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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柱亭散文——《外婆屋后的枣树》

 怡心延年 2021-09-10

小时候,我在外婆家长大。外婆家周围种了很多树。有一棵是枣树。

夏天过后,天渐渐不热。蝉鸣声不再有原来响亮。树上的青枣,有的个大,有的个小;有的有麻红的点子,有的没有点子,很青亮。

风吹树叶动,枣儿时现时没,逗得我心痒眼馋流口水。我经常对着枣树沉思:如果我有翅膀,肯定立刻飞到枣树上,摘几个大枣吃,或者摘下几个,和表弟一起玩。

乘着大人们午睡或者到田里干活,我用尽办法,想从枣树上弄下几个枣儿。我用泥块砸,力气不够,泥块在中途掉到地上;我用弹弓射,不中。树叶太多,哪里能轻易射中枣儿?我找来竹竿,要么长度不够,打不到枣儿,要么竹竿太长了,我拿不动。干着急。

有一次,我下定决心,爬上树摘枣。刚爬到有枣儿的树枝那儿,一手紧紧搂着树,一手准备摘枣。刚伸手,就被毛虫辣了一下。又麻又辣又疼。我赶快从树上下来。那手,红肿疼了好几天。我不敢也不好意思告诉任何人。
就这样在等待中,我渐渐地长大。有时候,一阵风来,地上有了几枚枣:有完好的,有被虫咬的;有一色的,也有麻红斑点的;有的很甜,有的无味。对我来说,这些全是我的宝贝。因为,我想把这些枣核带回家,种在我家的屋后。

后来我上学了,就很少去外婆家了。那棵伴我童年成长的矮枣树也不知道在不在了。慈祥的外婆也离开我们二十多年了。那些枣核,因为我和小朋友们打架,把它们当成武器或者撒在他们头上,或者砸在他们身上,早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今日偶见青枣,我忽然好像看到:一个六七岁的小男生,只穿着一件漏裆小裤衩,在几间破旧的泥土屋后,在午后的蝉鸣声中,抬头看着枣树,然后,或者用泥块砸树,或者拿弹弓射树,或者用竹竿打树,或者爬树,几乎掉下来然后又紧紧搂着树,或者被毛虫辣到几乎要哭但是始终没有哭的小英雄……

不写了,眼泪涌来。

 于 2021年7月28晨于苏州亚瑟苏苑校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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