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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露台落叶纷纷，随风聚散，归于墙根墙角，似刻意扎堆而聚，等待收捡。 白兰、米兰、茉莉、桂花、三角梅、小叶榕、葡萄、石榴、蕨类、爬山虎⋯⋯每种都落叶。心形、圆形、卵形，大大小小，黄黄绿绿，不断扫，不断有。 自然而然，落叶如常。如果遭遇管理失当，尤施肥浇水不当，施肥太多或施到根上，忘浇水或浇水太频繁太多，那些花必然落叶稀里哗啦，一地密密麻麻。 白玉兰是花中的娇小姐吧！用“不好惹”形容白玉兰一点也不夸张。不说施肥，仅浇水这点就巨难把握。浇少了，枝枯叶黄；浇多了，小风一吹，绿叶纷然摇落。它落叶的节奏真的令人胆颤心惊。每一次枝枯叶稀都得好几个月精心伺候，任怎么悉心照顾仍摸不透它的脾气，难以赢得它的笑容，完全是一副病怏怏气若游丝的瘦弱像。 百般呵护之下，是心疼不已的扫叶。那叶子，叶柄干枯、叶片碧绿、叶尖焦黄，一片一片，令人担心树上摇曳在风中的稀拉叶子不期然摇落，是一种不知如何是好的无奈。 如其说是扫叶，不如说是清扫一地惆怅。
落叶较多的是三角梅。风大风小，绿叶、黄叶，天天落，时时落。群落或伴落。三三两两飘飘摇摇。有时无风也一瓣两瓣沉落，叶片翻转，有果断也有不舍，依依复依依。我视之泰然。不是说三角梅落叶就不可惜，是因为三角梅是花界直爽客，不娇柔，好打理，一两天、三五天不浇水，它受得了，没事；有兴趣天天浇，谢谢了，它吃得消，挺得住。纵使十天半月忘了、疏忽了，已然落尽叶子只剩秃枝，只要还能发现或记起，随时补水随时恢复生机，不几天，就会萌生新叶。 给三角梅扫叶是与三角梅做直率的沟通。尤其在它绿意葱葱、繁花锦簇的时候，扫叶就是一种收获，一种享受。 最美的，当数花、叶点缀一地的情景。 白玉兰、四季桂四季开花，花期三五天，长时十天半月，白玉兰成瓣谢落，如一颗颗玉色银牙，密匝匝满盆满地；桂花成朵离枝，淡黄细碎，散落下来，雪花般铺一层，里面夹杂几片落叶，阵风辄起，席卷或星散；三角梅花期最久，一年四季，月月盛开，天天盛开，红的、粉的、黄的、白的，那么如火如荼、色彩艳丽的叶子花，任尔狂风肆虐，凋落也是三朵两朵，仿佛不舍得似的，一朵朵顶着洁白的花蕊，层层叠叠、簇簇拥拥、繁而呈列有序，挤而不改花形，那么自信淡定。 当是时，无论天晴天雨，风大风小，融入花丛，沐着花香，步缓手轻，扫叶又扫花，帚到叶拢花聚，时间是什么？宠辱又何在？ 是树落叶，是花必谢。 没有任何一棵树生来是为了落叶，也没有任何一种花开花是为了凋谢。必凋必谢正是一种维系自然繁盛的接力。 比之如叶落花谢的果断、潇洒、慨然，扫叶之人还是想得太多了。 （图片摄影：李之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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