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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索诃长篇连载 ‖ 《人生长假》第六章(下)

 醉索诃 2021-09-15

第六章(下) 

蒋医生挚爱断西洋

邓老总错步叹枉然

天漏春光,邀月挽怀共杯,同归醉。琴静柳尤轻,花暗星未明。心事愁白发,生涯折沧桑。忆梦中寻花,已烟亡。

——题记

(承接上言)“那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做呢?”

“为曾经拥有美丽而醉,为曾经付出不悔而醉,不必计较得失,不必铭记分离,那不是醉得更舒畅更潇洒更对得起曾经有过的勇气吗?”

“好,与君一席谈,胜读十年书。那今夜我就为能与你相遇相识而醉,可以吗?”明渭的话分明充满了温柔,那温柔芷玲已好久无缘拥及了。

“值吗?”

“当然值!”

“那就为我们值得酣醉一场而醉!”

“认识你我真的很高兴,趁我现在还清醒,我要说声谢谢你!叶小姐,干杯!”明渭真的好开心。多日来,内心痛苦的阴霾一直笼罩着他,无法解脱。是啊!痛苦何益?悲哀何益?缘命之中谁又能牵强什么。芷玲的话无疑像一阵春风,抚慰了他迷惘已久的心灵。

也许人就是这样奇怪,自己曾痛苦经历过的一切,往往都希望别人能少受一点。同情与怜悯是从内心深处感慨而来的,无半点矫饰与虚伪,不会留给人以受惠的感觉而愈发容易亲近。此时的明渭与芷玲就是如此的心境,他们就像多年的老朋友一般彼此倾诉心言,抛弃了所谓的含蓄而坦然直叙一切。那曾经的喜与悲,乐与忧,思念与孤独,在他们的侃侃而谈之中,竟然发现有如此多的相似之处。他们一会儿彼此安慰,一会儿彼此感叹,醉意随着心灵的共识在逐步上升。多少次,他们在昏醉状态下误认为对方就是日夜思念的人。隐约之中,似乎在脆弱的感情边缘找到了精神支柱。    

他们就这样在微醺的心情下一直交谈、倾吐,直到酒吧打烊了才依依惜别。分手之际,明渭给了芷玲一张名片,芷玲也未多留意便放进了挎包。

第二天,芷玲在慵懒中苏醒,闭着眼睛仔细地把昨晚的一切好好回味了一番,感觉有一种似曾熟识的馨香沁入心脾。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一翻身把挎包拿过来,翻寻出昨日明渭留给她的那张名片。芷玲轻声念叨着,咦!他竟然是医生!芷玲是压根儿没有想到的,无论如何她都无法将明渭与医生挂上钩,也许是相识于那环境与心情的缘故吧。

芷玲的心中涌起一股冲动,她好想与他交谈,就现在!她好渴望听见他的声音。这样算冒昧吗?应该不会吧?他给了我名片,不就是一种暗示吗?不然给我干嘛?芷玲终于按捺不住按照上面的电话号码拨通了明渭的诊室。

“你好!我是蒋明渭医生,请问有什么事?”明渭的声音与昨晚相比饱满了许多。

“没事就不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你、你是……”

“酒为何物?”

“哦,是叶小姐。”明渭顿悟,语气明显轻松下来。

“我以为你已经忘记我了呢!”芷玲笑着说。

“怎么会呢!哎,清醒了吗?我这里可有上等醒酒药,要不要试试?”

“要!为啥不要?哦!难怪你不怕,有备无患啊!”

“哈,我的职业是医生嘛!拥有健康的身体是首要的,不是吗?”

“三句不离本行啊。老实说,昨晚我做梦也不会想到你是医生。”

“那你说我像什么?”

“没想过。”

“真的?”

“嗯……,印象中有点像搞文艺工作的。”

“天哪,我可没那个细胞!”

“没有那个细胞?”

“没有。”

“自谦了吧?”

“真的没有。”

“昨晚可表现得不俗啊!”

“昨晚怎么了?”

“昨晚可是又说又哼又唱哦。”

“不会吧?”

“一夜好梦就全忘了?”

“哦!我怎么会如此失态?难怪你会说做梦都无法把我与医生联系上了。唉!如让我病人看到的话,那多掉水准!”

“你这样在乎别人怎么看吗?”

“不在乎能行吗?”

