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黎刚在蓄谋一场外遇。 他计划了很久。不敢约陌生女人,怕弄出幺蛾子。找身边认识的,又担心暴露。 用了各种排除法,最后他把目标锁定在徐娟身上。 02 徐娟是黎刚的初中同学。 他对她的印象,停留在皮肤白,个头小,说话喜欢脸红。 上学时,黎刚是优等生,每天埋头学习,对感情上的事有点不开窍。宿舍里的男生讨论谁漂亮时,黎刚关心的是数学考了多少分。 对黎刚来说,徐娟只是旧时光里的一个普通女同学。 何况那时的徐娟,本身也不惹眼。安静,乖巧,成绩一般。 他们也许在班级活动时说过话,也许在某个瞬间有过眼神的碰撞,却也仅此而已。 初中毕业后,徐娟没有继续读高中。 家里条件不好,加上她对学习没什么兴趣,所以跟着表姐出门打工。 然后回到小县城,早早结婚,早早生子。 她和黎刚的人生,行驶在不同的轨道。 黎刚上重点高中,重点大学,毕业后考进不错的单位。 他们不应该有交集。 但人生就是因为有意外,才会有故事。 03 那是2019年3月,黎刚他妈生病住院,黎刚赶回县城照顾。 在医院,他遇到初中时候的班长。 班长拉他去吃饭,顺带叫了其他几个同学。那些人里,就有徐娟。 徐娟推门进来时,黎刚一眼没认出来。 她涂了口红,化了淡妆,穿了一件红色连衣裙,皮肤还是很白,只是眉眼里已经有了几分风霜。 徐娟还是很安静,却不再是那个说话会脸红的姑娘。 男人们说段子,她也跟着笑。 一顿饭下来,黎刚知道徐娟竟然已经结婚13年,有个12岁的儿子。黎刚一脸惊讶地问,孩子都这么大啦? 徐娟笑,你们忙着学业,我忙着生娃,不能比。 话题聊到孩子的教育问题时,徐娟很发愁。儿子就要上初中了,县城里好点的中学,以她和她老公的那点人脉,根本打不通关系。 班长插话说,找黎刚帮忙吧,黎刚人脉广。 于是俩人加了微信。 其实后来黎刚并没能帮上忙,他倒是有个朋友在那个学校当老师,但提起来,都是推脱之词。 黎刚有些不好意思,徐娟说,没事,我知道你尽力了,谢谢你。 那天之后,俩人渐渐聊得多了一些。 徐娟的老公常年在外打工,不务正业,也不怎么关心徐娟和孩子。而且在外面不干净,徐娟只是暂且没找到证据而已。 俩人时常吵架,然后每次因为孩子,徐娟又忍了下来。 婚姻形同虚设。 徐娟说得越多,黎刚越觉得她可以作为出轨的对象。 比起陌生人,至少他知道徐娟是良家妇女。徐娟对婚姻不满,但又不会离婚。所以就算有天出什么问题,也不会把事情闹大。 很完美。 04 锁定猎物后,黎刚上网学了一些撩女人的技巧。 加上平时身边那些狐朋狗友在吹牛逼时说到的方法,黎刚做起来倒也顺畅得如同行云流水。 无非是温柔战术,各个击破。 他给她发微信,细枝末节地关心她。也打电话,只不过都是在趁着出差或者上班的时间。 他家有娇妻,这件事必须做得不留痕迹。所以打电话,用的酒店座机。 徐娟再迟钝,也能猜到他在撩她。 她在迟疑,在犹豫,他越发觉得惊险又刺激。 5月,他找借口回县城,用不容拒绝的口气约徐娟吃饭。 女人有时候就喜欢男人的霸道。徐娟也一样,对此没有抵抗力。 他说吃饭,她犹豫了五秒,就开始在想要穿什么样的衣服出来见他。 黎刚选择了包间,可能在女人眼里,以为是重视她,其实真相是怕遇到熟人。 想让这种暧昧关系进一步,自然要喝酒。这样做任何出格的事,都有了理由。 可让黎刚始料未及的是,徐娟酒量很好,他喝得晕乎了,她好像还很清醒。 晚上十点,徐娟说,我要回去了,明天孩子还要上学。 黎刚一把拽住她的手,说,别丢下我。 徐娟挣脱,他就直接上前抱住她。他能听到她急促的呼吸,他也在那一刻,体会到兄弟们挂在嘴边的那种新鲜感。 徐娟落荒而逃。 她说,我们不能这样。 黎刚当然知道这样不道德。但这件事,他酝酿很久了。 蓄谋已久,不去做,心里就会一直痒。 05 其实黎刚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好女婿,好儿子。 妻子刘洁,是他高中同学。 情窦初开的年纪,他们是彼此的初恋。从校园到婚纱,羡煞旁人。 