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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篱把酒（十）
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 大年初一天不亮，噼里啪啦的爆竹开始炸响，伴着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李婶吃过饺子，穿上崭新的羊绒大衣，笑着对老伴儿说了句：“我去拜年了哈。”便兴高采烈地出了门。李婶来到大街上，走东家串西家，进门问好，家家祝福，和老姐妹们热情地寒暄。“哈哈，女儿买的，这么红，我不想穿，她非得让我穿上。”“好啥呀。儿媳妇给买的，咱在村里穿个大衣不习惯，俺不要，她非得买！”“李嫂，你儿媳妇给你买这么好的衣服，你可真有福气。”李婶穿着新大衣，在外面转了一上午，回到家里的时候，感到有些累，但是心里却美滋滋的。有一种炫耀，叫“正话反说”，许多时候，许多话要“反”着听，才能品出个中的滋味。“这不是！那个老东西得了脑血栓，我得伺候他，出不来门呀。”“孩子们带着他，这里那里地治，没啥好法儿，就得养！”“没办法，我就一天天起来倒下和他磨，磨到啥时候算啥时候吧！”河边柳树下，老汉老僧入定一般，低着头静静地坐在没有车棚的电动三轮车上乘凉。混黄的河流从他身边流过，悄悄地带走他的时光，河畔的风在吹，却似乎吹不醒他宁静的梦。从他身边经过时，忽然有了想同他聊天的念头，便走过去搭讪：“在这里凉快？”老汉抬起头，眼睛里散发着昏花的光。看清楚我是在同他说话后，回了一个字：“嗯！” 听这样问，仿佛勾起了他的情绪，他精神一震说了起来：“老大找了个湖北媳妇，前些年跟媳妇去了宜昌，在那里开了饭店。老二在东营干物业，老二媳妇在三阳干活，他们都挺好。俩孙子，老大的儿子大学毕业去了兵工厂上班，老二的儿子上高中，在班里成绩数一数二......”“弄着个饭店没空儿，平常一年还能回来一两回，这两年闹疫情没回来。倒是给我往回打钱，可钱有啥用？我有老年补贴，还有一点儿前些年当村干部的补助，每个月好几百块，够用了，就是老想见到孩子们。”看到他心情有些低沉，便同他开了个玩笑，问他：“您实实在在地说，想儿子还是想孙子？”听到我这么说，他也笑了。“你让我说实话，我不得实话实说嘛！也想孙子和儿媳，可最想的还是儿子，从小把他养大，一下子离开那么远，抓不着摸不着，让人心焦。老伴儿一看到我心焦发脾气，就知道我又想孩子了，也就不惹我。”作者简介：卞新波，1966年5月出生，大学学历，爱好文学，山东利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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