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走路，听点闲书。
这几天，在听第六届茅盾文学奖作品《张居正》。
今天早晨，听了高拱和张居正关于两广总督人选的一番对话，感觉挺有意思。
明朝庆隆年间，广西庆远府发生民变，首领韦银豹、黄朝猛胆大妄为，率领叛民杀官掠民，攻城劫寨，甚嚣尘上，地方督抚连年请兵请饷，耗去几百万两银子，叛民却越剿越多，大有星火燎原之势。
为解决广西叛乱，次辅张居正提出了用殷正茂替取代李延担任两广总督的议案。
现任两广总督李延是高拱门人，江西巡抚殷正茂则是张居正的同年，各有各的关系。
开始，首辅高拱坚决不太同意，理由是殷正茂虽有军事才能，但贪鄙成性，不堪重用。
后来，军情更加紧急，叛军又攻陷了几座县城。高拱又力主惩处李延，启用殷正茂担任两广总督，即可到广西前线平叛。
围绕着罢免李延和启用殷正茂，两位阁老的有一番对话，很有意思。
李延的优点是心存政府，遇事实报。但此人不是一位军事人才，奏章弄文是好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非他长。至于胜残去杀，诛凶讨虐，更非他能力所及。当个府尹，抚台按台，李延没问题，但当一个威镇三军的总督，实在是勉为其难。
殷正茂爱财，贪鄙成性，论人品，自然远不如李延。但很有些军事才能，在征战杀伐方面，要远胜于李延。
好人不一定能办成大事，好人也不一定就是个好官，相对于殷正茂，李延是个好人。但他担任两广总督，在前线督战半年，匪患越剿越重。
殷正茂虽然不是一个好人，但却是一个能人。启用殷正茂，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从解决问题角度看，李延请兵请饷，前后花了朝廷几百万两银子，浪费了银两，耽误了时间，匪情反而更重了。从实际绩效看，有些浪费和低效比贪污更为可怕。
殷正茂到任后 ，如果他能在规定时限内荡平匪患，在他需要的军费基础上多拨二十万两，预备他贪。即使他贪污二十万两银子银子，能平定暴乱，也很合算。
传统观念，选人用人，当以德为先。
看完两位阁老的分析，感觉启用殷正茂取代李延，似乎也有些道理。
管理的核心问题和关键问题，就是用人。手下有德才兼备的可用之才，当然最好，很多时候，人的德才还是有些差别，选才用人，需要斟酌的事情很多。
有时候，需要权衡大小轻重缓急，德能勤绩四项，需要全面考量。
前提当然是所用之人的缺陷和毛病必须在可控和可忍之内，好人坏人，有个度的问题。
说句题外话，按我标准，殷正茂不是好人，李延不是好人，高拱，甚至张居正，也都算不得好人。
2021年8月27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