“为什么?”

“这不明摆着嘛,人是一种群居动物,无法从本质上脱离这个社会,所以你只能在世俗眼光的审视中生活。人们认为医生是循规蹈矩、严谨认真、文质彬彬、不苟言笑的,那你就别想去试图改变什么,就按这个模式去做得了,不然就是自讨苦吃,难道不是吗?”

是啊!难道不是这样吗?世俗有一把无形的枷锁,由人类创造,最终却锁住了人类自己,可悲亦可叹啊!

“别发牢骚好吗?一大早就有诸多不平之怨吗?”

“也不是,说着说着就到了这份上了。”

“晚上还来吗?”

“来,当然。”

“还得一醉方休吗?”

“你说呢?”

“我才懒得理你呢!”

“好,那就欣赏音乐,培养文艺细胞。”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芷玲放下电话,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甜美之情。

“玲姐,你起来了吗?”

是瑶珊的声音。瑶珊睡在隔壁房间,她早早就起床了,清理了客厅,帮吟雪穿了衣服,洗刷完毕,这会儿她好像听见芷玲在说话,于是就问道。

“噢,醒了。”芷玲伸了伸懒腰,随口应道。

瑶珊真是个可爱的女孩,芷玲没有看错人。几年前的深圳之行,芷玲的心几乎是遍布疮痍,在人生地不熟孤援无助的情况下,瑶珊给了她人间的温情,至今回想起来,依然让她感动不已。

芷玲开了这家酒吧之后,就一直希望瑶珊能过来帮她,其实重要的是她孤寂的心亦需要一份理解,而瑶珊自然而然地成了第一人选。这可能是一种缘吧,自瑶珊来了之后,她们一直都那么融洽地生活在一起,瑶珊亦将芷玲看成亲姐姐一般,在感情与生活上都不分彼此,就连吟雪也十分地喜欢她。芷玲是感激瑶珊的,她无以回报,就将酒吧全权交给瑶珊管理,大小事务,自己尽量不插手。钱对芷玲来说并不十分重要,但对瑶珊来说却不一样,芷玲希望这个可人的小妹妹能够成功,在事业上,女人也应该有一席之地。

芷玲穿着睡衣起来,吟雪在一边眯着双眼说:“妈妈真懒,太阳晒屁股了才起床。”

芷玲看着女儿,女儿是如此的天真无邪,这无疑是她最大的安慰。

“阿雪乖,阿雪起得真早。”芷玲笑着夸她。

“阿雪不乖,瑶珊阿姨才真乖呢!她起来可早啦!”

“是吗?那可要向瑶珊阿姨学,别学妈妈哈。”

“妈,今天爸爸要来吗?”

是啊!怎么这么快就又周末了?自从剑然与芷玲分手以后,剑然每个周末都来看吟雪,带吟雪出去玩,毕竟,他唯一可以爱着的就是女儿了。

芷玲蹲下来问:

“阿雪想爸爸了吗?”

“想,我可想啦!”阿雪回答时,表情是沮丧的,幼小的心灵中似乎过早感受了人世的悲凉。

芷玲朝瑶珊看了看,似在求援什么,瑶珊走过去抱起吟雪。

“阿雪,爸爸不是就快来了吗?你应该高兴才是哦!”瑶珊哄着吟雪说。

“嗯。”吟雪懂事地点点头。芷玲的心酸痛着,她无助地转回身,到房里去换衣服。

这时门铃响了,吟雪大叫着去开门。

“爸爸!爸爸!”

开了门,果然是邓剑然,瑶珊笑着迎剑然进门。剑然手里握着一束鲜花,另外一只手拎着大包小包的不知什么。他把鲜花递给瑶珊,东西还没放稳就急急地去抱吟雪。

“阿雪,我的小宝贝,想爸爸了吗?”他是那么激动地吻着吟雪的小脸蛋,那情景看得瑶珊想掉泪,她借口为摆弄鲜花走开了。    

“爸爸,我好想你哦!想死我啦!”吟雪紧紧搂着剑然的脖子,大声地喊,这可是她最幸福的日子啦!突然,吟雪挣扎着下地,径自往芷玲的房间跑去,边跑边喊:“妈妈,快出来啊!爸爸来啦,爸爸来啦……”    

剑然木然地站在客厅中,心中已充溢了太多的悲凉。阿雪,你不懂的,你那可爱的妈妈,已不属于你所思念的爸爸了!阿雪,是爸爸害了你,爸爸对不起你呀!

