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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兵不厌诈 郝处俊和契苾何力离去后，李绩对记室参军元万顷说：“你文采出众，我要一篇征讨高句丽的檄文，非你莫属。” 元万顷闻之踊跃，李绩继续说：“除了声讨渊男建残暴，彰显我军正义外，还要加上他愚蠢低能，空有鸭绿江天险而不加布防，我军将会以春雷为战鼓，跨过鸭绿江，踏平平壤城。” 元万顷欢喜道：“'以春雷为战鼓’，雷霆万钧！您说得太好了，激发我胸中言词如凿穿泉井，汩汩冒涌，一定能写出一篇好文来。” 元万顷当场提笔书写，一挥而就。李绩看过檄文，点头称赞：“写得好，甚合我意，此檄文必然引发轰动！” 元万顷听了大帅夸奖，洋洋得意，谦虚道：“能得大帅赏识，是小生之幸。” 李绩悠悠说道：“渊男建见此檄文，恍然觉醒，布防鸭绿江，使我军失去先机，你之罪也。” 元万顷顿时傻眼，看向李绩，见大帅也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心中疑惑，大帅威严，从不开玩笑啊。 李绩接着说：“我会上报朝廷，将你发配流放，演戏要全套么。以你为替罪羊，才能让手下将士真心听从我的方案，也使得敌人误判形势，措手不及。” 元万顷明白了，这是大帅的一箭双雕之计，慨然说道：“大帅妙计，属下义之所当，无怨无悔。” 李绩谆谆说道：“你机敏才高，因而有些浪荡，经历些许波折，不是坏事。” 667年三月，鸭绿江冰封开裂，大地复苏，春天来临。李绩沿江囤积兵马，准备渡江，发现江对面高句丽兵马严阵以待，原来是记室参军元万顷的檄文提醒了敌人，李绩“大怒”，将元万顷解职还朝，申报朝廷治罪。（注：元万顷被“治罪”流放黔州，一年后接到召回圣旨，被擢升为北门学士，参预机要，这是后话。） 李绩令契苾何力率领渊男生、薛仁贵、独孤卿云，从东往西进攻甘勿城、苍岩城、木底城、贵端城，直指新城。自己率领高侃、庞同善、及中军由南往北进攻黎山城、磨米城、盖牟城、新城，目标是二路兵马在新城会师。李谨行南下与郭待封的海军会合，围困乌骨城，并与渊男生一起构筑鸭绿江防线，阻止东岸的敌人渡江。郝处俊率领后军坐镇白岩城，守护辎重粮草。 唐军突然调转枪口，杀奔西北，令高句丽各路大军措手不及，布防不及，沿线城池纷纷被攻破。 契苾何力率领的东路军出其不意攻下甘勿城，然后进军到苍岩城，苍岩城的城主朴诃敦拒不投降，据城坚守，唐军急切不能攻下。薛仁贵建议道：“如此一座城一座城硬啃，何时才能攻到新城？！不如绕过苍岩城、木底城、贵端城，直达新城。新城是敌首，斩首之后再杀回这些城池，就易如反掌了。” 薛仁贵的建议与契苾何力的想法不谋而合，于是放弃攻打苍岩城，率领唐军直扑新城。 契苾何力敢于直捣新城是基于二个前提：一是敌军各城的兵马实力不足，没有出城突袭唐军的能力；二是自己的兵马不需要后援粮草，不怕敌人截断粮道，到新城后可以靠南来的李绩大军续接补给。 李绩兵马从南往北一座城池一座城池地攻打，每打下一座城池都分兵把守，步步为营，正在攻打到磨米城时，接到契苾何力传讯，他的兵马已经到达新城城下，粮草不足，请求支援。李绩心中恼怒，契苾何力贪功冒进，打乱了原来的作战计划，但此时木已成舟，是好是坏也难下定论，如果惩治契苾何力，将大大影响军心。 李绩调整计划，命令庞同善领兵一万进击盖牟城，高侃领兵一万携带粮草辎重，前往新城与契苾何力会合，自己率领剩余人马继续攻打已被围困的磨米城。  唐军攻占辽东 李绩率领的南路军出发时有八万兵马，每攻下城关险隘，都派兵把守，攻到磨米城时还有六万，现在又派出二万，还有四万。磨米城不大，只有三四千兵马，一定架不住唐军强攻。然而，李绩却采取了最笨拙的方法，命令将士们修建鱼梁大道，就是修建一条宽二十多米的斜坡山道，通向城墙。 将士们眼见其他各部都在攻城略地，自己却当起了劳工，整天挖土搬木，不免口吐牢骚。 李绩升帐议事，对将校们言道：“我知你们对我的保守战法多有怨言，我就解释一二： 1.我军开春以来各路兵马进军顺利，是声东击西奏效，敌人措手不及，一旦敌人反应过来，鸭绿江东岸的高句丽大军随时会跨江增援，我军必须留有后手。 