绸和夹丝的织物,以质量和染色优良,驰名远达中亚以外。布哈拉制造的贵重武器——马刀、刀、铠甲、盾、盔、弓、韧皮制的箭袋,受到人们的高度重视。用青铜和铜制造器皿占有重要地位;皮革生产(布哈拉白色和红色的平底鞋)、用羊毛和丝制造克利姆(地毯)。木雕(乌拉秋别的窗框、门和桌子)等得到发展。撒马尔罕的纸,达到了最好的质量, 在十七世纪末向中国和欧洲国家输出。手工业工匠制成了大量陶器和瓷砖。

虽然,建筑学和建筑艺术同前一时期相比趋于衰退,但是十六——十八世纪塔吉克和乌兹别克的匠师们证明: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刻,人民的创造力也仍然是无穷无尽的。这些匠师们擅于许多城市中建立富丽堂皇的、格局配合相称的整体建筑。

属于这一时期的古迹有撒马尔罕的主要城市广场(大广场)的装饰,和广场上的舍尔多尔”(“众狮之存在”)与“季洛科里” ( “黄金装饰的”)经学院,以及布哈拉的朱伊鲍里卡隆

经学院等等。

书法艺术,采用细节极为精致的小型彩画的书籍装饰艺术,继续发展。霍吉·约德戈尔是当时的一位著名书法家。

手工业的发展促进了对外贸易的发展,对外贸易也同样地推动了手工业的发展。大家都知道,从十七世纪初起,在河中地区和印度之间巳经建立了商业的和文化的联系。因此,在布哈拉不仅出现某些侨民区,并且出现了专门的印度商人街坊区。

这时,中亚和俄罗斯之间在互相友好的基础之上加强了贸易联系。俄国政府鼓励同中亚发展贸易。例如,几乎不向在亚伊克和奥伦堡经商的布哈拉和希瓦的商人征收任何捐税。在西伯利亚各城,向中亚商人收的税,少于向俄罗斯商人收的税。中亚各汗国也向俄国商人提供优惠和特权。

布哈拉主要向俄国输出棉织品,以及数量较少的丝织品。俄国商人主要向这里输入鞣制的皮革、毛皮、呢绒。木制器皿和金属制品。中亚商人在俄国与中国之间,以及在游牧草原与西伯利亚的俄国城市之间,起着中间人的作用。俄国商人则在中亚同欧的贸易中,同样起中间人的作用。

但是,俄国与中亚各国贸易关系的发展遇到很大困难,因为连接这些国家的贸易通道穿过希瓦草原和钦察草原,商队经常遭到游牧部落首领所属队伍的袭击。这种抢劫行为非常频繁,以致布哈拉汗苏勃杭·库利汗向莫斯科提出请求,要俄国在埃姆巴建立要塞,以保护两国商人免遭侵犯。公元1675年希瓦汗阿努沙也要求莫斯科在曼格什拉克半岛上建立要塞,以保障两国商人的安全。虽然双方采取了保护商队的措施,但是当时游牧草原上的危险情况并未改善,因此严重妨碍了双方贸易的发展。

奴隶贸易在布哈拉汗国中占有重要地位。游牧民向中亚市场提供“亚瑟里”(奴隶)。这些奴隶是在袭击邻近地区(呼罗珊、俄罗斯人在南方的移居地等)的和平居民时抓来的。

虽然布哈拉汗国的对外贸易和国内商业都获得了相当大的发展,但是并没有在那里为资产阶级商业的积累创造条件,这是由于当时商业的最大参加者是汗王本人、大封建主和地区执政者,而其余的商人则处在完全依附于他们的地位,不起任何独立的经济和政治作用。

早在伊莫姆·库利汗时期,阿什塔尔汉王朝的汗王即开始同某些外国缔结外交关系。例如,在镇压了塔什干起义以后不久,伊莫姆·库利汗向印度的贾汉基尔沙赫(王)(公元1605—1628 年)派遣了自己的大使,他同样接受了印度沙赫的大使。1620年初,他向莫斯科的米哈伊尔·费奥多罗维奇沙皇派遣自己的艾米尔奥达姆比,同年六月二十三日他接见俄国大使伊凡·霍赫洛夫。这次互派使臣的目的是建立贸易关系。在以后的年代里,从莫斯科到达布哈拉的其他外交代表团有:公元1669—1671年的帕祖欣兄弟,公元1675—1676年的达乌多夫和卡瑟莫夫。十七世纪末,为了吸引布哈拉汗国参加对伊朗沙赫的战争,“大蒙古朝”和土耳其苏丹的使臣来到布哈拉。

彼得一世打算同中亚建立巩固的联系,并加强沙皇俄国在中亚的地位,为此他向中亚深处派出两个大型军事和外交考察队,但是他们未能作出优良的成绩。以别科维奇-切尔克斯基为首的第一个考察队,(公元1714年)经过阿斯特拉罕,于公元1717年到达希瓦;考察队受到希瓦汗伪装的热情接待,但不久全体成员即遭杀害。第二个考察队在布赫戈利茨领导下,于公元1715年出发,他们预定通过沿额尔齐斯河的北道,直到叶尔羌,再从那里 向中亚的中心进发。这个考察队也遭到挫折,他们遇到卡尔梅克人的强烈抵抗,不得不中途折回。

