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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师

 马桥彭祖养生馆 2021-09-14

躺在床上,任小胖从背后小手抱着我,贪婪的赖着,这感觉真好。

阳光早已破窗,慵懒的揉眼睛,继续梦游……

老师姓杨,还是那样有些佝偻,深蓝的中山服捧着他的笑容仍旧是那么和蔼,一张很难离手的方巾在嘴角捂了捂轻声地咳嗽。

依稀记得老师过世时近五十来岁,听说是因为肺泡爆裂了十之七八。恍惚间他却又在眼前,慈祥的看着我,和我在叙叨着什么。

读书十几年,从来没有一个老师对我这匪头子般的女生这样和善。仅杨老师对我不同,一直将温暖和煦感深植入我的心间。

那时候这个小老头不过四十来岁吧,本应该是壮年的他被病魔无情摧残,稀松的头发已经不能完好的包住头顶,只得将一旁前额的发留得长长的盖住。每节课他都上得不容易,说个十几分钟就得停下咳嗽几声,待气喘稍平息后又继续。他不打骂学生,对上课爱看小说的我最严厉的惩罚就是让我同桌起来回答问题。果然是打丫环丑小姐,那样惩罚后我总能认真上几节课。

闲时他会叫住我,给我讲讲人生的憧憬。推荐我读《星星诗刊》、《席慕容》、《汪国贞》……在他的引导下十三四岁的我便喜爱上了文字,并且会青涩的写上几句自己都不能读通的东西。当然每次免不得要拿给老师看的,而他好像看得很专心,然后淡淡说:“不成,还得多看书。”少不更事的我变得有些烦躁,总怀疑他是不是不会欣赏就乱批评。后来,听说老师家本是书香门弟,无奈到了他这一代偏偏还染上了恶疾,空剩一腔文墨却要与病魔撕来咬去。

离开学校后又过去了很多年,和老师也断了联系。直到婚后失业,找了个工作挨着学校,在一次偶然里才又与老师相遇。老师很关心我的生活,问我过得如何。正受贫寒的我难以启齿,只说就在学校不远处纸箱厂里做会计。老师好似明白我的处境,略点头并不多问。

后来的某一天,老师忽然来厂里看我,一阵感动后我滔滔不绝地打开了话闸。因为下岗,因为家贫,因为新账旧债,我没法不工作。虽然在这小厂子里是会计,220块的月工资我却兼职着制板、接待、办公室记录、甚至于半夜无人上货临时充当装卸工。

老师听后说了句:“别看220,其实,你好好想想,不工作,谁给你220?”

老师不知道,就这一句平常的话便影响了我一生。从此过后,无论生活如何磨难,无论工作如何艰辛,我总能坦然接受并因知足而放大生活中稀微的快乐。

从纸箱厂离开后我再也没见过老师,直到有一天一学弟告诉我:“杨某某,人死了,肺泡爆了百分之七八十,看他还能活。”我闻老师离讯,内心好不悔恨痛苦,这一路为了自己,我竟从来不曾去看望过老师!我横眉看着笑得冷漠的学弟,真想能掏出个酒瓶子向他那抹无知的笑砸去!

说来也怪,那以后老师便常入我梦,还是那么安静淡然的神情,还是那么温和柔软的声音。

就如今天早上,我几乎知道阳光已经跃过窗,朦胧间小胖的小手让我感觉到一阵温柔气息。于是,老师又来了!

老师,你一定是在天堂看着你的学生吧?还用你那双深邃的眼睛和暖和的心?

老师,你就是掠进窗的阳光吧?照得我的心和我的屋子一样,一样的敞亮!

作者简介:王滟,网名不倦,一枚70中期生长于川西平原的农女。时而上进时而懒惰,时而颓废时而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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