这时,阿雪拖着芷玲走出房间。四目相对,顷刻之间,似乎有好多的话需要诉说,然而彼此都语噎着。

“爸妈,你们怎么不说话呀?”幼稚的阿雪无法读懂他俩脸上的表情。

“你来啦?”芷玲迟疑着终于开了口。

“嗯,你好吗?”

“还可以。坐,坐吧。”

他们原本是那么熟悉,熟悉得就像一个人,而此时,他们却又那么陌生,陌生得犹如天外来客。有些时候,人为的残酷是可怕的,让人无法理解的。

他们拘束而死寂地坐着,谁也找不到一个恰当的话题,还好,瑶珊走过来打破了尴尬的场面。

“玲姐,你看邓大哥带来的鲜花多美啊!”

“是啊,”芷玲应答着,却不看剑然,说,“以后别破费了。”

“没,不算什么。”剑然竟不知怎么回答。

“爸爸,你帮我买来什么好玩的东西啊?”吟雪在一边嚷嚷,倒提醒了剑然。

“噢,爸爸这回给阿雪买来的小玩艺儿可多了。喏,你看,北极熊,变形金刚,囡囡小服装,噢,还有一双水晶鞋,漂亮吗?”

“噢,我好高兴哦!哇,好多好多!好漂亮!”吟雪高兴之余,发现还有一个纸盒没打开,“爸爸,那里面是什么啊?是不是也给阿雪的?”

剑然马上局促起来。

“不,不,那不是给阿雪的。”

“那是给谁的呀?”

“是,是……”

“爸爸骗人!爸爸不喜欢阿雪,东西买来不给阿雪!”吟雪真的生气了,小孩子说变就变,剑然毫无办法。

“阿雪听话,来,到妈妈这里来。”

“不嘛,我要盒子里的东西啦!”吟雪真的哭了。

“阿雪,阿雪。”剑然抱起撒娇的女儿,轻轻地俯在她的身边说了句什么。

“真的?”

“嗯。”

“那我就不哭了!”阿雪又高兴了,“妈妈,妈妈,爸爸说这是送你的裙子!”天真的孩子一语道破秘密,剑然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芷玲正想开口拒绝,瑶珊已看出来了,抢先一步说:“好啊!拿出来看看,掂量一下邓大哥的眼光如何。玲姐前几天刚说想买裙子呢!”说着她就抱过礼盒,稀哩哗啦把它拆了开来。芷玲只得无奈地嗔视着她,她则冲芷玲做个鬼脸。

这一切剑然都看在眼里,他是万分感激瑶珊的,好聪明的女孩!剑然在心中默默赞道。

瑶珊抖开裙子。“哇!好漂亮哦!”裙子确实很漂亮,也怪不得瑶珊大惊小怪。

“是呢!好漂亮哦!”吟雪在一边人云亦云。她懂什么,她除了高兴还是高兴。

“玲姐,试试?”瑶珊在一边怂恿道。

“再说吧,先放一边。”心灵中毕竟有一堵墙,芷玲做不到毫无芥蒂。

“那,邓大哥坐一下,我去买菜,等会儿我煮几个好菜让邓大哥尝尝。阿雪,要不要跟阿姨去玩,买好吃的去?”

“好啊!”小孩子不明就里,开心得不得了。瑶珊抱走阿雪,也不朝芷玲看,一阵风似地出去了。

客厅里重又恢复了死寂氛围。

“你还好吧?”毕竟芷玲还是主人,总不能一直沉默下去吧。

“还好,你呢?”剑然抬头看她。

“也还可以。”

“哦。”

简短的对白之后又回归了原来的死寂,毫无感情色彩的对话让他们彼此都感到空洞苍白,所谓的“还好”与“可以”不知泛指了哪些内容。无疑,这里面掺杂了太多的敷衍,这感觉真的很不好受。邓剑然局促地搓弄着双手,而这一切却让芷玲感到深深的痛苦。原本的剑然是那么健谈,那么开朗,更难忘的还有他的浪漫。可,感情的破裂致使剑然发生了如此巨大的改变,变得如此木讷、如此呆板,甚至如此陌生。命运的安排曾经给了他活力,然而命运的安排也让他变得自卑。芷玲是真的不愿接受眼前的他了,离开他的本意并非是想留给他挫败感,只是芷玲自己无法摒除心中的芥蒂,她还是希望他努力生活充实工作的,她不想他从此颓废萎靡。面对眼前的剑然,芷玲彻头彻尾地感到失望。