2.我们此地的兵马与高侃、薛仁贵等所率领的边关兵马不同，大多数是没经历过战争的新生一代，不知强攻城池之惨烈。一旦强攻受挫，将极大影响士气。 3.我军这次前来的目标是灭国，不是掳掠就走，故而要尽量收揽人心。我若靠死伤大量将士强攻进城，必然屠城报复，形成恶性循环。” 四、渊男产的反扑 渊男生辖下大将渊金昊率领五千兵马屯营国内城外的北面，把守鸭绿江上游。渊金昊认识到唐军不是来帮助渊男生重夺大相之位，而是来灭国的。国若灭，则玉石俱焚，故而背叛了渊男生，暗中联络渊男产。渊男产闻之大喜，派大将高勇万领兵三万，从渊金昊的防区偷渡鸭绿江。 高勇万大军突然出现，令渊男生措手不及，被打得大败，幸亏李谨行前来救援，接应败兵逃回国内城。 高勇万乘胜直奔新城，沿途路过苍岩城、木底城、贵端城等，各城城主见到援军到来，大受鼓舞，纷纷出兵相助，组成了五万大军。 渊男产还有后手，当高勇万杀往新城时，唐军主力必会汇聚那里进行决战，这正是其苦等已久的良机，由国师信诚率领四万禁军，潜踪行进到鸭绿江下游偷渡过河、长途奔袭，突袭唐军的辎重大营白岩城。这才是渊男产精心准备的杀手锏，也是渊男产的孤注一掷！ 契苾何力接到消息，渊男生战败、高勇万率领各城兵马杀来，知道事态严重，立刻布置防守，契苾何力、独孤卿云、薛仁贵、高侃的四处大营从北往南排开，阻断东面而来的高勇万与新城朴凌鎬会合的企图。 高勇万与契苾何力大战，新城城主朴凌鎬率领一万兵马杀出城来，猛攻高侃营寨。高侃受到前后夹击有些吃紧，薛仁贵率兵前来救援，暂时杀退朴凌鎬。 李绩接到新城战报，每日数变，一份接着一份。李绩命令攻打盖牟城的庞同善分出五千兵马增援契苾何力，却不肯派出自己手上的大军。 李绩对战报要求极为详细，每次发现敌情，只要是百人以上的队伍，就要上报，包括军服、旗子、马匹、将官、士气等详情。早先，李绩已经从渊男生口中详尽了解到了高句丽兵马组成，现在根据战报拼凑，得出有哪些部队参战，没有发现高句丽的王牌、皇家禁军的身影。自己的战线太长，真不知他们会在哪儿出现，这就是李绩不肯动用手上兵力的原因。  渊男产的反扑 五、李绩的反击 李绩接到急报，高句丽四万大军围攻白岩城，我军顽强抵抗，形势危急。李绩终于发现高句丽禁军动向了，留下五千兵马对抗磨米城，亲率三万五千兵马连夜出发。 信诚见唐朝援军这么快就赶来了，不禁绝望哀叹：“苍天不佑，苍天不佑啊！”立刻停止进攻，收兵撤退。 李绩紧追不舍，在薛贺水与郭待封一起截住了信诚，斩获3万人，几近全歼其军，信诚只带得数千残兵败将逃过鸭绿江。 李绩消灭信诚大军后不做停留，立刻返回，直驱新城，与契苾何力一道大败高勇万，并追击溃敌，斩杀高勇万。 李绩兵围新城，令契苾何力、高侃、独孤卿云东进，进攻贵端城；令庞同善和薛仁贵所部北上，攻打南苏城。 契苾何力一路东进，贵端城、木底城等都相继开城投降，一直打到鸭绿江畔，与渊男生会合； 庞同善和薛仁贵二人的兵马也是势如破竹，一直打到高句丽北端边城扶余城（今四平），迫使守城将领出城投降。  李绩的反击 磨米城外的鱼梁大道建成，直通城墙，两辆巨大的攻城车像二座塔楼分护左右，守城将士眼巴巴看着鱼梁大道像是张着大口的巨兽，已经扒伏到城墙上，随时要吞噬城中的一切。李绩派人给城主高质传信：“现在投降，我保证不滥杀一人，并保举你在唐朝为官。反之，我大军强攻入城，屠杀一空，鸡犬不留。” 高质无力回天，带领部队出城投降。李绩兑现诺言，没有烧杀抢掠，只派一千兵马进驻守城，将三千降兵集中关押一处，供给衣食，将高质留在身边听用。 李绩大军进军到盖牟城下，盖牟城的城主崔廖是高质的亲家，高质主动要求前去说项。高质进城，与老哥们见面，悲切地谈到信诚、高勇万二路大军惨败，高句丽亡国不远矣！二人抱头痛哭。高质述说唐军主帅李绩治军严整，没有屠杀百姓，唐军有顷刻间踏平城池的实力，为城内苍生计，只能投降。崔廖被说服，开门投诚。 至此，鸭绿江以北只剩下新城一座孤城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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