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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网络 文字：飞花飘雪 壹 我总在想，见过世面的女孩子，该是什么模样？ 人生中，经历过什么样的旅程才算得上见过世面。 见识过都市的繁华渲染，却未必见过尘世阴暗地的鬼魅魑魉。 见识过异乡他国的别样风情，却未必能从障眼迷尘中脱颖而出。 即便脱颖而出，又能如何？ 听了女主对过往人生的自述，心中哀叹唏嘘良久。 看似不被命运摆弄的女孩子，或许那颗千疮百孔的心，早已历尽千帆，繁华看尽。 以下为故事女主真实自述，采用第一人称。 贰 穷苦大山里的人命不值钱。 我父亲每天去灰扑扑的矿里采矿，赚来的钱只能维持生活。 日子没多少改善，父亲得了尘肺病。 他每天咳嗽，全身无力，压根没了工作的能力。 都说夫妻都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母亲不愿意一人挑起全家生活的担子，私下里跟着一个木匠跑了。 我家的生活一时陷入了绝境。 同乡春喜每次回家，必定大包小包，衣着光鲜得让四邻羡慕不已。 春喜说自己在南方高档酒店做服务员，不光工资高，顾客给的小费也高。 四升叔家的儿子家成考上了省城的大学，全家举债供他念书。 家成在省城工作了三年，至今没给家里一分钱，谈了个女朋友还让家里出钱买房。 这一对比，旁人都说还不如生个女儿让女儿去城里打工。 这已经不再是念书就一定能光宗耀祖的年代。 叁 为了给父亲治病，十八岁那年我悄悄辍学，跟着春喜南下打工。 原来春喜打工的地方在南方的某个洗浴城。 春喜告诉我，洗浴城是南方的特色，工资不高，可提成高，这需要你付出。 后来我才知道，所谓的付出，就是出卖。 我肯定不想堕落，可等到需要去堕落的时候，我却被一个胖子毁了清白。 我的哭闹，以及我的第一次，换来一万块。 一万块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是天文数字。 春喜怕我想不开，给我做思想工作，出来不就是赚钱吗？ 穷乡僻壤，嫁个男人不是挨打受气，下地干活一样少不得，跑了还落一身的骂名。 这里不干净，也不止咱们不干净，她们一样有爹有娘有兄弟姐妹。 可人总要活着呀，没钱怎么活。 咱们比不得出生在城里的人，随随便便找个服务员的工作就能活得滋润...... 单单一个房租就吓死人，况且，咱们身后还有一双指着咱们的爹妈。 肆 我想起了家里没钱揭不开锅的日子，想起每天咳血的父亲。 最后我没有再犹豫，把钱寄回家给父亲看病，继续破罐子破摔。 事实上，那一万块钱真的救了我爸的命。 虽然最后他还是不能免于病魔的搓摩，可总归，过了一段好日子。 那是十年后我父亲得了肺癌时，我守在病床前，父亲亲口对我说的。 我死都忘不了，父亲艰难地喘息对我说，当时他用那一万块钱看了病，买了药，人舒服多了，不再咳血，还能睡个安稳觉。 当时我哭得稀里哗啦。 因为有些人的堕落总能换点价值，尤其在这个炎凉的世道里。 你去怨恨世道，怨恨命运的不公半点用都没有，你能去依靠的只有你自己。 然而像我们这样，连想努力去学习都没有机会的人，只能依靠父母给的青春貌美，和一具鲜活娇嫩的身躯。 当时我在洗浴城干了三个月。 你可以骂我下贱，我也觉得自己贱，所以存了三个月的钱，我走了。 我去了ktv，成了万千坐台小姐的一员。 不到一年的时间，我已经从乡村小妹堕落成了风尘女子。 我学会了穿暴露的衣服，学会了往脸上涂抹浓重的脂粉，学会了抽烟学会了喝酒。 