“你、你还写诗吗?”芷玲小心翼翼地寻找话题,然而还是落入了无法避免的窠臼里。

“不,”剑然摇了摇头,“诗是从感情中来的,我已迷失了诗化的情与景,写不了了。”

“何必如此呢。”芷玲已读懂了来自于剑然心灵中的伤感。

“又能怎么样,芷玲,”剑然抬起头,似乎鼓足了勇气,“我终于明白人世中的某些道理,有些失去了的可能就永远也别想再度拥有。我丢失了诗的灵魂,也就不存在诗的本质了。”

尽管剑然把话说得极为婉转,可是芷玲还是清楚地感觉到了他的忏悔,忏悔之中那沉重的负罪感蓦地让芷玲觉得想哭,那冷冷的情绪毫无温暖可言。

“公司业务还可以吧?”芷玲真的不想在这个敏感焦点上逗留下去,她怕自己脆弱的心无法承接,慌忙地改变话题。

剑然迟疑了一下,可能也意识到了芷玲的逃避。

“马马虎虎过得去。”

芷玲心里蓦然窝起火来,不知是恨自己还是恨剑然。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芷玲神经质般地说着站起来,那双眼中满是幽怨。

剑然明显被芷玲的举动吓着了,他那惊恐的脸上打着疑问。

“你不可以这样的。剑然,男人的一生有无数的险恶等着你,你应该经得起的。可你现在是什么态度?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支使着你生活?无所事事百无聊赖毫无斗志!你就不想想你原有的抱负吗?”说着芷玲就禁不住清泪夺眶而出。

剑然痴痴地望着芷玲,这眼神让芷玲迷惑,一切的罪孽都未曾发生那该多好啊!剑然是值得我爱的,他如今的颓废萎靡都源于我的离去。他不应失败的,无论是事业抑或爱情。

“对不起,对不起,玲,都是我的错!今日的我更不能伤害你了。别哭了,好吗?为我你不值得。”

芷玲决堤的情感又如何能说止就止住?她太需要在他面前痛哭一场了!压抑了太久,她几乎已模糊了自己的喜怒哀乐。

“你,你应该争气的,剑然。就算为我们曾经拥有的,抑或为我们的吟雪,你都应该努力的。”芷玲哀哀怨怨地哭着,叹着气的剑然竟不知如何是好。他多想上前搂住她拥着她哄着她,直到她开心舒笑。可这一切太美好了,太美好的东西已与他无缘,他不敢造次。

这时,瑶珊回来了,她看着芷玲哭红的眼睛及剑然懊丧的表情,似乎已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妈妈,你怎么了?”连天真的吟雪都感觉到了不对劲,她回头看剑然,“爸爸,你跟妈妈吵架了?”

芷玲擦掉眼泪,抱起吟雪。

“傻孩子,爸爸怎么会跟妈吵架呢?妈妈是觉得你爸买的裙子太漂亮了,一高兴就流泪了。”

这感动也太夸张了,吟雪还是半信半疑地问:“真的?”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

“真的。”

“爸,真的?”她回头望剑然。

“嗯。”剑然一脸的笑,除了吟雪,谁都能一眼看出那笑有多不自然。“来,爸爸抱一下好吗?”

“好啊。”小孩子一下子就忘了刚才的疑惑,重新快乐起来。

“邓大哥,你坐一下,我去煮菜。”瑶珊觉得有必要给他们一个空间,便知趣地避开。

“阿雪,爸好想你。”邓剑然抱过吟雪,亲着她的小脸蛋,逗得阿雪咯咯直乐。邓剑然是深爱着女儿的,他觉得自己好穷,在感情上他已输得一无所有,而今他唯一赖以依托的也只有吟雪了,何况女儿还特别乖巧。