公元1721年彼得大帝派遣以弗洛里奧·別涅维尼为首的外交代表团前往布哈拉。大使的官方任务是同布哈拉汗阿布尔法伊兹谈判缔结反对希瓦的军事联盟。外交代表团的真正目的是谋取关于黄金矿产地的情报。虽然大使在布哈拉逗留了相当长时间,并谒见了阿布尔法伊兹汗,但是没有获得任何成果,于1725年空手而回。弗洛里奥·别涅维尼的报告和他的日记,为研究布哈拉汗国的情况,提供了珍贵的历史资料。

十七世纪和十八世纪初的

塔吉克文艺与史籍

在布哈拉和巴耳黑的阿什塔尔汉王朝宫廷内集中了相当多的各种诗人。但是,他们的文学活动主要是宫廷型的,不能导致文学的提髙。特别是在苏勃杭·库利汗统治时期,情况非常艰难,甚至使一些宫廷诗人,如穆洛·贾洛尔和纳西姆·马赫拉姆,不得不离开祖国,迁居印度。

不过,如果说占统治地位的宫廷的和官方苏非派的文学趋极端衰落,那么诗歌在城市手工业者中得到了发展。这些诗歌就其本身的特点来说,更合人民的心意。人们可以说出以下这些诗人的名字:菲特拉特·扎尔杜兹·撒马尔罕季、奥比德·穆姆托兹和特别著名的诗人米罗比德·赛伊多·纳萨菲。

赛伊多·纳萨菲(死于公元1707—1711年之间)是这一时期最伟大的诗人。他是阿勃杜拉齐兹、苏勃杭·库利汗和乌巴伊杜洛汗的同时代人。他亲眼见到劳动人民在封建压迫之下所遭受的苦难。

看来,赛伊多在创作活动的初期力图为自己找到一个庇护者,因此他接近统治阶级上层的某些代表人物,并在他们影响之下,把一些“喀西达”诗献给阿勃杜拉齐兹和苏勃杭·库利汗。但一当他亲眼看到宫廷界是些什么人物以后,就坚决拒绝同他们来往。

不再沿财主的大街走更好,

因为在我的每一足迹中血如泉涌。

赛伊多热爱自己的入民。他不仅用自己的文学创作保卫所有向他呼吁的、不幸的遭难者,并且亲身参与其事:

不论我在何处遇到穷人,我都使他们欣悦,

从这片草原流出的泉水,将变成我篮子里的第一朵鲜花。

赛伊多不把自己的颂歌献给达官贵人和帝王,而是献给穷人、工匠和农民,他非常好地描述了这一群居民的生活状况。他写给烤面包师傅和画家的颂歌就是这样。在赛伊多的作品中占据中心位罝的是《巴霍里约特》(《春天的旋律》)。他在这一作品中,借野兽之口描绘封建社会各阶层的代表人物,并且指出好象蚂蚁那样在脚下乱爬的劳动者,实际上高于一切,他们如果团结起来,就能战胜狮子。

赛伊多在自己的许多诗篇中,证明苏勃杭·库利汗统治下的人民群众极其困苦,当贫穷和混乱在一端增长的时候,财富就在另一端增加。例如他写道:

朋友,远看苍穹和驼背相似,

大地冒出蒸汽和患重病相似。

……

赛伊多·纳萨菲是汗国中公开保卫劳动者和尖锐批判封建制度的第一位诗人。

十七世纪也有自己的历史家。这一时期最卓越的编年史作者是穆罕默德·伊本·瓦利。他的著作《巴赫尔-乌尔-阿斯罗尔·菲马诺基勃-乌尔-阿赫鲍尔》(《优良报道的秘密之海》)是与众不同的百科全书,由四卷组成,其中的历史部分包括从成吉思汗到阿什塔尔汉王朝时期。

这时写成的第二部重要著作是《塔里希·赛伊德·罗基姆》 (《赛伊德·罗基姆史》)这本书虽然没有按连续不断的程序论述历史事件,但是它包含有很多从帖木儿时代直到十八世纪的有关著名人物、各种建筑和文学作品的资料。

可以罝于这一时期珍贵历史文献之列的,还有穆罕默德·阿明·亚罗克奇的著作《穆希特-乌特-塔沃里赫》(《历史的海洋》)。该书作者从很古老的时代开始叙述历史,然后详尽地谈论阿什塔尔汉王朝时期,一直讲到十七世纪中叶。

穆罕默德·尤苏夫·蒙希的《塔里希·穆基姆哈尼》(《穆基姆哈恩史》)主要讲阿什塔尔汉王朝的历史,至公元1704年止。最后,布哈拉人穆罕默德·阿明的《乌巴伊杜洛诺马》 (《乌巴伊杜洛之书》)也是这时写成的很有价值的历史文献。这本书全部记载阿什塔尔汉王朝乌巴伊杜洛汗统治时期的情况,并包括公元1702—1711年间的事件。

应该指出,由于反动的宗教界对于布哈拉汗国整个社会生活领域具有非常巨大的影响,因此那里任何富有生气的科学思想和自然科学,一点也得不到发展。

202105141111三校对完毕于乌鲁木齐

 (第十八章完)

注释略

来源:《中亚塔吉克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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