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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一刻

 雨萌小站 2021-09-08

Sep.

08.2021

我躺在沙发上默默流泪,所有人都以为我是痛苦且绝望的,然而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一刻我是平静且自由的。

我感受着自己的每一次呼吸,欣赏着吊灯每一次随风轻轻的晃动,所有遥远的痛苦和恐惧都变得渺小,只剩下目光所及的沉静和随和。我感受到了生命的重量,那是一股支撑我身体之外的力量,让我无比轻盈,无比放纵。

好奇妙的感觉,许多白噪音渐渐从远处传来,像电视机里的雪花碎片,一粒粒落在我心底最绵软的地方,将我一整个填充起来,因而感觉满满的,坠坠的。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受呢?突然间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了问题,没有了困惑,没有了纷扰的红尘,没有了惆怅的夜晚。那些曾经讨厌憎恨的人,一一变得可爱了起来,与曾经所有执迷不悟的夜晚一起,扛起了我全部的心理负担。

一瞬间好自在啊,让我想起了手术台上,半睡半醒间恍惚听见大夫说:“打了这个针,她就睡着了。”紧接着,世界一点点变成了灰色,像一堵墙隔在了眼皮上,所有对这个世界的认知都在一瞬间瓦解,没有了知觉,甚至也没有了梦。

这让我回想起生命里所有“解脱”的瞬间,那个考完最后一科,从操场走向校门的女孩沉着地向我靠近着。她的身后,堆积如山的试卷雪崩般瓦解,和所有痛哭的夜晚一起都变成了回不去的青春。

这一刻,是麻药沉入了血液,是疲惫的灵魂沉入了海底,是我穿着白纱站在海风里,是我终于决定了放下,原谅了所有相遇。

这一刻很美好,让我忍不住流泪,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呼吸,用嘴巴吐出浊气。

突然间好喜欢这个世界,这个充满未知和迷茫的世界,让我于安稳中感恩安稳,动荡中享受动荡,让我没有痛苦,不再忧愁。

我想,这就是此刻我所扮演的角色所能感受到的快乐吧,像教堂祈祷室里的牧师,聆听每一个陌生人的困境,然后安抚每一个走失的灵魂。我也安抚着我的“众生”,让他从狂躁走向了安宁,让他不再嘶喊,无所顾虑地安然入睡。

忽然之间,手臂不再酸痛了,困意也丝毫不在了,那些外界的声音也不再能干扰我去体会自己的人生了。

我突然间意识到,生命就是在给自己增负的过程,虽然脚步越来越沉重了,但岁月里的这些记忆也因此让生命的价值得以成就,如此回顾起来,不至于因日子的贫瘠而无所依傍,就像记忆里的几颗星辰终于被点亮了,这一瞬间小王子完成了与蛇的契约,回到了自己的星球,回到了玫瑰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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