芷玲望着这一对父女,心里亦不由地泛起苦酸。这“幸福”的父女让谁看了都羡慕,可谁又能了解,她们与剑然的心理情感防范又有多么深刻呢?那无形的沟壑不允许他们轻易跨越。也许心中已无数次原谅了剑然,可当她一念及洁文,酸楚的情怀又会拒绝起来。终于,她明白了自己的无奈与失败,也明白了至真至纯的情感在那生命中所占据的份量。她是痛苦的,面对一个她所爱的男人,竟无法做到无遮无拦,更无法坦然诉说埋藏已久的心迹。她知道,只要自己能有勇气与剑然说一声:“剑然,让我们重新开始。”那么这所有的苦与痛都可能化为乌有,她亦相信剑然会对她好,他决不会重蹈覆辙。然而她做不到,她无法隐忍下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真的,她做不到。

“爸,你可以讲故事给我听吗?”吟雪偎在剑然的怀中,剑然感到无限的温情与满足。

“阿雪要听故事吗?好,爸爸讲啊。”剑然开始讲述一个美丽的童话,一个老辈人讲给他听,曾给他童年带来无数遐想与憧憬的神奇传说。吟雪静静地听,那么入神那么专注。

芷玲不忍心再看下去,一种无法言说的痛在侵蚀着她的灵魂。她站起来走向厨房。

“玲姐,这里有我嘛,你陪陪邓大哥,跟他聊聊啊!”

“不,我来帮你吧,他跟阿雪在玩呢,没事。”

“玲姐啊,不要说我多管闲事,我总觉得邓大哥怪可怜的,你就原谅他吧,挺好的一个人。”

“你不懂的,感情这东西很难说得清楚。”

“是,我不懂,但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你们这些懂得的人非要将这说不清的感情试图说清楚呢?”         

“什么意思?”    

“不是吗?人活世上一遭,无非就是寻一次爱,这完美的爱世人能碰上几遭?绝大多数夫妻还不是将就着过吗?像我爸妈就可归类于这一行列,生活得不也有滋有味?你们可就不同了,邓大哥无非就错走了一步,总得给人退回一步的机会吧?你可好,还推人家一把,摔了别人也倒了自己。”

“有你说的那般严重吗?小丫头,未经世故,理儿还挺多!”

“不是吗?你能说你不爱邓大哥吗?邓大哥爱你是写在脸上的,谁看不出来?只要你一开口原谅,他就能还你一个美满和气的家庭嘛,会比现在形单影只的差?我就不信。”

“不跟你说了,煮你的菜。”

芷玲甩开瑶珊,径直走向卧室,关了门就倒在床上。瑶珊讲的也不是没道理,可这心里就似有一块沉重的疙瘩放不下,就像一块洁白的布,一旦染上了污垢,无论如何洗也是脏的。芷玲忘不了深圳与剑然、洁文相见的情景,她真的忘不了。有很长一段时间,她甚至不敢闭眼。

唉!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孽债吗?芷玲无从寻找答案。她感觉自己犹如一叶孤舟在人世中漂浮,左是礁石右是险滩,毫无安全可言,更无港湾可憩。有时她觉得真的好累,她希望有一个宽阔的胸膛让她得以依靠。她的孤寂在旁援无助的晚上愈加深刻地笼罩着她。难道这结局是她情愿守待的吗?她所痴迷付出的难道最终获得的就是这些吗?她心中有着浓浓的失望与怨恨,谁又能理解?谁又能化解?她毕竟是一个有梦的女人,毕竟是一个爱做梦的女人,然而当她用心垒砌、小心护防的七彩理想顷刻崩塌的时候,难道留给她的仅仅是悔恨吗?那千丝万缕回肠千结的忧愁谁又曾轻轻地细心地帮她理顺过?没有,没有一个人,她只有靠自己,靠那颗本就脆弱但又不得不支撑下去的破碎的心。她是挺过来了,虽然那时的她犹如风雨中的破旧小屋一般,但她毕竟躲过了那场暴风雨。可也只能经受这一次,她还敢去承受第二次吗?她还有可能经受得起第二次吗?她能不怕吗?在感情的沼泽中她还可以试图用一种悠闲的心情散步吗?显然这是她真正畏惧的。她唯一可以采取的方式也只有躲避。躲避,这是一种多么无奈的抗拒呀!

客厅的吟雪听完故事之后还闹着邓剑然再讲。剑然吻着吟雪的脸蛋说:

“阿雪,你那么喜欢听爸爸讲故事,晚上跟爸爸一起好吗?”