我还学会了察言观色，更学会了逢迎拍马。 我知道怎样去讨男人的欢心来套钱，更懂得辨别，哪些男人真心，哪些男人是小白脸。 无论多有钱，身份多贵重的男人，但凡入了欢场，都是一副人面兽心的模样。 所以对爱情这个词，我无半点好感。 尤其看到同事小丽，被所谓深爱的男人，骗得血本无归，甚至欠下一屁股高利贷的时候。 我更加觉得爱情是人世间最高深的骗局。 我所有的努力只有一个目的，赚钱。 我要努力赚钱，给我爸一份安稳的生活。 伍 这样纸醉金迷没有自我的日子一过就是三年。 可我赚钱的速度还是比不过死神的追索。 父亲走后，我觉得人世间只剩我一人孤零零。 虽然我还有一个母亲，可她在家中最艰难的日子里，抛下了我们。 那种被抛弃的感觉就像有人在你心口割了一刀子。 时过境迁，伤口愈合，痛过伤过后，没有平静，只有麻木。 我不知道我再赚钱做什么？ 因为不再需要钱，我也不肯再那么卖力下贱地讨好客户。 那一次我弄泼了客户强行灌给我的酒，我被客户打了一顿。 客户嘴中漫骂着一句句Ｂ子贱货，我彻底离开了这个大染缸。 可我知道，这段经历，是刻进骨子里的污秽和自卑。 哪怕隔了重山万水，我这一辈子，也摆脱不了堕落的污渍。 那段往事，造就了我内心深重的阴影。 我去了偏远的县城的一家化妆品工厂打工。 流水线不断重复的工作，让我变得更加沉默寡言。 我对任何人和事，都提不起生活的热情和朝气。 直到我遇见杜远。 陆 杜远大我三岁，是车间的叉车司机。 他总说我的性子不像是二十多岁的女孩该有的模样。 我笑了笑，没有多话，对于杜远的爱慕也是远离回绝的态可。 我依然不相信爱情。 可我也没有当下女孩对于婚嫁那么多的后顾之忧。 我无家，无父无母，了无牵挂。 什么嫁妆聘礼我都不在乎。 我也没有资格去在乎。 于我顾忌冷寂的内心，我依然渴望一个家，可我知道，那是奢望。 杜远没有被我的冷淡赶走，他不断在我身边嘘寒问暖，关怀殷勤。 这份关怀确实温暖了我的心房，我对这份温暖生出了贪恋。 我隐瞒了过去和杜远交往。 三个月后，杜远带我去他家见他母亲的时候，我简单说了父母的情况。 当杜远的母亲知道我父亲患肺癌去世，母亲狠心抛弃了我们，那份发自真心的怜惜让我愧疚。 没想到杜远的父亲也是肺癌过世。 咱们这点同病相怜，让我和杜远的婚事变得顺畅圆满。 柒 婚后我辞了工作，开了间小卖部，一边赚点收入的同时我还能照顾婆婆。 婆婆对我很好。 人家都说不要拿婆婆当母亲看。 那是因为亲生母亲比婆婆好。 可我从来没有感受过母亲的好，所以我能将婆婆当作母亲看。 婆婆很疼我，她很放心地让我掌管家里的财政大权，甚至总跟我唠叨，衣服化妆品，往贵的买。 女人年轻的时候不打扮，年纪大了再去打扮还有什么意思。 每次婆婆唠叨的时候，我总是一笑置之。 于内心，愧疚的浪涛再搅风雨。 我没有坦白的勇气，一天天自责内疚。 我唯有对杜远对婆婆更好才能弥补这份愧疚。 我感谢上天对我一丝仁慈，让我遇见一个好的男人和婆婆。 可我感激的同时也时常惶惶不安，我害怕那段过往那一天被捅破。 我的宁静温暖无法细细绵长，我害怕一辈子的孤寂和冰冷。 我所向往的，终究是三餐一宿，一家子平平淡淡的团团圆圆。 所谓富贵荣华，也不过昨日云烟。 繁华会尽，云烟会散。 俗世儿女，不过是柴米油盐酱醋茶。 日子源源，细水长流...... 但望我这一辈子，这般平淡绵长而终老。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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