黎刚从小就没了父亲,母亲独自抚养他长大。他家条件,和刘洁家没法比。但刘洁一点都不嫌弃他。 包括刘洁的家人,也没说什么。 买房时,总价80万,黎刚家东拼西凑只有20万,刘洁父母一次性付清尾款,还陪嫁一辆十几万的车。平时小俩口的日常开销,也时不时帮衬。 无非是希望黎刚对刘洁好。 而黎刚对刘洁,也是真的好。 洗衣做饭全包,每个节日都有礼物。她随口说的一句话,他都记在心上。孩子的学习,也都是黎刚在操心。 结婚八年,他把刘洁,宠成了公主。 有次刘洁要去看周杰伦的演唱会,辗转只买到一张票。黎刚开车送她去上海,然后刘洁进去听演唱会,他在外面毫无怨言地等她。 俩人吵架,先道歉先低头的,也永远是黎刚。 所以看起来好像是矛盾的,这样的男人怎么会动了婚外情的心思。 06 可能是因为厌倦,也可能是因为诱惑。 黎刚也说不清,为什么自己身边的朋友都在出轨。 朋友A是最厉害的,约的女人里有离婚的,也有二十岁小姑娘。有本地的,也有外地的。关键是,他做得天衣无缝。 在外面玩得人尽皆知,妻子却不知。 朋友B,黎刚陪他去大学校园里,给女大学生送过堕胎药。 朋友C,有三个女人为他打过胎,然后被老婆发现后闹得满城风雨。 这些人聚在一起时,以此为话题,能喝上俩小时的酒。 每次他们说这些,黎刚都插不上话。偶尔想说点什么,他们会说,你是快绝了种的好男人,可别学我们。 黎刚说,我只爱我老婆,才不会跟你们学坏。 其他人集体发出一声,切。 然后朋友A说,兄弟,你这辈子只睡过一个女人,太亏了吧。 黎刚起初是不屑,后来是好奇,然后慢慢的开始跃跃欲试。 可能是时间久了,被潜移默化的感染,觉得男人只睡过一个女人,没意思。也开始认为,男人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才是真本事。 人最怕的是,觉得自己格格不入。这样哪怕自己是对的,也会开始怀疑,是不是错了。 于是黎刚处心积虑地酝酿了这场出轨。他爱刘洁,这辈子也只爱她,但是幻想着在这个前提下,去试一试别的女人。 这是他找徐娟的前因后果。 07 徐娟当然不知道黎刚心里的小九九。 他给她制造的假象是,情难自禁。是人到中年,重新陷入爱情。 徐娟那天晚上的拒绝,让黎刚越发觉得有意思。如果只是轻易就睡到,反而没劲。 他给她发微信道歉,说喝多了,失了分寸。 徐娟不回,他就打电话。电话不接,就换手机打。她听到他的声音,也就原谅了。女人总是容易心软。 他继续关心她。 她和老公吵架,他开导她,像四月的春风一样,温柔地抚平她的忧伤。 她出门旅游,他一天几条微信问她有没有吃饱睡好。她辅导儿子作业被气到时,他会给她讲笑话,直到把她逗笑为止。 其实都是一些套路。 但女人都很吃这一套,何况是一个在老公那得不到关爱的女人。 黎刚能感觉到徐娟在一点点的依赖他。 她的心理防线在崩塌。 有天黎刚在外面应酬,大半夜,从市里开车回了县城,直接到她家楼下。给她打电话,说,我很想你。 然后他如愿睡到了她。 带着偷情的刺激,黎刚体会到了兄弟们嘴里说的快乐。 只是不同的是,那点快乐之后,很快就是无情的落寞,还有对刘洁无尽的愧疚。 天还没亮,黎刚就偷偷穿好衣服,回了市里。 08 整整消失了一天,等心情平复下来后,黎刚才给徐娟发微信。 徐娟明显在赌气。 她说,和谁睡都一样,你不要觉得有什么,我不会因为这个纠缠你。 黎刚暗暗松了口气。他不想影响现在的生活。 他们又约了几次。 黎刚以回县城看母亲为借口,刘洁也没什么可怀疑。刘洁和婆婆的关系一直不好,黎刚不让她跟着回去,她反倒乐得轻松。 所以黎刚有机会去见徐娟。 徐娟给了黎刚一把自己家的钥匙。有时黎刚回去时,徐娟还在上班。他就帮她冲下燃气卡,洗下空调,有点像是这个家的男主人。 至少给了徐娟这样的错觉。 其实黎刚只是想弥补下愧疚,他不爱她,他只是想借用她寻找一下刺激。 这样的关系,他做好了随时结束的准备,他不能影响家庭,更不可能等到刘洁发现。他无法想象,那样对刘洁的伤害有多大。 所以另一方面,他对刘洁更加宠溺,更加言听计从。 两边哄,其实挺累的。