“好啊!好啊!”吟雪高兴地叫起来。

“但是,要经过妈妈的同意,等会儿我跟妈妈谈过以后再决定,好不好?”

“嗯。”吟雪懂事地点点头。

“你现在到妈妈房间去,看看妈妈在干什么。”剑然刚才看见芷玲走进房去,那不愉快的表情也被他看在了眼里。他很担心,又不便径自进去看,于是跟吟雪说道。

吟雪一阵风似地跑进芷玲的房去。无聊的剑然索性走向厨房。

“瑶珊,菜煮得好香哦。”

“哟,是邓大哥。怎么,阿雪呢?”

“她啊,到芷玲房里去了。我看刚才芷玲好像很不开心?”

“没什么,刚才我跟她聊了几句,她这个人啊,挺多愁善感的。”

“聊什么?能跟我说说吗?”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我就觉得你们挺不值得,也挺苦,就讲了玲姐几句。”

“唉!你也真别讲她,我觉得她这样做也有她的道理,谁叫我做错了事呢!”

“我知道你们彼此还是有爱的,做错事也难免,何况你是一个男人。我就劝玲姐原谅你,与其两人都如此痛苦地独守,还不如遗忘前忧,重新来过。”

“不!瑶珊,你不要说了,这对芷玲不公平。我已辜负了她,破碎的还可以还原吗?我不奢望了,虽然我内心是极其悔恨,对芷玲的爱也毫不逊减,但这不能代表什么,更不能掩饰什么,难道可以掩饰我对她所犯下的错吗?”

“邓大哥,你也别尽管自责了。俗话说得好,人无完人嘛。有好多事是要经过冷静以后才能明白其中的道理的。你应该有勇气面对你曾经的错,可更应该有勇气接受新的挑战,不是吗?你一味地自责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于事无补吗?”

“瑶珊,无可否认你是个乖巧的女孩,但你毕竟太小,未经历世事的挫磨,有很多事靠人之常情或者所谓的道理是讲不清的。人一辈子,有些东西可以长时间拥有,有些东西也可以反复拥有,但有些东西却只能拥有一次,失去了就永远不在了,任何替代品也补偿不了。而今,我的感觉就是这样,拥有了太多没有价值的东西,而惨重迷失的却是我今生最值得珍铭又无法悔过的,那就是芷玲的爱。”

“可你不去试试怎知自己没有可能再度拥有呢?只要这是你心中所爱,就应该去搏一搏。”

“话是不错,可如果换成你是芷玲,你还能接受如此将爱轻易挥霍的男人吗?”

“能,我一定能!因为你邓大哥决不是一个轻易挥霍爱情的人,你与玲姐相爱当初以及后来的开创事业,其中的点点滴滴,玲姐都曾跟我说过。玲姐在讲述当中的神情是沉醉而神往的,那么地为你感情的浪漫、诗词的神韵以及创业的毅力而入迷。我相信,你绝非一般的花柳男人可比,因此我绝对会原谅你,只要你有勇气重新来过。”

剑然不得不为瑶珊善良的心地所感动。

“不管怎么样,瑶珊,对于你今天所讲的一切,我要感谢你,真的,瑶珊,谢谢你,谢谢你给予我的信任。”剑然说这话的时候眼眶内滚动着泪花,只是瑶珊正低头炒菜,没看见罢了。

吃饭的时候,剑然与芷玲谈起了想带吟雪到他那边过几天,芷玲能拒绝吗?芷玲是知道剑然对吟雪的爱有多深的。(欲知蒋明渭情梦如何醒转,邓剑然尘缘是否能续,请看下回分解)

创作简历:醉索诃,原名江涛,浙江人氏,别号兆兴,曾用笔名瘦瘦生,无痕。在纸刊《中华诗词》《浙江诗人》《龙吟》陆续发表过作品。于一九九三年被收录《中国当代文艺家词典》,其作品《寻味》《酒乱》等被《中国诗坛最具影响力80家诗人》选用。现创办《无痕文尘》公众号。  一个在分裂文字中捡拾自己游魂的人。也曾快意桀骜,也曾萧落流离。而现在,他只是想在剃刀边缘,寻回一些浊碎里的絮片。若无痕,也要得一丝文尘余香,修补残梦。交流微号:jt69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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