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澡堂里的故事 文丨应敏明 图丨源自网络 送给爱泡澡的你 正文 许多人都知道，我爱好古玩，可许多人可能不知道，我还爱好泡澡堂子。 泡澡堂子其实和人类文明的进程相关联，我们的老祖宗肯定是从大江小河边洗浴发展到室内洗浴，肯定是从洗冷水浴发展到洗热水浴。洗不洗浴，也是人类文明的一个衡量尺寸。可我喜欢泡澡堂子跟文明不文明无关，而是去图那澡堂子里才有的那股“悠闲”劲儿，和玩古玩的感受异曲同工。 早年我是因为偏寒体质，冬天怕冷才躲到澡堂子里去暖身子，不知为啥，后来就莫名地喜欢上了澡堂子，而且发展到最好天天去泡澡堂子。这事，在冬天还说得过去，泡澡堂子取暖。夏天，天天去泡澡，许多人都说我做得“过”了，还问我，家里不是很方便就能冲澡吗？ 我泡澡堂子，喜欢水温高些，躺在水中，能把皮肤烫得红红的，有轻微的灼感才好。这时的我，光溜的身子上被蒸烫出的热汗吱吱地直冒，那真叫酣畅淋漓呀。有时候，我还会泡上一壶浓茶，躺在水池中喝，或叫上三五好友一起闲聊，聊得云里雾里海阔天空。 影片《洗澡》 电影《洗澡》中的一位角色有句台词说得好：“家里那热水器，一个人儿在那儿淋着，哪有跟在这儿泡着舒坦呀。” 怪不得当年上海滩上的红人黄金荣竟然这么喜欢泡澡堂子。 旧上海滩黄金荣一年四季下午都手握紫砂壶，是泡在澡堂子里的。解放军兵临上海城下时，杜月笙邀请黄金荣一起避逃香港，黄金荣不去，理由竟是：“上海澡堂子老愜意咯，香港呒没”。这还真不是虚构的故事，当然，上海解放后黄金荣在上海大世界看门，澡堂子泡不上了那是后话了。 在澡堂子里人与人之间那可是平等的，什么局长的书记的，什么跑腿的蹬三轮车的，在这里个个一丝不挂，蒸泡在池中，你一眼真看不出贫富尊卑。不过泡澡堂子的还真是什么鸟人都有，三教九流，五行八作，也可网罗人生百态。 我曾多次遇上西门老三，类似冯小刚电影中老炮儿的角色，有江湖地位的，他年过半百，腰板刮挺，精干瘦实，眼睛有点睨视，声音有点女人腔，但缑城人都知道他有股狠劲，他的女人是城里一枝花，当年可是美人爱英雄。西门老三泡澡堂子泡到高兴时还会哼上一句“苏三离了洪洞县”的京腔，这舒坦会自然流露，有了份江湖霸气，有了份率真顽劣，那份悠闲呀真是没得说。 在澡堂子里，我还喜欢一边被擦背，一边和擦背师傳聊天，谈天说地，杂七杂八，说些江湖上的事儿。 在我们这边澡堂子擦背的大都是扬州师傅，一般都是拖儿带女的，许多人在一个浴场一做就是几年或十几年，起早贪黑，历经生活的艰辛。但这些扬州师傅的擦背手法，深得养身保健之精要，轻重得当，缓急相宜，舒筋活血，擦毕往往轻松十分。除了手艺精，一般擦背师傅都是壮年之人，有不凡的臂力。我就亲眼看见一位擦背师傅三下五除二，轻松地制服过二位在澡堂子里闹事的酒鬼。 一天，在一家澡堂子的水池里，我偶遇上一位老领导，他还跟我说起了七十年代他在澡堂子里工作的旧事。那时他还十几岁，在缑城最著名国营的大众浴室工作。那时的大众浴室没空调，门口挂着厚厚的皮布帘子，进去前厅是一排排铺着白毛巾的躺椅，前厅后面就是一个大澡堂子。他的工作就是每天给已洗浴好准备去前厅休息和换衣的光着身子的顾客围上毛巾。每当一位顾客喊：“围巾了！”他便应声道：“好来！”随后便迅速拿条大白毛巾擦去顾客背上的水渍，并给顾客的干身围上，这工作他一做便是好几年。 今天的我这么喜欢去澡堂子， 但小时候的我却最怕洗澡的。 冬天每次洗澡，我都是被我母亲提着衣领“捉”去洗的。母亲总会嚷嚷着：“头颈象铁汤罐一样了，还不洗澡。”那年月家家户户都是柴灶，为了省柴，土灶中间都会放置个铁汤罐，饭菜熟了热汤也有了，也可用于小孩洗澡，由于铁汤罐外壳常年被烟火熏着，看上去又黑又脏，大人就用此来形容小孩头颈的脏。我很小的时候，夏天洗澡，母亲就会把一个大的圆木桶放在家门口，让我光着身子坐在木桶里洗，逢熟人走过，熟人都会和我开玩笑并指指点点，当时小小的我也知道害羞，就会用那双小手拚命地去遮掩住那个小小的东西。现在回忆起来还真是有趣。 如今，我是几天不去泡澡堂子，身体就痒痒的。尽管澡堂子里人来人往，可能什么细菌都有，空气也混浊，但喜欢上了就不顾忌了，泡澡堂子也就成为我的一种生活方式，生活也因此变得慵懒。 生°活°志 LIFE STYLE 编辑：葱丛 审核：浩海紫烟 出品：文化宁海工作室 投稿微信号：zcf106zc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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