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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他在大牢里完成了书法改革

 旧时斜阳 2021-09-03

不提起书法,不提一个“隶”字,基本上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做过什么,哪里人,哪一年出生。

人生喜欢什么。

全都一无所知。

但历史还是留下了关于他的一切只言片语,而这些只言片语,留给了他一个光荣而神圣的称号——书法家。

他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书法家。

他到死都不曾知道,自己在书法上的取得了多么大的成就。

因为他的书法改革,中国的文字才走上了一条化繁为简的改革之路。

他的人生的记录没有任何的吸引力。

没有年月日,只知道,他在某年某月的一天,成功考上了公务员,做了一个小官,人手不够的时候,他甚至客串了县狱吏,负责文书一类的差事。

对待工作,他似乎从骨子里带着喜欢。

因为喜欢,干起活来十分的认真。

无论什么工作,他总能提点意见,和一般聪明人说话讲究技巧的不同,他选择了最笨拙的一种,说大实话。

这样的工作方法不能说不好,但绝对没人喜欢。

第一个不喜欢的就是秦朝的第一任CEO——秦始皇。

因为喜欢说大白话,加上性子有些急躁,所以得罪了秦始皇,被关进了云阳狱中。有期徒刑十年。在狱中他度日如年,无事可做,白白浪费时光觉得实在可惜,一个寒冷的早上,他猛地被小窗口的阳光给温暖了一把,暖洋洋的阳光把他从睡梦中暖醒了。难道,我一辈子就要在这里呆着么,难道我一辈子都要这样感受阳光么?不!我不愿意这样。我何不干出一番事业来,以求赦免罪过?可是,在狱中能干什么事业呢?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一张纸,纸上笔画复杂而难看的字击中了他的内心,那个从未被他认真想过的地方,似乎给了他某种从未有过的提示。

这个也许就是你的方向。

不错,我擅长写字,何不在字上做些努力呢?,再不济也好过这样无所事事呢?

这是一个永远被铭记的早上,这是一个永远被后世记载的时刻。

文字,在这一刻走向了另一番天地。

当时大秦帝国流行的是丞相李斯在籀文的基础上删繁就简,废除异体,创造的秦篆,这种书线条园匀,字呈竖势,写起来很好看,但缺点也不少,最显著的一个就是书写麻烦。

其中的苦恼,伟大的CEO秦始皇最有切身体会,当初还是秦王的时候,这种苦楚还不明显。

做了大秦帝国的CEO,小篆带给他的缺点让他苦不堪言,自从开创了大秦帝国,他的业务量增加了好几倍,每次批示的文书,是以石(一百二十斤)为单位,不批完一石,便不休息。《史记·秦始皇本纪》上记载说:“天下之事,无大小皆决于上,上至以衡石量书,日夜有呈,不中呈不得休息。”当时纸尚未发明,公文都刻于竹简上,一百二十斤的竹简码起来大约有一个人的高度,而且自我要求,不批示完,即使已到深夜也不能休息。

如此繁重的工作量,光是写字就足以把一个活人给累死,人都倒下了,还搞什么治国。

秦老板热切的渴望一种新的文字,这种文字最好笔画简单,写起来快捷,还好看,很明显,这样的文字才更适合庞大的大秦帝国。

秦始皇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当他预感到,这一切势在必行的时候,他总是果断的出手。

一如他军事风格。

于是,他在全国推行文字上的简化工作。

机会,从来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身为局中人,他很清楚这其中的厉害关系,秦朝以小篆为全国统一文字。其时政务多端,文书日繁,用小篆写公文固然比以前方便许多,但小篆不便于速写,还是费时费事,影响工作速度和效率,并不适应眼下的工作强度。

有没有可能,有一种容易辨认又书写快速的新书体,既可以提高工作效率,又能保护工作人员的身体健康。

这个大胆的想法,让他欣喜若狂,从此无聊的监狱不再无聊 ,十年有期徒刑,不再有期。他放下了所有,开始在监狱钻研字体结构,做文字上的简化。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了无比强大的大脑之外,还需要强大的个人毅力,和对文字结构的熟练程度。

所幸,上面提到的一切素质,他都具备。

历史似乎注定了要有他来改写。

他开始在监狱里搜集流传下来的文字,细心的将这些放在在一起,潜心研究,一个一个加以改进。

时间永远是最好的检验者,换句话说,只要你用心,时间总能给你想要的回报。

经过十年的研究,他终于创造出书写便利、又易于辨认的新字体来,他很小心地从数万种新字体中,挑选出来了三千个隶字来。他把这一成果呈献给CEO秦始皇。

历史这一刻完成了记录。

这一年,他在监狱里,完成了属于自己的传奇。

新的字体,扁阔取势,结构简单,笔画平直,有了波磔,与小篆相比,书写方便,易于辨认。秦始皇看了他整理的文字,非常高兴,不仅免了他的罪,还让他出来做官,提升为御史。由于他的官职很小,属于“隶”,所以人们就把他编纂整理的文字叫隶书。这个书法史上注定要青史留名的罪犯叫程邈。

关于这段将篆书改革为隶书的光辉事迹,历史并没有给出足够的肯定,大概的意思,这段传奇色彩的事迹并不可信,纵然有,那也只是对程邈对当时已经存在的这些隶字进行了比较全面的收集和系统的整理加工,“去杂取精”,进一步规范罢了。

这个叫程邈的人,不过是做了一件编纂文字的工作罢了。

书法家的称号,他配不上。

也许是,也许不是。

总之,这个叫程邈的人似乎从没有为自己说过什么。

直到多年后,他的名字落入了一个叫张怀瓘的眼里,张怀瓘本就是书法家,对于书法的来龙去脉颇有研究,对于隶属带来的改革意义一清二楚,于是张怀瓘站在书法的角度上,引用了一段历史,为了程邈做一个简单的个人说明。

传邈善大篆,初为县之狱吏,得罪始皇,系云阳狱中,覃思十年,损益大小篆方圆笔法,成隶书三千字,始皇称善,释其罪而用为御史,以其便于官狱隶人佐书,故名曰'隶’。——《书断》

在完成隶书的改革后,他的整个人生宛如一道风景线,彻底消失在漫长的历史之中,留下的唯有那一个又一个优美的文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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