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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想你了 是有意的，选一个狂风大作的夜晚 我将思念折了又折 折成无数个纸飞机 午夜的天空悠远 我看见几粒缓缓移动的星光 你说那不是星光 是你提着那年我们一起捉了又放的萤火虫 为我手中的不断起飞的飞机导航 风那么大 思念飞得那么远 我听见一个遥远的声音 在喊我 姐 二 后来 我出生三年半后 你自另一个世界来到我的家 后来你坐在圈椅子里面 母亲在你前面的小碗里放上一袋甜米花 把你托给邻家阿姨照看 母亲带着我去永定路菜市场买菜 这是你留给我最初的记忆 后来我们都去幼儿园 母亲每天接送我们 你坐在绑在横梁上的小竹椅子里 我手扶着椅子背站在脚蹬上 母亲推着我们俩 后来爸妈带我们去动物园 你在母亲的怀里 我在父亲的肩上 后来我领着你上学 有天走到一棵大槐树下 赶上电闪雷鸣，大槐树浓密的树冠反复被撕开 一只藏在树上的利爪反复出现 你抱着我一个劲地说我怕 那时候我多像一个大姐姐啊 把你搂在怀里郑重承诺 别怕，有我呢 后来，我们一天天长大 我们用三抽屉的小人书 珍藏我们的童年 用两张公交月票 将京城的公园玩了一遍又一遍 用首都电影院、用王府井新华书店、用庆丰包子、都一处烧麦 平衡我们营养不良的少年 后来，我结婚又离婚 你每个月按时给我送来六百元 让我和你的外甥日子不至于活得拮据尴尬 你将母亲的话复制给我听 别怕！有妈呢 没有过不去的坎 后来，你病了 你躺在病床上忍受病痛的煎熬 全家人忍受着日子的煎熬 你不懂你的病有多严重 每到母亲泪眼婆娑时 你就安慰她说 妈我好着呢，哪都不难受 后来，你不顾我们的万般不舍万般留恋 用力甩开我搀扶你的手 说“我一个人能走” 你真的走了，又回到你来的那个世界 我真的好后悔 没能给病榻上的你一个紧紧的拥抱 再也无法兑现儿时老槐树下的承诺 我真的无能为力 再不能像儿时那样 牵你的手，领着你回家 我和我弟，那一年我七岁，他三岁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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