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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在更加凄厉的北风的呼啸声中又来到了，我躺在刚刚被我烧的滚烫的炕上，热乎乎的炕头让我的头脑里一片茫然，昏昏沉沉的让自己睡了一会儿之后咕咕乱叫的肚子逼迫着我离开了炕头。在厨房的橱柜里翻了好久才找出一包接近过期的方便面出来，我将方便面煮开打进两个不知道放了多久早就落满灰尘的鸡蛋让自己好歹囫囵个的填饱了肚子。 再让自己躺到了炕上之后却让自己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了，极度的无聊让我不由自主的走到了堂屋里开始收拾起被我一通乱扔搞得那一地狼藉了。收着收着眼泪竟然不由自主的又从我的眼睛里掉落出来，被我扔在地上的东西里有不少母亲逝世前遗留下来的东西，为我未纳完的千层底上大针还在上面插着，泛黄的布面上仿佛还残留着母亲十年前的味道，一大团母亲纳鞋用的麻绳就那么被我扔到地上蜷缩在了一起，几大块母亲亲手织就的老粗布上我仿佛看到了母亲粗糙的双手还在上面摩挲着。我让自己几步跪在了那几块厚厚的老粗布旁边，对母亲的极度思念让我捧住这几块老粗布崩溃的泣不成声！ 泪眼朦胧中我仿佛看到了十年前在母亲遗体面前痛哭的只剩下半条命的自己，十年前的情景再一次在我面前清清楚楚的展现出来。那是为母亲守夜的第一个夜晚，突逝的母亲让全家人的内心受到了山崩地裂般的摧残，新盖好的房子里昏暗的灯光下穿戴着一身让我感到极度陌生的衣服的母亲静静的躺在那口让我胆寒不已的巨大的棺材里，刚从大学里赶回家的哥哥第一眼看到躺在棺材里的母亲，瞬间就让自己晕倒在了母亲的灵堂前，周围的邻居七手八脚的将哥哥抬到了隔壁房间去休息了，几乎要哭晕过去的姐姐睁着通红的呆滞的双眼嗓子里已经发不出一丝的声响，只剩下嘶哑的呜咽声响彻在母亲的灵堂前。被母亲照顾的如婴儿般的父亲则 只知道大叫着自己还没有吃晚饭，必须有人给他做晚饭吃才行。知晓父亲性情的邻居们将在母亲灵堂前大喊大闹的父亲狠狠的拉到了一旁的屋子里，在屋子外面上了锁，任父亲像个发疯的野兽一般在屋子里大声咆哮着！ 也是一个这麽凄清冰冷的夜里，当周围的邻居慢慢散去之后，当父亲把自己累得再也咆哮不出来的时候，恢复一丝神智的我将自己挪到了母亲身旁，轻轻的摩挲着母亲浮肿的酱紫的脸颊，一遍又一遍的喊娘，一遍又一遍的抓住母亲冰冷的双手摇晃着，满心希翼着母亲能突然睁开眼睛再像之前一样一边狠狠的骂我不听她的话总是贪玩一边随手拧着我龇牙咧嘴冲她鬼笑的脸。那时的自己总以为面前的一切其实都不是真实的，那只是自己做的一场噩梦而已，梦醒了母亲忙碌的身影自然又会出现在我眼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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