渐渐那点疲倦,就代替了那点刺激。 09 而徐娟,想要的越来越多。 男人,可以只是因为性。但女人,是因为爱。 大多数婚外情里,越陷越深的,总是女人。 11月5号,是徐娟的生日。她说,你来陪我。 她觉得这是理所当然。 但黎刚拒绝了。因为那天,刘洁买好了去游乐场的票,他们要带女儿去玩。 所有的事情,只要有刘洁,徐娟就得让道。 徐娟觉得委屈,跟黎刚赌气。 黎刚也任由她气着。 直到刘洁那边安排妥当,他再来哄她。挺没劲的,却又像是吃了毒药,上了瘾。 徐娟说了几次分开,黎刚嘴上说,好,听你的。 但那些细枝末节的关心,仍然没有减少。 他在尽心尽力地做个合格的情人。只是很显然,徐娟想要的不止是情人。 她还想要爱。她想他们一起离婚,然后名正言顺地在一起。 很可惜,黎刚从头到尾都没有过这样的念头。 刘洁漂亮,知性,带出去有面子,家里条件也好,他脑子坏了才离婚。 徐娟说,那你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黎刚回答不上来。 如果直接告诉徐娟,他只是想找个人出个轨,那样太直白太伤一个女人的心。 所以干脆沉默。 然后跨年那天,他想了想,还是借口出差,回县城陪徐娟。 10 可那天,却是终结。 因为他们一起去吃饭时,碰到了黎刚在县城的一个亲戚。 他好奇地问黎刚,刘洁呢? 黎刚说,在家陪孩子呢,我回来看我妈,待会就回去。 对方又问他身边的徐娟是谁,黎刚突然有点紧张,所以他回答这个问题时,本能地心虚。 他说,这是我初中同学,刚好碰到,吃个饭。 在这之前,黎刚从来都是在包间里和徐娟吃饭。 那天包间里人满了,他本想离开,但因为徐娟不高兴了,他只好随她。 然后就好巧不巧地遇到熟人。 小城那么小,遇到熟人那么正常。 黎刚怕了。 他怕下次再有个意外,怕传到刘洁那。在他心里,想永远保护刘洁。 所以那顿饭吃完,黎刚说,我们分开吧。 徐娟的眼泪,是一下子冒出来的。 她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你爱过我吗? 黎刚很想骗她说一句,爱过。但又觉得说不出口。他想说一句,没爱过,又觉得太残忍。 于是再一次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徐娟追着问,你对我的那些好,都是假的吗? 其实他对她能有多好呢,不及对妻子刘洁的万分之一。 但徐娟在她老公那得到的关心太少,所以他给她一点点温暖,在她那都被成倍地放大。 这也是为什么他当初以她为猎物。 因为缺爱的女人,更容易被击破心理防线。 11 徐娟也确实如黎刚希望的那样,没有纠缠,没有吵闹,很安静的分开。 他们的聊天记录,停留在了2020年1月1号。 2020年1月2号,黎刚是在刘洁的身边醒来。 刘洁发了条秀恩爱的朋友圈:新的一年,爱你如初。配图是,99朵玫瑰花。 底下一片点赞。 黎刚看着,突然有点想哭。 他抱紧刘洁,跟她撒娇,说,老婆,我爱你。 这句话,他没对她之外的任何一个女人说过。可那么爱她的他,仍然做了最荒唐的事。 黎刚决定退出那几个朋友的圈子。 在朋友ABC的眼里,黎刚仍然是那个只睡过一个女人的怂男人。可能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黎刚也被他们诱惑传染,睡了别人。 睡了之后,剩下的只有空洞,压抑和自责。 黎刚也是后来才明白,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出轨叫从众性出轨。 当你身边的朋友都大言不惭地谈论着自己的婚外情时,好像你不做这件事就显得另类。这种心理上的传染,有时比流感更可怕。 很不幸,黎刚被传染。 其实一生只爱一个人,和一生只睡一个人,才是更值得骄傲一点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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